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她甚至沒有穿之前在古代時候那套衣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說不上到底是中衣還是什麼的衣服，跟通體雪白的整個空間融為一體，仿佛本來就來自於這裏一般。
因為一直在跟鳳清歌一起坐馬車，所以這一路的腳程非常緩慢，很快就被後追上來的沈從文找到了。
沈從文帶了一路自己的人馬，追著他們的方向，朝著大致的位置往前趕，加上一路的打聽和探索，終於在第三家驛站把他們截在了路上。
“你這幾天是都沒有睡覺嗎？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憔悴了，要是被鳳清歌看到，肯定會生氣的。”
沈從文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是從前一般瀟灑，甚至滿臉胡茬，憔悴到令人不敢相認的男人。
短短幾天時間，墨景玄已經瘦得不成人樣，兩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眶也是通紅一片，根本看不出還有從前俊朗帥氣的模樣。
就連平時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也有些許淩亂，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他的眼睛裏麵都沒有光了，再也不是從前，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
“我倒是希望她現在能起來跟我生氣，可是……”
墨景玄眼神晦暗，唇角帶著一抹苦笑，如果可以，哪怕讓自己受傷流血都無所謂，隻要小姑娘能醒過來，哪怕是真的跟他生氣，罵他一頓也好。
“你覺得你這樣自暴自棄就能把她弄回來嗎？別異想天開了行不行？我看你這樣都覺得可憐，鳳清歌看了指不定得多傷心，她那麼在乎你的人，你忍心嗎？”
沈從文看著他這副樣子，欲言又止了幾回，最後才忍不住終於開口。
“可她卻忍心離開我，就這麼迅速，甚至一點征兆都沒給過我，我真的……”
墨景玄說著說著，感覺自己又快要控製不住情緒了，再一次別過頭去閉了嘴。
“你身為一個男人就因為這點事哭成這個樣子，你覺得合適嗎？怪不得鳳清歌會看起來那麼小心，，我有時候真不理解她為什麼會看上你？就因為你軟弱？”
沈從文是毫不客氣，對於墨景玄的難受，他雖然能夠理解，但卻根本沒想過要安慰，反而是想雪上加霜的踩一腳。
比起安慰，沈從文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私心，如果墨景玄此刻放棄，自己也同樣能為鳳清歌鞠躬盡瘁的做到所有的事情，在這一點上，他一直都有這樣的自信。
此刻正在麵對麵爭吵的兩人並不知道，他們倆的對話已經全都被鳳清歌聽在了耳中，一點都沒落下。
想想這兩人鬥嘴的場景，夢境中的鳳清歌不知該是個什麼心情。不過沈從文來了也好，至少自己能放心一些。
不至於像之前一樣擔心著，怕墨景玄一個人麵對這些事情會從此一蹶不振。
有一個人在他旁邊，尤其還是像沈從文這種對他從來不留情麵的，至少兩人鬥鬥嘴，也許壓抑的情緒也會好一些，鳳清歌在心裏默默的想著這些。
可心裏的糾結和焦慮卻一點都沒減少，反而是隨著時間的增加在不斷加重。
若墨景玄一直處於這種情緒之中，隻怕之後會愈發嚴重。
“我已經安排了暗衛先行打探之前那座塔所在的位置，隻是暗衛傳來的消息……”
夢境中的鳳清歌，聽到那座塔三個字，心裏不由得一緊。
她實在是不想去嚐試用自己遭雷劈的方式結束夢境，不論最後的結局到底是死還是什麼，這種事兒，在鳳清歌眼裏絕對都是瘋批行為。
反正她無法接受，可眼下自己在夢境之中被困又出不去，無法跟墨景玄溝通，一切都隻能任由安排。
然而足夠了解墨景玄的鳳清歌心裏也清楚，眼下這個情況恐怕就算自己真的說什麼，墨景玄絕對不會聽。
雖然他萬事都以自己的意誌為先，但在大事上，墨景玄是有他自己想法的。
尤其是這種可能是關於自己生死的事，墨景玄恐怕還是會做出那個令她失望，或者說令她不滿的決定的，隻要她能活著，墨景玄就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做。
哪怕這個活著，是此生再與這男人無關，對於這件事，鳳清歌每每想到都覺得心痛不已，可卻也隻能被動接受，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想。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塔，我臨行之前去找過那個天門神醫了，他說清歌的情況並不容樂觀，眼下心脈逐漸衰竭，卻沒有其他征兆，不敢擅自用藥，因為不確定是否是什麼世人未曾見過的奇毒，怕會引發毒發，倒是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眼下隻能靜觀其變。”
沈從文自然不知道他們之前經曆的事情，兩人也都默契的，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有關於楚如湘的所有事。
基本除了德仁厚的那些人之外，都沒有人知道楚如湘失蹤的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而如今又是什麼情況。
所以聽墨景玄說非要去找一個什麼塔，還要跋涉千裏，對於沈從文來說自然是無法理解的。
“那座塔……”
夢境外的墨景玄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長歎了口氣，決定把一切跟沈從文坦白。
於是給他講了有關於楚如湘的事情。聽得沈從文陣陣發冷，不敢想象，這是一個親娘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來的事。
就算他從小是個孤兒，被師傅收養，也未曾經曆過如此狠毒之事，自然對於此事是無比震驚的，同時又覺得鳳清歌可憐，更加心疼眼下這個已經昏迷不醒的小姑娘了。
雖然從前在都城還沒有認識到鳳清歌時，並不知道這姑娘的存在，甚至沒有聽過她的什麼事情。
但鳳清歌在都城被欺負已久，就算沈從文從前不知，在認識之後，調查中也可窺見一二。
自然明白這小姑娘從小受到的待遇是多麼的悲慘，好不容易長大，好不容易人身自由，卻又遭遇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聽了都會忍不住動容。
“你居然還放任楚如湘去找那個塔，換作是我直接就地殺了她，反正你又不是做不到，憑什麼要讓她得償所願。”
沈從文雖然聽了楚如湘對於那塔的執著，但墨景玄並沒有講清楚關於鳳清歌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隻說那塔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