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身子可好些了?”
晚上剛用完膳沒有多久,甚至還沒到深夜,墨景玄居然就來了,當然依舊是不走尋常路——從窗戶進來的。
鳳清歌正坐在床上,自己給自己號脈,想診斷一下,雖說這時代的中醫也挺厲害,但比起自己作為一個現代軍醫結合現代醫術學到的東西,屬實沒法比。
正屏息凝神給自己診脈,突然就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嚇了她一跳,心髒砰砰的,就差直接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我拜托你下次來我這兒,真的出點聲好嗎?,不然我早晚會被你嚇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人嚇人,嚇死人啊?”
鳳清歌餘驚未定地捂著自己胸口,可憐兮兮的開口,那因為生病還有些泛白的小臉,此刻因為生氣鼓鼓的,看起來格外像個包子。
“……我每次來的時候你都在發呆,而且你的覺察意識確實很弱,這樣對你來說是很危險的事兒。”
“我現在覺得在我遇見危險命喪黃泉之前,我一定會先死在你手裏,就是因為被嚇的。”
鳳清歌不以為然,撅嘴白了他一眼。
這心跳,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
幹脆下了床,坐到桌邊,慢吞吞的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湊到嘴邊剛要喝,餘光卻瞟到他已經伸出一半的手。
“額……給你?”
鳳清歌突然有點哭笑不得,她是真沒想到,這男人會自作多情到以為自己是給他倒的茶,看著那雙指節分明,勻稱白淨的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真的莫名會有點可憐。
“你喝吧。”
墨景玄也一樣哭笑不得,剛那動作流暢的就好像是要招待自己一樣,真的怪不了自己會誤會。
“怎麼突然又來了,今天是因為什麼?”
“我每天都愛,隻是擔心你是不是病的很嚴重,所以來看看。”
“那你現在看到了,我根本沒事兒,別聽那些大夫胡說八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鬱結於心的。”
鳳清歌倒也不客氣,自顧自的把杯子又拿回來,仰頭一口喝完,這才豪邁的開口說話。
大手一揮,架勢十足,仿佛真是那種巾幗英雄,女漢子一般。
“你這種人是什麼人?”
“我……該吃吃,該喝喝,凡事不往心裏擱的人。”
鳳清歌略一沉吟,突然就想到了這句在現代非常流行的順口溜。
“是因為你母親的事兒,才這麼難過嗎?”
墨景玄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眼神裏還是彌漫著幾分心疼的味道。
她看起來總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都已經被自己撞到多少回一個人沉吟發呆,胡思亂想了?
“也不至於難過,我隻是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而已。”
鳳清歌實話實說,對於楚如湘,自己更多的是身體本身的本能反應,在情感和理智上,根本沒幾分波動,非說有什麼原因,那大概就是好奇了。
“雖然那個老婆婆已經自盡,但我確實調查了些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想聽。”
“當然想聽了說說看唄,既然都已經有結果了,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燕王語氣裏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鳳清歌是聽得出來的,可不管原因到底是什麼,事已至此,要是什麼都不知道,恐怕好奇心都能把人折磨死。
“我隻是大概調查了一下,具體的還不是很清楚,所以你也就隨便聽聽,不用太在意。”
“你這麼說我很難不在意啊!”
鳳清歌原本是一點也不害怕真想聽聽的,可是聽他如此慎重的鋪墊,莫名就有種這件事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的預感。
“傳言……最近幾年曾有人在邊疆見過楚如湘。”
“邊疆?”
“雲城。”
墨景玄點頭,視線始終集中在她身上,一直關注著她的表情,盤算著如果她的表情太過不對,那自己就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雲城……就是跟南國交界那個雲城?”
鳳清歌用力回憶了很久,才算是想起來,自己之前看書時看到的地圖。
不過也隻是一個大致方位,太詳細的她也記不住。
“沒到交界,不過確實很近,是比較偏南的位置。”
“那也不奇怪,如果她還活著,以她喜歡遊曆的性子去哪裏都有可能這有什麼的?”
鳳清歌不以為然,楚如湘在傳說中,本就是個性子灑脫,向往自由的女人,要是單純厭倦了侯府的生活,為了追求心中的自由,選擇詐死離開也不是沒可能。
隻是能隨隨便便扔下自己這個親生女兒,自顧自的走,這確實是有點說不過去。
“她……身邊還有一個男人,也是個生意人,兩人看起來關係……不一般。”
墨景玄第一次感覺有什麼話說出來是這麼費勁兒,他向來是個有一說一的人,至於聽的那人是什麼感受,從前也沒有太過在意。
這還是頭一次,有種害怕自己的話,會引來什麼不好後果的擔憂。
“……”
鳳清歌腦子突然停轉了,微張著粉嫩的嘴唇,坐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該什麼表情。
“這些都隻是傳言並沒有得到證實,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隻是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是哪裏,所以也有可能這些都是假的。”
墨景玄見她表情不好,立馬開口找補,隻是作用不大,鳳清歌始終是迷茫的狀態。
這是什麼意思?鳳長石是又被綠了嗎?
所以沈如芳不是第一個背叛他的女人,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才是?
“所以是因為那個男人,楚……咳咳,我母親才會選擇詐死離開侯府的?”
鳳清歌感覺,自己仿佛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說不上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有種吃瓜的感覺,但是這事偏偏又跟自己好像有點關係,所以莫名其妙的有點代入感。
“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情是真的,也不知道如果她還活著,當初離開的原因,可能一切都是機緣巧合,過了這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墨景玄還在努力找補,不想讓她因為這件事有太重的心理負擔。
“……”
然而鳳清歌不說話了,表情陰晴不定的坐著,沉默良久。
“你不要再想了,不管你想什麼,目前也都隻是推測,並沒有任何證據,所以沒必要……”
“我該不會也不是他親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