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異域尋人

江湖人,追求自由自在,一劍一馬走天涯,快意恩仇,行俠仗義,但強敵總會有,對付強敵,最好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聯合高手朋友,共同鏟除.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就又下起連綿的細雨來,再過幾天就是十月初一,盂蘭節了,冬天就要到來了,氣溫也明顯低了很多.

師正業尚在睡夢中,便被一人叫醒,他揉眼一看,原來是師父站在床前,低聲對他道:”徒弟,趕快起床,我們要走了!”

師正業蜷縮在被窩裏不願離開,但見同床而眠的楊亦也醒了過來,坐起,道;”前輩,你們這麼早就要走嗎?”

清一風點頭應了,道:”嗯,你留在這裏,如果有人送信來,你就將信送到突厥國石頭城外,那個山洞裏找我,就是你救聶小姐的那個山洞,在那裏留下記號!”楊亦點頭應了,師正業磨磨蹭蹭的的穿著衣服,並問道:”那方正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清一風搖頭道:”不了,就讓他留在這裏,突厥國形勢複雜,還是不讓他去了!”又對楊亦道:”你離開這裏時,告訴方正,讓他跟著聶將軍一起去明州,我們辦完事情就去明州找他!”

楊亦點頭應了,清一風道:”徒兒,你快些,多帶著禦寒的衣服,我在門口等你!”說著便離開了房間.

師正業穿好了衣服,又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方正,對楊亦道:”楊公子,我走以後,方正就全靠你照顧了,咱們突厥國石城再見!”楊亦應了,目送他離開房間.

師正業到了大門口,隻見楊宏業夫婦和小翠都已經起來,站在門口,馬匹已經準備好了,小翠也將幹糧和水交到了他手裏,師徒倆翻身上馬,楊宏業道:”恩公慢走,你們去辦完事情後再來這裏相聚!”

清一風點頭應了道:”現在楊亦已經是無罪之人,你們也可隨著聶將軍去江南謀生,隻要遠離京城就比較安全了!”

師正業又看了小翠一眼,想要說些離別的話,卻說不出來,小翠也不吭聲,隻是看著他.

清一風一甩馬鞭,便在前帶路,師徒二人沿著官道便往雁門關方向趕去.他們立刻後沒多久,天就亮了,不過雨也下的更大了.赤霞道人和孔均帶著代州刺史就趕了過來,敲開大門,搜查清一風的下落.

師徒二人以聶天行給的通行證順利出了雁門關,到了塞外,隻見這時的塞外已經飄起了雪來,天地間一片灰朦朦的,然後又逐漸變得白起來.

兩騎迎著風雪,縱馬狂奔,向東一路趕去,馬蹄在地麵上留下的痕跡又迅速被雪掩埋.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突厥騎士,一個個呼喊著狂奔,手裏都拿著弓箭,師正業嚇了一跳,以為這些騎士是來捉拿他們的,但這些騎士到了他們身邊,隻是略作停留,為首的是一個矮個老頭.這個老頭穿著皮衣皮帽皮靴,用突厥話向他們盤問,清一風也用突厥語做了應答.這些騎士在這個老頭的呼應下,又騎馬飛快離去了.

師正業不解的問道:”師父,剛才你和那個老頭說的什麼啊?我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清一風將圍巾包住了口臉,道:”這個老頭是一個頭人,閑來無事,帶著部落裏的年輕人打獵來了,我向他打聽滄瀾大師的下落,他們說不知道!”

師正業道:”我去過滄瀾大師的住處,咱們去那裏看看吧!”清一風道:”滄瀾大師會遷移住處的,不過我們沒有他的蹤跡,也隻好先去那裏看看了!你還記得去那裏的路嗎?”

師正業仔細回憶了一下,道:”記的不太清楚了,但大致方向我還是能記住的!”清一風道:”那你就在前帶路!”師徒二人又繼續策馬往東邊趕去.

