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蓋讚靜靜的聽著錢府下人陳述:“你是說,安姑娘從下午出去後就沒再回來?”
“是……是的。”仆人小心的說道,怎麼也沒想到,住在這裏總是笑眯眯的尚公子,會聽到安姑娘沒回來後變臉,又沒人吩咐不能讓那姑娘離開,人家要走他也沒理由攔住呀。
“知道了。”原本要步入房的腳步往外走去。
這座鐵牢,除了頭頂的機關口,再來就是通風口,其他四周全是石壁,而她被困在最中央,又以鐵牢欄圍住,根本觸不到石壁。
通風口所射進的光線雖然能讓她分辨日夜,但通風口在鐵牢欄之外,她根本無法接近,安可惜試著以劍想割斷牢欄,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從中了盧偉濤的機關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夜,安可惜試過各種方法,依然無法離開這座鐵牢。
不知道尚蓋讚會不會來找她……安可惜苦苦的笑了。她居然有了依賴他保護的念頭。
才正想著該用什麼方法脫困,原本她以為該是密閉的石壁突然動了。
“安姑娘。”是盧劍一。
安可惜看了他一眼,在石門合上的時候又把臉轉開。
盧劍一走到她而前:“安姑娘,委屈你待在這裏,我也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生氣。”
安可惜無動於衷,連看也不看他。
“我不懂,為什麼你對我卻總是冷漠的連正眼都不瞧。”
“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她終於開口。
“但我不服。”盧劍一道:“我是盧家未來的繼承人,也是即將統一所有幽州的劍派,將來也許會是統一全天下的劍派掌門,我對你是真心的,為什麼你卻拒絕我?”
“我的喜好不勞你費心,我要喜歡誰更不需要你來下評論。”安可惜不假辭色地道,“如果你隻有這些話好說,那麼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的心?”
“上回在酒裏下藥,這次又用機關捉住我,這些下流的手段,難道這就是你的真心嗎?”
“說了半天,你還是不相信我。”
“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安可惜反問。
盧劍一深深望著她:“我很喜歡你,本來我希望你也會喜歡我,這樣我們還可以做一對人人稱羨的夫妻,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安可惜警覺的看著他,他的表情十分不對勁。
盧劍一後退兩步,背靠在石牆上,右手掌平伸放到牆上,然後瞬間用力,將一個寸方的石塊壓了進去。
石牢內突然有了變化,陣陣帶著芳香的煙霧自石縫裏透了出來,但一下子便散去。
“真的要動起武,你可能還是可以贏過現在的我,不過,我不想讓我們打成兩敗俱傷的後果。”盧劍一的聲音在煙霧散去後響起,“但是惜兒,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再離開。”
“你……”才想說她沒資格這樣叫自己,安可惜立刻感到全身有些虛軟。她震驚的看向盧劍一。
“放心,我既然喜歡你,當然不會放出對你有害的煙霧;這些隻是迷煙加一點軟筋香,頂多讓你全身無力、昏迷。三個時辰後,藥效一旦散去,不會對你的身體留下任何後遺症。”
安可惜握緊手邊的劍,警戒地看他開了鐵牢的門,走到她麵前。
“可惜,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他撫向她的臉,卻被安可惜一手揮開。
“你想做什麼?”她想退後,卻沒有退路,鐵牢裏的空間不過就雙臂張開的長度。安可惜被困住了。
“我對你,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目的——”不待他向前一步,安可惜立刻拔出利劍,盧劍一警覺的立刻往後退,安可惜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可惜!”盧劍一想靠近,安可惜的劍立刻轉向相對:“不要靠過來。”她警告道,“我雖然不能使出武功,但不至於連殺人都不會了。退出去!”
盧劍一被逼著退出鐵牢外:“你小心別傷了自己?”
“就算會死,也好過栽在你手上。”安可惜衡量目前的處境,因為她不知道門的開關在哪裏,能逃出去的機率幾乎是零,那麼,她隻能硬撐了。
“你認為嫁給我……比死還痛苦?”盧劍一看著她,“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盧劍一撲身向前,想奪下她手中的劍,安可惜毫不猶豫就將劍刺了出去,劍尖擦過盧劍一的右肩,盧劍想擒住她,安可惜手腕一翻,劍立刻換了方向;盧劍一側後閃過,然後再度向前。
如果不是鐵牢的門窄小,盧劍一根本不會中劍,而這讓他更鐵了心非得將安可惜擒住不可。使不出氣力的安可惜終究比較吃虧,幾招搶攻之下,安可惜的劍終於離了手。
盧劍一將劍往牢外一丟,擒拿之間已然捉住安可惜的手臂,並點了她定身穴,讓她無法再動。
“可惜,要得到你,還真的要費我一番氣力。”但如果安可惜是那種一遇強權便隻會求饒的女子,他也許就不會對她如此勢在必得了。
安可惜緊閉了下眼,心中有了最壞的打算。
盧劍一轉手托起她下顎:“我幻想這一天,已經好久了。”他低頭想一親芳澤,不料脖子上卻突然多了一道冰涼的感覺。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嚴厲的話語憑空響起,安可惜連忙張開眼:“尚蓋讚……”她無聲的低喚,一時之間分不清心裏的感覺是什麼,有一點委屈的心酸,還有更多的如釋重負。
在利劍的威脅下,盧劍一非常小心脖子上那一點點的重量,然後轉身:“你是誰?你怎麼進得來?”
尚蓋讚冷笑:“這裏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當然進得來。”
“你……”盧劍一還想說什麼,尚蓋讚不給他機會的直接點穴,然後將他“請”到一邊壁角站著,省得礙眼又礙事。
“惜兒……”尚蓋讚先是很纏綿的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撲過去將安可惜抱住。
他先幫她解穴,安可惜身子一軟,差點跌到地上,尚蓋讚及時抱住她,扶著她坐了下來。
安可惜一直望著他,所有的激動都寫在泛紅的眼眶裏。
尚蓋讚將她全身檢查了仔細,甚至把起脈來:“先告訴我,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了。”她搖搖頭。
“那就好。”他鬆了口氣,“你想將他怎麼處治?”
她還是搖頭:“等我的氣力恢複以後,我會找他算帳的。”
“嗯,你一定會有機會的。”多少了解她的個性,尚蓋讚也不打算阻止,“但是現在,我要先報仇。”
“報仇?”他們之間還有仇?
“敢對你圖謀不軌的人,都跟我有仇。”
“啊!”安可惜呆住。
尚蓋讚走向盧劍一,將他上下看了看。出手點住他身上幾處要穴,然後解開盧劍一的定身穴,盧劍一立刻痛苦呻吟著倒下。
尚蓋讚滿意了,便走回鐵牢裏,很溫柔很溫柔的將安可惜給抱了出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安可惜好奇地問。
“殺人嘛,實在太不優雅了;用毒嘛,太不人流了,所以我決定禁住他的武功。”其他的就交給別人處理了。
盧劍一聞言,瞪大眼看著他。
“你不必太感謝我的仁慈。”尚蓋讚自認很君子的將醜話先說在前頭,然後抱著安可惜輕鬆的打開機關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