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眼淚反而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小姐,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了。”
鳳清歌用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哭什麼呀?快收好,留著當嫁妝。”
“小姐。”小蘭羞紅著臉跺了跺腳,“您都還沒嫁呢,怎麼就操心起奴婢來了?”
鳳清歌不以為意:“總要嫁人的嘛。”
“不理你了。”
……
“扣扣——”
主仆兩個正說著話,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小蘭不自在的抹了一把臉,退到了一旁去。
鳳清歌也坐直了些,才道:“進。”
來人正是紅姨娘,她手裏頭還捧著鳳麗雲帶回去的那隻匣子,聽到鳳清歌的聲音,這才緩緩走了進去。
到了鳳清歌跟前,立馬俯下身子,道:“妾身紅氏給大小姐請安。”
“紅姨娘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原以為紅姨娘怕是要夜深人靜才會過來,不曾想竟來得如此之快。
鳳清歌發了話,紅姨娘這才直起身子,將手上的匣子遞了過去,“大小姐,這頭麵實在太貴重了,麗雲還小,用不上,妾身便做主還回來了。”
“麗雲好歹是侯府的小姐,往後總要出去交際應酬,不過十幾件首飾,如何用不上?”鳳清歌神色淡淡,“這是我給她的謝禮,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紅姨娘還想再辯駁幾句:“大小姐……”
不等她說出口,鳳清歌便先一步吩咐小蘭:“茶涼了,去重新添置一壺來。”
小蘭不疑有他,照做去了。
等她走遠,鳳清歌這才指了指旁邊的椅子,悠悠道:“紅姨娘,坐吧!”
紅姨娘雖然疑心,但還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不知道大小姐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姨娘多慮了,我不是大夫,所以不賣藥。”
“大小姐可真是幽默風趣,隻是您讓妾身來一趟,難不成就隻是為了打趣妾身嗎?”
鳳清歌垂下眼瞼,“姨娘這是看我像閑得慌的模樣嗎?”
紅姨娘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和緩:“那就請大小姐莫要再賣關子了。”
實際上,她的耐心快要消失殆盡了。
鳳清歌抿了抿唇,“姨娘還是一如既往地急性子,罷了,不過是聽麗雲說你們日子過得清苦,便想跟你做筆生意罷了。”
紅姨娘皺了皺眉,有些摸不準鳳清歌的意思,隻道:“妾身身無長處,不知大小姐看上了哪一點?”
那一身的防備,讓紅姨娘看起來就跟個刺蝟似的,將尖刺都對準了外頭,把軟肉護在中間。
鳳清歌輕歎一聲,“我並無惡意,不過是想償還你那日袒護之恩,有心提拔你們一把而已。”
聞言,紅姨娘明顯鬆了一口氣:“大小姐言重了,妾身愧不敢當,那日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隨你怎麼想,我隻問你一句,到底是想讓麗雲過好日子還是繼續這麼下去?”
……
小蘭煮了茶,拎著茶壺回來的時候,紅姨娘已經不在了。
屋裏頭取而代之的另一個人卻是燕王殿下,小蘭驚得合不攏嘴。
鳳清歌抽了抽嘴角,“把茶水放下,下去吧!”
小蘭木訥的照做。
墨景玄絲毫不見外,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來喝。
小蘭已經走了出去,還順帶將門給關上了,倏地被冷風一吹,她的思緒又回來了。
燕王可是個男子,他跟自家小姐獨處一室,孤男寡女的,傳出去豈不是會壞了名聲?
一想到這,小蘭便忍不住想要推門進去……
推……推不動……
回頭一看,二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後邊,拉著她跑開了。
小蘭掙又掙不開,急得冒汗:“你幹嘛啊?”
“大小姐跟燕王殿下有話要說,咱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二順道。
二順雖然成了鳳清歌院子裏頭的小廝,但其實是墨景玄的人,鳳清歌之前生氣,故意冷著他也是這個原因。
楊青青入府後,二順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幾次跑到跟前來認錯,鳳清歌這才饒了他,重新用起來。
然而小蘭卻是不知道的,隻能雲裏霧裏的被二順扯著走。
屋裏頭,鳳清歌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著玩,等著墨景玄主動開口。
墨景玄嘖嘖一聲,“你倒還真是沉得住氣。”他出現在這裏可不止一刻鍾了,不說話,她也不問。
“王爺不惜做了梁上君子,登堂入室後又一言不發,清歌粗陋,實在不知,可不敢貿然開口。”
說起來,他們好像有一段日子沒見了。
瞧他那利索勁,尹風行給他紮針按摩的效果很好。
墨景玄摸了摸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特地避開了鳳清歌的眼神,道:“事急從權,冒犯了你,還望多擔待些。”
“那王爺不妨說說來意?”
“聽聞你在花巷訂下一間鋪麵,不知道打算做什麼營生?”
“王爺消息果真靈通,莫不是二順跟您說的吧?”
墨景玄摸了摸鼻子,訕訕道:“你都知道了。”
“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還望您提前告知一聲,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僅僅是這一樁事她就忍了又忍,否則二順早就被她打發走,攆回燕王府去了。
“前些日子你因為監視一事同我置氣,我便以為你已經知曉,便沒多嘴。”墨景玄解釋了一句。
鳳清歌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他:“感情監視我的還不止二順一個?”
墨景玄垂下頭,默認了。
鳳清歌幾下將手指捏的‘咯吱’作響,她有打人的衝動。
墨景玄掩袖咳了幾聲,“除了二順,全都撤走了。”
鳳清歌這才作罷。
隻是她又不吱聲了。
墨景玄便道:“開店的事,你還是暫且緩緩,南寧國此次來燕弛的目的不簡單,恐怕會生亂。”
鳳清歌的眼神閃了閃,看著墨景玄質疑道:“您就是為了這事專程跑這一趟?”
這些日子未曾露麵,實在是他不得空閑,雖然明麵上是個殘廢王爺,但也不能白領了俸祿不做事,這不就被禮部拉了壯丁了。
也幸虧有了這一樁事,他才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趕來給鳳清歌提個醒。
“別不放在心上,南寧國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旦得逞,京城必定生亂,一亂起來,外頭可不安全。”
明人不說暗話,他就是擔憂鳳清歌的安危才會親自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