在薛少令的帶領下到了海邊,說起來,一行人來到這鎮子上都是為了鳳清歌,誰也沒有閑心出來看過。
今日才終於得見,原來這鎮子如此繁華,還有那麼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海邊也是一如既往,和當初一樣的熱鬧,周圍停著各種商船,他們來的時間,剛好是下午時分,趕上一波船返港的時間,有無數的工人來來往往。
踩在一塊細細的木板上,在岸邊和船上來回倒騰,倒是絲毫不慌,也看不出他們哪裏害怕掉進海裏的模樣。
個個手上都拿著很重的貨物,卻健步如飛,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海上的日子。
“哪些是你的船?”
鳳清歌站在距離人群有些遠的地方,看著海邊一艘艘靠岸的船隻,若有所思的開口發問。
既然薛少令都說了自家是做海上生意的,自然也會有他的船吧?
“那邊,所有帶著菱形標記的都是我家的船,怎麼樣?不少吧?”
薛少令直接伸手指了不遠處的幾艘船給她看,都是比較大型的商船,比起那些小號的看上去氣派許多。
鳳清歌微微皺眉,看著那船身上的標誌,心裏一陣陣說不出的異樣感受。
站在海邊看商船,尋找特殊標記,這事從前也做過,許多許多的事情都隻能憑一個印象模模糊糊的想起來,但所有想起的場景,無一例外都有一種強烈的,讓她十分安心的歸屬感存在。
就仿佛,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便是自己歸屬感的由來。
可此刻卻怎麼也想不起身邊有誰,更想不起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眼下失去了記憶,無法推斷到底是因為何事才會讓自己有這樣的反差感。
到底隻是因為失去記憶而心裏不安,又或者是因為自己對身邊這些人的懷疑?
無論是哪一個,都無法解決鳳清歌現在心裏的疑惑。
“姑娘,你怎麼來的?我剛才遠遠的看過去還以為是我看錯了,沒想到真是你啊,許久未見了,這段日子是不在這邊嗎?你那生意還做嗎?怎麼沒見你……”
“你是什麼人?”
一群人正在邊上陪著鳳清歌看海景,看著那群船夫忙碌,突然一個老者湊了上來。
誰也沒注意到那人的靠近,隻有尹風行看到了,可碼頭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他也並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來找鳳清歌的。
直到他停在鳳清歌麵前幾步停住,雙手往前一拱,坐了個揖,然後開口說話,才意識到居然真是來找鳳清歌的人,那人十分自來熟的,跟鳳清歌打了招呼,
沈從文也說不上自己什麼心思,剛聽出個苗頭,立馬就上前一步,厲聲將那人嚇住了。
“這位公子別誤會,我與這位小姐是舊相識了,當初這位小姐落難來到小鎮上,曾與我店裏有過生意交集,現在這位小姐店裏賣的許多東西都是出自我家。”
南北鋪子的掌櫃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見沈從文立刻上前一步就攔在了鳳清歌前麵,心下明白,他隻是擔心自己唐突了這位小姐,想想自己確實有些冒失,畢竟那姑娘一直都十分活潑,自己也就沒太在意過這些,所以自然好脾氣的解釋。
隻是不知為何,此刻,那姑娘看著自己的眼神,竟是十分陌生,仿佛不曾見過自己一般。
可自己南北鋪子的生意,可一直還在與這姑娘合作呢,那糖水鋪子咖啡豆的供應也一直沒斷過,怎麼如今就?
“掌櫃的借一步說話可好?”
薛少令看了看在場眾人的反應,又看了看鳳清歌迷茫的眼神,心下微微歎了口氣,直接上前一步,將那掌櫃的拉到了一邊。
鳳清歌盯著那掌櫃的,眼前浮現了許多場景,許是因為真的接觸到了從前經曆過的場景,在刺激之下才會讓她格外能夠記起從前的事。
雖然不是十分明確的畫麵,但那種感覺卻縈繞心頭。
這碼頭從前來過,那掌櫃的自己從前也見過,而且不管是哪個場景,似乎都有一個令她安心的存在,那個存在到底是誰呢?
“好了,今日風大,還是不要在碼頭待的太久了,我剛與掌櫃的說了,咱們可以去他店裏坐坐,反正也閑來無事。”
薛少令不知跟那掌櫃的說了什麼,掌櫃的終於不再跟鳳清歌提什麼從前的事了,而是依舊在旁邊陪著笑臉,作出請的手勢,想要為他們帶路。
有了今天這兩個熟悉場景的刺激和腦海中閃光的畫麵,鳳清歌自然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讓自己想起更多東西的機會,立刻點了點頭,便率先邁步子跟那掌櫃的往前走了。
薛少令遞給身後沈從文一個安心的眼神,他已經與那掌櫃的說清楚了鳳清歌目前的狀況,所以不用擔心會出什麼紕漏。
南北鋪子還在從前在的位置,鳳清歌一進去還是像第一次一般,無比驚訝,一個小小的鋪子居然能開上下三層樓那麼高,想必也是挺有實力的。
鳳清歌很快意識到,從前的自己想必也是有實力的。
看看身邊認識的這些人便知道,那醫術冠絕天下的天門老頭,那曾經在宮裏當差,做侍衛的沈從文,以及這個還有家中說是開鋪子,卻明顯周身華貴氣質的薛少令。
就連路邊隨便遇見的一個從前認識自己的老頭,都是能將南北鋪子開成上下三層的,真人不露相的大人物。
一瞬間鳳清歌甚至有點兒羨慕從前的自己,居然這麼有實力的嗎?認識的個個都是厲害的人。
還是和之前一樣,隻不過這次包廂裏多了幾個人,掌櫃的依舊讓他的小隨從幫忙泡了咖啡送上來。
除了鳳清歌之外,每個人都是喝的呲牙咧嘴,隻有鳳清歌一人喝了後,竟從那苦澀的味道中嚐出了一抹醇香。
看著其他幾人呲牙咧嘴的表情,鳳清歌似乎又回憶起了什麼片段,仿佛就是與這個包廂有關,依舊是狹小的包廂,隻有自己和掌櫃的兩人,但明顯好像還有什麼其他的被自己遺忘的細節,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說我在你這訂過貨,所以我當時是訂了這咖啡對嗎?我當時……”
“姑娘當初說我這咖啡確實是少有人能夠品嚐得了的東西,所以決定自己買回去,重新改良一下,在自己的鋪子裏賣,我當時還取笑姑娘來著,這東西本來就是苦澀的,怎麼改也沒有辦法去除它的苦味,卻沒想姑娘居然真的成功了,眼下糖水鋪子的生意我看不錯,時不時的我也會過去買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