突厥國幅原遼闊,地廣人稀,但還是有一些城市集鎮的,到了冬天,牧草不再生長,牧人就閑了下來,要麼南下去大唐掠奪生活用品,要麼就帶著他們這裏的特產去大唐交易.

穿過一道風化的石門時,師正業歡喜的道:”我記得這裏了,從這裏往東走,翻過一道山嶺,再穿過一片樹林,就可以找到滄瀾前輩了!”說著又拍馬往前趕去,翻過山嶺,到了山嶺下的樹林裏,隻見這片樹林已經變成了瓊枝玉葉,滿樹霜花了,有少數獵狗的吠叫聲在樹林裏回蕩.

兩人放慢了馬的速度,踏著積雪往樹林深處走來,這時三隻獵狗吠叫這向他們奔來,這兩匹馬嘶叫了一聲,站了住,獵狗的吠叫聲更響亮了,師正業向這三隻獵狗看去,隻見這三隻獵狗都是灰色皮毛,體型比他家鄉的土狗體型要大一些,尖嘴利牙.

緊接著有一群騎士呼喝這趕了過來,走了近前,發現是三個強壯的漢子加了兩個瘦弱的漢子,清一風拱手用突厥語向他們打了招呼.

為首的一個漢子歪戴著羊皮帽子,用一對大眼盯著他二人,然後用生硬的漢語道:”你們是漢人,來我們突厥國做什麼?”

清一風道:”我們來這裏找一個老人,他也是漢人,人稱滄瀾大師,不知你們見過他沒有?”這個漢子有用突厥與向同伴詢問了,皆搖頭稱不知,便如實相告,清一風謝過了他們,這個漢子又道:”這裏不安全,你們還是盡快回你們的國家去吧!”

說著又呼喝了獵狗,策馬離去.師正業有些不明白,想要問師父,清一風卻又策馬繼續找去,兩人找到了一間建造在大樹枝杈上的樹屋,不過這見樹屋已經很破爛了.

清一風下了馬,師正業忙道:”就是這裏了,我和聶飛就是在這裏遇到的滄瀾大師,當時他就住在上麵樹屋裏!”

清一風點頭應了,道:”徒弟,下來,咱們生堆火,吃些幹糧,再繼續尋找吧!”

師正業聽後,便也下了馬,將樹根前的積雪清掃出了一塊,清一風在樹下盤膝打坐,道:”徒弟,你的武功練的怎麼樣了,展示給為師瞧瞧!”

師正業點頭應了,道:”可這裏都是樹,施展不開啊!”清一風道:”你用輕功折些樹枝下來,燒火!”

師正業應了,便站穩了身體,縱身提氣,一躍而起,瞅準了一根擀麵杖粗的枯枝抓了住,用力一彎,便折斷了,然後又跳落地麵,清一風點頭道:”嗯,再多收集一些,等下我們去抓隻野雞,燒烤來吃!”

師正業聽後,立刻有了力氣,然後又繼續飛身躍起,雙手同時去折斷枯枝,清一風從地麵上摟起了一堆樹葉,他徒弟也將折下的樹枝折斷放在了樹葉上.

清一風道:”用劍氣也可引燃樹葉,不過這劍氣顯音長年累月的修煉,才能練成,而且要求內力要高,你看著,我為你示範一下!”說著雙掌平胸,調運內力,將內力從丹田調至胸口的檀中穴,然後再將內力逼到一隻胳膊上,導如掌心,最後逼出手指,一道劍氣從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射出,打在了枯枝落葉上,登時冒出了火星來.

師正業不解的道:”師父,可徒兒沒有內力啊?這內力又是從何而來啊?”

清一風取出了火石,生著了火,道:”這內力從平常的修習而來,采天地之靈氣,吸收日月之精華,然後在自己的體內,轉換城元氣,存貯與丹田,衛視讓你每天在睡覺之前修習的打坐,便是在采集靈氣!”

