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怎麼看見我像見了鬼似的,我有這麼可怕?”她邊說還吵著書呆子走了兩步。
哪知她越向前走,他就越是後退,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
樓之薇皺眉。
“呆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咦?”書呆子愣了愣,反問,“樓大小姐是如何知道在下的名諱的?”
他眼中驚恐斂去半分,隨即又被驚喜和感動替代。
樓之薇心中有一萬多個問號。
她剛剛叫了他的名字嗎?她自己怎麼不記得。
“你叫什麼來著?”
樓某人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剛剛那句話,心裏忽然有了個想法。
聽她這麼問,書呆子非常認真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作揖道:“在下姓戴,單名一個梓字,在這裏見過樓大小姐了。”
果然……
樓之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戴梓,呆子。
這貨的名字居然真的叫“呆子”啊!
多麼清純不做作的名字,他父母給他取這名字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想的?
還不等樓之薇做出反應,一旁耶律驍就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竟然有人名叫呆子!我看不僅你呆,給你取名字的人也是個傻的,哈哈哈哈!簡直笑煞我也!”
他笑得猖狂,戴梓卻斂起了神色道:“這位殿下休要羞辱家父,在下之名寓意桑梓,乃家父思鄉之情。”
“哦?那我偏要說,你們一家都是些蠢貨,我還要笑,你能把我怎麼樣?哈哈哈哈!”耶律驍不以為意,末又十分猖狂的笑了兩聲。
“你!子曾經曰過……”
還不等戴梓對他進行禮義廉恥道德素養的教育,樓之薇就直接抬腿將那個高大的身影踹進了湖裏。
“噗通”一聲,耶律驍再度濕成了落湯雞。
“樓!之!薇!你這個賤人!”
“對付這種人就應該直接上手,動嘴有什麼用?”
戴梓一腳插過來,道:“樓大小姐此言差矣。”
“怎麼,轉頭就想來教育我了?”
“不……”戴梓擺了擺手,“在下隻是想糾正樓大小姐,您剛剛動的是腳,不是手。”
樓之薇聽了,無言的撇了撇嘴:“真是個書呆子。”
見她這副模樣,戴梓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窘迫的縮了縮脖子,又去收拾湖邊的東西。
看到他那一堆廉價的筆墨紙硯,樓之薇忽然道:“對了,你剛剛在怕什麼,我很可怕?”
聞言,戴梓果然愣了愣。
片刻後,他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嘴裏也道:“其實……也沒什麼,這天色不早了,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樓之薇知道他有意隱瞞,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一腳踩在身旁的樹幹上,攔了他的去路。
“好好說,說不定本小姐開心了還大大的賞你。”
她的眼皮不知為何跳得更厲害了。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戴梓隻是無辜的眨了眨眼:“子曾經曰過,富貴不能淫。”
樓之薇被噎了一下,由利誘換成了威逼:“不說的話,我就把你這些賴以為生的東西全部丟到湖裏去,看你以後還怎麼吃飯!”
這句話似乎有些效果,隻見戴梓打了個寒顫,還是糾結道:“子又曰過,威武不能屈……”
“呸!再廢話我就把你丟到湖中心去喂魚!到時候你就等著跟那些冷血脊椎動物宣揚孔孟大道吧!”
“這……”
“說!”
書呆子見拗不過她,隻能喃喃道:“上次見樓大小姐時,氣運如日中天,今日……今日再見,卻已經是烏雲蔽日,印堂發黑,已有衰竭之兆,隻怕、隻怕是……”
樓之薇越聽越覺得玄乎,接著他的話問道:“隻怕什麼?”
戴梓吞了口唾沫,“隻怕已經是命不久矣……”
“我呸!有你這麼咒人的嗎,本小姐一巴掌呼死你信不信?”說著,真就舉起了手。
戴梓委屈得眼淚汪汪的。
他明明不想說的,是她非要他說的嘛,怎麼現在又全怪在他身上了!
嗚呼,冤哉!
“哼,現在該後悔為這個蠢貨強出頭了吧?上次在你那破酒樓,這傻子就衝來跟我說那日會遇到血光之災,呸!晦氣!”
耶律驍不知何時遊回到岸邊,一個翻身便上了岸。
樓之薇挑眉,“所以你就把他綁成球來踢?”
“是他自找的!”
他動作有些遲鈍,想必是身上餘毒未清,半邊身子還沒有知覺,但嘴上卻不肯有半點退讓。
戴梓聽了很是無辜:“可是,您當時確實有了血光之災了啊。”
連人帶著尊嚴都被麵前這位踩在腳下,最後還見了血。
那就是血光之災嘛。
他沒說錯啊!
聞言,耶律驍狠狠瞪了他一眼。
“閉嘴,你這個蠢貨!”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必定會上來將書呆子剁成肉醬,可惜現在的他沒有這樣的條件。
雲雀樓狂虐耶律驍那件事樓某人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後來這書呆子給她的那張宣紙她倒有幾分印象。
樓之薇腦中念頭忽然一閃。
“呆子,你所謂的‘命不久矣’是指我命數已盡?”
“非也,玄學講究天時地利,樓大小姐如今雖印堂發黑,但已遠離必死之地,應該沒有性命之憂,隻是……”
樓之薇被他這拖拖拉拉的性格磨沒了耐性,怒道:“別婆婆媽媽的,快點說!”
“命數有定,您若逃過這一劫,天命將必用他人之命數相抵,方可化解次次危機。”
“用什麼樣的人?”
“於您命數相親者最好。”
戴梓以為她是要問消災解難之法,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樓之薇沉默了片刻。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戴梓的話,但她眼呃眼皮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跳卻是真的。
或許能不相信天命,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對自己卦術的造詣又幾成把握?”
“這,大概七……”
“大聲點!”
“十、十成!”
耶律驍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
“你還真信了?我看不止他有病,連你的腦子也不正常!”
樓之薇不理他,繼續對戴梓道:“那你現在立刻推算出我‘命喪之處’。”
“大小姐是要避災?”
“不,我要立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