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小蘭在邊上泣不成聲，祖母就坐在邊上，臉色也是很不好看，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擔心和憂愁，看起來沒有半分虛假。
“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小蘭距離自己最近，鳳清歌剛睜開眼，就聽到她連聲問。
“我怎麼了？”
“小姐你別亂動，大夫說了你最近疲勞過度，鬱結於心，氣血不足……陰……陰什麼來的？”
見她掙紮著要起身，小蘭立刻阻止，一副了不得的樣子，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動。
小蘭畢竟沒有學過醫術，對那些專業術語她能背出前幾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鬱結，我沒有什麼可鬱結的，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鳳清歌不以為然，擺了擺手，執拗的還是從床上起來了。
老太太始終就坐在一邊的凳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陰沉的有點兒嚇人，眉頭微微皺著，似是在想些什麼。
“讓祖母擔心了，清歌沒事，可能隻是最近比較疲憊，沒有休息好。”
“……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你都不用為了那些瑣事去煩擾自己，想開就好。”
“啊？”
鳳清歌聽著這莫名其妙的一句開解，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沒有什麼可煩惱的，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具身體實在太弱了，才起早了幾天，這就直接病倒了，而且還挺嚴重的樣子。
剛才起身都覺得渾身酸疼，手上使不上力氣。
“我知道你心悅燕王，但他畢竟是皇親國戚，不是咱們一般人能隨意攀上的關係，他跟南國公主的親事，也是聖上定下的，眾目睽睽之下，當然是改不了的，所以你就隻能自己想開。”
“……祖母，你誤會了。”
鳳清歌終於明白了，看來祖母是糾結那句鬱結於心，以為自己是煩惱墨景玄和寧雪嵐的親事，才會生病的。
“你若暫時不願提起成親之事，我也理解，但女子在這世上就是如此，其實活的時間久了，經曆的多，你就會發現嫁給誰都一樣，隻要人不差，日子都能過得下去。”
“祖母您真的想多了，清歌沒有為了這種事……”
而且事情也根本就不像外人想的那樣啊！
鳳清歌心裏分明是知道內情的，卻隻能壓抑著不能說，格外的鬱悶，甚至都沒法解釋。
“不論如何，身子總是自己的，這段時間你不要想太多，先把身體調養好再說。”
“……清歌知道了。”
算了吧，解釋也沒有用，反正也是不會信她的，最多隻覺得她是在嘴硬。
“嗯，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但凡事都不能鑽牛角尖兒，我雖說不會幹涉你的行為和想法，但終究不願意看到你為難自己的樣子。”
老太太說完，也不等鳳清歌的下一句解釋，轉身就走了。
鳳清歌坐在床上，頗有點無奈，有些話她也是百口莫辯，能說什麼？
“我昏迷了幾日？”
老太太走了，房間裏就隻剩下自己和小蘭，鳳清歌看著小蘭哭的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心裏也是感動，看來她是真擔心自己的。
“兩天，小姐已經昏迷整整兩天了，小姐，你真的嚇死我了，最近您看起來都不怎麼精神，沒想到突然就病倒了，還那麼嚴重！”
“這兩天墨景玄可有傳信過來？”
鳳清歌心裏還惦記著那個老婆婆的事，她總要知道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
“殿下每晚都會來，也送了很多補品過來，叮囑奴婢要好好照顧您，傳信……奴婢就不知道了。”
“青青？”
鳳清歌聽小蘭說，心裏莫名柔軟了幾分，一陣暖流從心上滑過。
青青從門外進來，直接單膝跪地行禮回答問題。
“殿下說那人已經自盡了，沒來得及問出什麼，讓姑娘不用多想，殿下自會會繼續調查。”
自盡？
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侍？
想想印象中那個跪在地上跟自己求饒的老太太形象，鳳清歌真是無法把那個身影和這兩個字聯係到一起。
看來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既然都能讓人去自盡，那背後的秘密想必比自己推測的還要嚴重幾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鳳清歌點頭，揮了揮手，把兩人都打發下去，自己靠在床邊繼續想。
話說另一邊，鳳雲嫻也收到了消息，那個自己之前安排的人，被抓到後已經自殺了。
“自殺？怎麼會？”
鳳雲嫻驚訝的嘴都快合不上，那個老太太其實根本不是當年侯府的什麼下人，隻是她隨便找的，所以其實本來老太太就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被燕王橫插一腳，把人抓走了，但應該也是不至於自盡才對。
難不成是鳳清歌真的查到了什麼？
怕走漏出去風聲才把相關的人都殺了，號稱是自盡？
鳳雲嫻不安的攪動著手裏的帕子，腦子飛快的轉著，想盤算出個所以然，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答案。
關於楚如湘，雖然也一直在著手去查，但其實始終沒有什麼進展，跟鳳清歌說的話也都隻是故弄玄虛，想讓她為自己所用。
現在她的身份不比從前，雖然肚子裏懷著的是皇家子嗣，旁人不敢造次，但難保岑王不會！
岑王勾結異族，通敵賣國的那些證據可都是自己提交上去的，要是真被查出來，以墨柏軒的性子，定然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所以她總要為自己打算，趁現在還有孩子作為倚仗，安排好自己生完孩子的後路，不然想必自己隻要一打算離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命了。
而自己的計劃當中利用鳳清歌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所以如果鳳清歌真的查到什麼，她必須要知道，眼下唯一能拿捏住鳳清歌的也就隻有這個了。
要是沒有抓住這次機會，之後再想利用他，恐怕隻會更難了。
“去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方青哥最近都接觸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幹了什麼？停了多久我都要知道！”
鳳雲嫻想明白這一層，立馬就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