師正業道:”滄瀾大師也教過我睡覺的辦法,現在我找他的辦法睡覺,已經不再出汗了,而且還感覺身體有力了許多!”

清一風道:”滄瀾大師教你的是佛家的武功,而為師教你的是儒家的修為,無論哪家的武功,都需要依靠內力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說話間,火越來越旺,清一風又道:”徒兒,施展你的輕功,去捉兩隻山雞來!”

師正業為難的道;”可徒兒這次出來沒帶武器啊?”

清一風道:”用你的輕功,徒手去捉,先找到野雞藏身的地方,然後迅速出手,去抓雞脖子!”師正業點頭應了,順手揀了根樹枝,往四周尋去.

走了沒多遠,忽然一隻野雞從他身前驚起,撲閃著一對寬大的翅膀便向遠處飛去,師正業忙雙腳點地,縱身躍起,伸手去捉,但還是差了一點,讓這隻野雞逃了去,他繼續窮追不舍,又是一個伸手,抓住了野雞的尾巴,就要往回拉,這隻野雞回頭向他的手背,用力啄來,痛的他忙鬆開了手,野雞又趁機逃脫了.

師正業處著被野雞啄痛的手,惡狠狠的說,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你,然後拔了你的毛,將你開膛破肚,然後放在火上烤熟!”他又尋了野雞的蹤跡,揮動手裏的樹枝仔細尋找.

這時一隻灰色的小動物從他腳下的積雪裏迅速竄出,往前逃去,他瞅準了,見是一隻肥大的野兔,便雙腳發力,迅速追去,就連衣服被樹枝劃破也不在乎,以手裏的樹枝做劍,一招:”折枝摘花”便往前麵奔跑的禿子刺了去,隻聽哢嚓一聲,樹枝折斷,不過斷枝已經將這隻野兔打暈了過去.師正業丟下樹枝,抓起了野兔,歡天喜地的就向師父那裏返回.

但他卻被三個小孩攔了住,為首的是一個小胖子,用突厥語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句話,師正業聽不懂,但從這個小孩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個小孩的意思是要他把野兔給自己.

師正業用漢語道:”你想要這隻兔子嗎?我還的吃,不賣,這裏有很多兔子的,你可以自己捉!”這個小孩十來歲,比方正還小,帶了兩個八九歲的小孩,後麵還跟了一個瘦高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身上穿著麻布衣服,用突厥語對這個小孩說了什麼.

這個小孩便大叫大嚷了起來,瘦高個便用漢語道:”我家少爺說了,這片樹林是他家的,所以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屬於他,包括你手裏的野兔,還有你也屬於他,你如果膽敢說不,他就會把你抓起來喂狼!”

師正業道:”你別騙我啊,我隻聽見這個小胖子說了兩三句話,怎麼到了你嘴裏就這麼長一段?”

這個瘦高個道:”不管你信不信,趕快交出野兔,不然我家少爺生氣後,後果很嚴重的!”

師正業道:”這是我自己抓的兔子,憑什麼要交給他,我不交!”小胖子也看出了師正業的意思,便惡狠狠的道:”麻杆,瓜去末其碌碡!”

瘦高個的外號叫麻杆,他對師正業道:”看到了吧!我家少爺生氣了,要將你抓起來喂狼,你現在交出兔子,向我家少爺賠禮道歉還來得及,不然我可就要動手了!”

師正業往後退了一步,道:”兔子就在我手裏,有本事來取啊!”說著高舉了兔子,麻杆立刻伸手來取.

師正業瞅準了他的膝蓋,一腳便踢在了他邁出的左腿膝蓋上,令對方身體一直,又朝對方的小腿上一腳踢出,令這個麻杆單膝下跪.

三個小孩一片嘩然,愣住了,師正業立刻飛身躍起,前腳以麻杆的膝蓋做墊腳,右腳踏在了麻杆的肩膀上,然後一個淩空飛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便躍過了這三個小孩的頭頂,然後大步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