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一人陰沉著臉,他身穿常服,腰間佩戴著三塊方玉以及一個圓形玉石,長袍恰好在腳跟處,絲綢一樣柔順的華麗服飾,足以證明此人身份高貴,不可小覷。
身邊的侍衛也有些不懂,彎腰道:“王爺,根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鳳清歌確實是傻子,她在永昌侯府被人欺負,不敢有任何反抗,而且從小到大,王妃和這位姐姐經常發生爭執,據說王妃動手是家常便飯,鳳清歌也沒有反抗過。”
墨柏軒臉色鐵青,語氣十分暴躁,“昨日她在我門口大聲斥責,導致我連夜進宮被父皇訓斥,如今看她這番言論,怎麼可能是個傻子,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給我滾。”
也難怪墨柏軒會生氣,鳳清歌進入酒樓之後,吃的虎爪找出問題,隨後牽扯出大掌櫃隋一偉,此人本就陰險,想著看看鳳清歌的實力,不曾想自己反而被鳳清歌拿捏,他想要喊冤,都被鳳清歌以管理不善的名義一口咬死,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任人宰割,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鳳清歌從台上下來,徑直走到墨景玄身邊,她微微笑道:“王爺,這頓飯吃的不夠好,改日我一定重新邀請你前來,到時候還請你務必賞臉。”
墨景玄本以為鳳清歌拿不下這個所謂的玉麵刀郎,誰知她不僅做的很好,當著眾人的麵,都讓他沒有任何方法反駁,還拿回來賬本和酒樓鑰匙,這個女人看起來肥胖的讓人討厭,整個人站在眼前,就要把後麵的視線堵住,但是她自信又堅強,循序漸進,確認隋一偉自己開口說是自己有錯,這才下了定論,由上至下全都懲罰。
墨景玄看著鳳清歌的笑臉,因為臉頰足夠胖,導致她的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這個樣子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滑稽。
“好,我一定赴約。”
墨景玄不由得唇角上揚,眸底劃過一絲讚賞,不過這樣的情緒一閃即逝,又換成了那個一成不變的樣子,陰冷,無趣,無欲無求。
鳳清歌眸光落在墨景玄的腿上,想起剛才他試圖要起身,最後卻閉上雙眼的樣子,鳳清歌道:“王爺,如果您願意,不如讓我看看您的腿。”
墨景玄愣了片刻,隨後道:“你懂醫術?”
鳳清歌擺手,“我不是很懂,不過我有一點別的手段,說不定可以幫王爺治好雙腿。”
“別的手段。”墨景玄蹙眉,“誰教你的?”
鳳清歌沒有接話,她總不能說自己很懂醫學,可是原主就是個草包,不能暴露的太快,於是道:“王爺,不管能不能行,您總要試試才好,反正這麼多年也過來了,如果不行,維持原狀,您也沒有什麼損失。”
鳳清歌笑著說的,語速很慢,聲音溫柔,好像是哄著一個小孩子,讓他吃藥打針一般。
墨景玄看著鳳清歌,點頭,“好。”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酒樓,樓上的墨柏軒盯著二人一同離開的背影,有些疑惑,“皇叔什麼時候和她走的這麼近了?”
墨柏軒知道墨景玄不是那種多事的人,加上本人殘廢,皇上憐憫,對皇位構不成危險,墨柏軒對墨景玄也沒有那麼大的敵意。
“去查查,看看那個女人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本王。”
鳳清歌在處理酒樓事情的時候,就提出要賬本和酒樓鑰匙,不過鳳清歌離開酒樓之後,就沒有提過這個事情,隋一偉和廚師以及其他人也不過是對著她的背影點了點頭,酒樓裏發生的一切已經傳了出去,用不了多久,鳳清歌的名字將會再次成為大家閑餘飯後的談資。
墨景玄居住在都城長安街最裏麵的一處宅院裏,平日他很少坐著輪椅出現在大家麵前,馬車是特地為他量身定做,從一旁就可以徐徐的劃上去,鳳清歌從另外一邊走了進去,剛嫌棄車簾,就發出哇的一聲,“這麼大。”
馬車確實大,主要輪椅也不小,裏麵的桌子和軟墊,應有盡有,甚至馬車上還放著一點熏香,看上去格外奢華。
鳳清歌嘖嘖兩聲,坐在軟墊上,發現自己的屁股好像坐在了什麼羽毛上麵,柔軟的想讓人睡一覺。
她用手觸摸著軟墊,心裏讚歎,還是古代好呀,你看這個東西,摸著就不一樣,裏麵也不知道裝了什麼,一定價值連城,倘若帶回現代,不知道要賣多少錢呢。
墨景玄看著她不斷用手摸著軟墊的樣子,開口解釋,“這是素綾,裏麵填充的是鵝絨。”
鳳清歌微微張嘴,“素綾,那不就是很純的桑蠶絲織成,難怪這麼輕薄舒服,原來是桑蠶絲呀,很貴吧?”
墨景玄眉頭微動,道:“還好,皇上賞賜,沒有花費多少。”
鳳清歌忍不住將軟墊拿在手裏,不住的讚歎著,皇上用的都是全國最好的東西,難怪這麼多人都想當皇帝,這些好東西,就是現代也好貴的,穿在床上涼颼颼的,夏日最是爽快,哎。
鳳清歌想著,不由得搖頭,可惜,她還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好的東西呀。
到了墨景玄的府門外,一行人下車,鳳清歌走的時候,還不忘繼續摸摸軟墊,愛不釋手。
不過別人的東西,總不能自己拿走,隻好依依不舍的放下了。
進入府門,發現燕王府裏的下人很少,府內前院和後院相連,四處種植了不少花草,鳳清歌用眼睛看看四周,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鄉巴佬,她目光直勾勾的跟著墨景玄進入大廳。
有丫鬟端上來一盆水,跪下道:“王爺。”
墨景玄彎腰,洗了洗手,鳳清歌見狀,也挽起袖子走過去,道:“我也洗一下。”
不等墨景玄反應,鳳清歌已經要把手伸進去,可是就在關鍵時刻,尹風行喊了一聲,“哎。”
鳳清歌迅速將胳膊抽回,她臉色漲紅,雖然因為肥胖而看不清楚,但是耳朵的紅暈已經染了上去,她慌亂解釋,“我就是想著,要給您看腿,所以洗一下手,也是擔心您嫌棄。”
鳳清歌解釋的有些蒼白,她暗暗叫屈,自己是軍醫,常年在外,和男軍醫已經是兄弟關係了,別說一起洗手,就是一起睡覺也是常有的事情,畢竟外麵的惡劣環境,也經不起女性的矯情。
鳳清歌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她已經是別人了,以後不能這麼沒有規矩。
墨景玄也是臉色變了一下,銀色麵具之下,沒人看到他的臉頰也變成了緋紅色,“給鳳小姐重新打一盆水,要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