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玄再三強調,鳳清歌也不敢大意,便道:“清歌多謝王爺提醒,明日去官府過戶後,我會休整一段時日,不會著急做營生的。”
這個鋪麵的生意她不打算跟商號的扯上關聯,免得日後跟侯府撕破臉的時候扯皮說不清楚,那就意味著背後沒有靠山了,獨門獨戶的,確實有些危險。
墨景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又喝了鳳清歌半盞茶,這才起身離去。
小蘭不多時也回來了,隻是不知二順同她說了些什麼,回來伺候時,也不問,隻低頭做事。
鳳清歌也沒打算說,讓人打水來洗漱過後,便上床歇息去了。
翌日,鳳清歌當真說到做到,跟著問帳人去官府過戶,立了紅契,便打道回府。
隋一偉從外地回來了,以為鳳清歌確有其事,連衣裳都沒換便趕來了。
巧得很,兩個人在大街上撞到了。
鳳清歌乍眼一看隋一偉風塵仆仆的模樣,還以為是哪裏冒出來的乞丐。
隋一偉摸了一把略顯滄桑的臉,上前拱手,“東家,移步鳳樓再說話?”
鳳清歌點點頭,“不急,到了鳳樓,大掌櫃還是休整一番再來見我不遲。”
“是。”
鳳清歌雖說不急,但隋一偉可不敢故意拖遝,草草地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就去雅間見鳳清歌了。
鳳清歌正在吃甜點,是鳳樓裏頭的大師傅新研究出來的,味道還不錯。
晃眼看到隋一偉敲門進來了,便放下了湯匙,用帕子擦了擦嘴。
隋一偉拱了拱手,先行交代:“東家,商號那邊各個分部都打過招呼了,人心不齊的家夥悉數打發走了,留下的堪用,但後續還會再考察考察,原本各處的管事都要進京拜謁一下您,但最近各處都有些不太平,怕出來了會生亂子,便讓我同您說一聲,待世道平穩些再入京拜會。”
鳳清歌有些訝然,“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我著急見你也是因為此事,我在花巷那邊定了一間鋪麵,打算做些別的營生,需要用到琉璃做個展櫃,想著商號有商隊常常往關外走,或許會有這些稀奇玩意,打算讓他們有多少都買回來,但最近燕弛可能會亂,這些事就先擱置吧!”
燕弛京城都亂了,外頭還不是一樣得亂。
隋一偉對鳳清歌所說的營生絲毫不好奇,聽到她如此說,便道:“江湖上有專門買賣消息的組織,商號的生意遍布整個燕弛,摸不準的時候,便會花銷一些銀兩去買消息。”
“原來如此,花些銀子避開不要的麻煩,倒是值得。”
“是這個理。”
“成吧!各處的管事都知道此事了,京城的怕是還不知道,那就勞大掌櫃跑一趟,近日都小心些。”
“東家放心,隋某定不辱命。”
鳳清歌滿意的點頭,讓隋一偉好生歇息,便帶著楊青青離開了。
不錯,今日照舊是楊青青跟著她出來,小蘭依舊去了春桃那裏一趟。
比之昨日,春桃的氣色又好上了幾分。
她靠在床頭上,抬頭看去,隻見小蘭不見鳳清歌的蹤影,不由得有些失望。
“大小姐還是不願見我嗎?”
說到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錯在為自己謀劃的時候背叛傷害了舊主罷了。
小蘭睨了她一眼:“在你選擇背主之日,你跟小姐就再無主仆的情分了,你想借助小姐的勢去報仇雪恨,自然得拿出打動人的東西來,否則小姐為什麼要見你?”
無能之人,又不甘居於人下,隻有淪為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了。
春桃一怔,的確是她沒有看清自己的位置了,她隻明白鳳清歌救她,無疑是還要用她,她便覺得自己還能跟鳳清歌談條件,實際上她什麼也不是,甚至於鳳清歌而言,可有可無罷了。
想通了之後,春桃瞬間豁然開朗。
“小蘭姐姐教訓的是,勞你替我跟大小姐帶幾句話吧!”
“你說。”
“沈如芳,春城巷。”
……
“沈如芳,春城巷。”
鳳清歌單手撐在桌上,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麵,不由得又呢喃了一遍,“沈如芳,春城巷。”
小蘭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春桃這話是什麼意思,旁的她也不肯多說。”
鳳清歌兀自琢磨了一會兒,拍板道:“既然說了春城巷,跟沈如芳有關,那就從這兩個地方入手就是。青青,讓二順去春城巷看看,那裏隻怕有古怪,你就盯著沈如芳的一舉一動,總會找到蛛絲馬跡。”
楊青青領命,當下就去做事了。
小蘭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問道:“小姐,我呢?”楊青青太能幹了,有她做對比,隻會顯得自己太沒用了。
鳳清歌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心思了,便道:“趁著天沒黑,你再去春桃那裏一趟,告訴她別急,靜待風雨。”
“我這就去。”
話音一落,小蘭就跑沒影了。
鳳清歌不由得搖搖頭,這丫頭是越發跳脫了。
沈如芳還不知自己被人盯上了,這會兒正與鳳雲嫻在用晚飯。
鳳雲嫻心裏憋著氣,吃了幾口就沒吃不下了,將碗猛地一擱,轉頭看著沈如芳,“娘,您到底想出法子來沒有?”
墨柏軒近日被南寧國使臣到來的事絆住了腳,沒法時常到侯府來陪她,也就沒辦法見到鳳清歌,使不上勁,便隻能催促她,給她放狠話。
若是按照她的想法,何必顧忌那麼多,直接給鳳清歌灌一碗春藥送到墨柏軒床上去就行了。
若是讓鳳清歌心甘情願獻身去伏低做小,怕是比登天還難。
沈如芳瞪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急什麼,你爹說了,為了歡迎南寧國使臣的到來,過幾日在宮裏會設宴,皇上下了旨意,五品以上的官員可攜眷參加,到時候,人多熱鬧,容易生亂,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娘,那可是宮宴,要是鬧出事來丟了咱們燕弛的臉,皇上怕是不會輕饒……”
“如此豈不正好,鳳清歌自己觸怒盛顏,跟我們娘倆有什麼關係?”
“可是……這樣不會連累岑王殿下嗎?”鳳雲嫻很是遲疑。
說到底,驃騎將軍府跟敖家是姻親,而她們永昌侯府跟驃騎將軍府也是姻親,兩家不過是因為這才扯上的關係,還不是因此牽連了岑王,若不是她懷孕的事讓皇上高興了,墨柏軒怕是現在還禁足在府上。
所以她實在是有些怕。
沈如芳點了點鳳雲嫻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隨意找一個郎君就是,難不成你還真要鳳清歌跟你共侍一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