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總有些事情你掙脫不掉,總有些人要你麵對,其實你不是麵對困難,而是要麵對自己,戰勝自己,才是成功的開端。
夏鐵匠將當年鑄的一把寶劍送給了聶飛,眾人皆驚歎這把寶劍的鋒芒,隻見這把劍長三尺三,橡木柄,外纏了紅線,劍柄後是三個圓環係了一條紅黃相間的流蘇,而劍鞘是用紅木製成,聶飛握住了劍,隻感覺一股豪氣充滿心頭。
清一風道:“侄女,你現在可以滿意了吧!”聶飛點頭應了,道:“還不知道這把劍叫什麼名字?”楊亦道:“寶劍配英雄,聶小姐有了寶劍相伴,就更像一位女俠了!”夏鐵匠道:“老朽在鑄劍時,從未想過為自己鑄的劍起名字,通常都是劍隨主人名,經過聶小姐的一番點撥,我也可以放開一切名利,安心去找我的女兒了!”
聶飛道:“這把劍就叫飛雪劍吧!”說著手執長劍在空中挽了幾個劍花,眾人都拍手稱好,清一風又道:“本來楊公子中了代曾的慢性毒,需要去嶽陽找陳大夫醫治,但解毒還需下毒人,所以我們就先不去嶽陽,不然就可以與你一起同行,此去衢州,山長路遠,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夏鐵匠應了,便讓徒弟收拾行禮。
他們一道先去了天水,到了天水客棧後,眾人稍作休息,白自問讀過了玉門關客棧老板娘給他的信後,道:“我以為淩小姐上次一別後,就不再理我,沒想到她對我還是有意的,她勸我的話也是為了我好,現在她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管,所以我要去玉門關一趟,正好也可以迎接一下我師兄。”清一風道:“你能同我們一起去玉門關甚好,可是你這客棧就無人打理了,老掌櫃那裏隻怕不會放你離去。”
白自問道:“老掌櫃那裏我會說服他的”,便叫過了牛漢,兩人一起去了櫃台。清一風找到了冼天雄道:“老弟,你要我帶你重返江湖,可江湖在哪裏呢?”眾人皆弄不明白,清一風道:“江湖就是人,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次再去玉門關,隻怕少不了一場惡戰。”
冼天雄道:“如果沒有戰鬥的戰場,那還叫什麼戰場,同樣沒有交戰的江湖也不叫江湖,我這一劍飛鴻的名號已經沉睡江湖很多年了,現在也該是喚醒的時候了!”
櫃台上,白自問向老掌櫃提出了去玉門關想法,但當即就遭到了老掌櫃的反對,白自問道:“我們開的雖然是客棧,但做的卻是俠義之事,現在玉門關客棧有難,孩兒怎能坐視不管,倘若他日,天水客棧有難,我相信江湖上的朋友一定會來相助!”
老掌櫃停止了算賬,道:“現在天水客棧這麼大的生意,如果你不在,那就讓我一個人,累死也照顧不過來,你是不是想讓我累死,還是說把客棧的生意荒廢了?”白自問道:“爹,你不要擔心,不是還有牛漢幫你嗎?”老掌櫃道:“牛漢隻是一個店小二,跑腿的夥計,我能靠的上他嗎?”
白自問拉過牛漢道:“牛漢自小就跟著我長大,雖然做的隻是店小二跑腿的活,但我一直都把他當親兄弟看待,他現在的能力,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沉醉期間,他不是照樣把咱們客棧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白自問終於說服了老掌櫃,他又叫來了一個叫楊飛的小廝,便同清一風等人一起離開了天水客棧,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陽平關,到了陽平關,再次見到了屈雄烈,隻見他仍然站在城樓上,威風凜凜的,老遠便跟楊亦打了招呼。楊亦道:“我一不小心,竟然中了代曾的毒,這次前往玉門關,隻怕少不了跟他決一死戰!”屈雄烈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又看了聶飛,道:“從表麵上看,你和聶小姐一點都不般配!”楊亦聽了便不高興,屈雄烈又道:“不過真正的愛情是不會取決與表麵的,而是內心!”楊亦道:“不聽你廢話了,後會有期!”
出了陽平關,到了官道上,隻見陽平客棧已經在開始翻修,大批的騾馬運了各種建材從東邊趕來,清一風見到了正在指揮著重建客棧的老掌櫃,道:“幸好是狄大人關照,讓老朽能夠重建客棧,為此狄大人還借了我一千兩銀子。”清一風也道:“那些朝廷酷吏的日子也該結束了,我們這次去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權可當還放火燒了南大嶺的山林,不然你們就可以就地取材了!”
夏鐵匠在此和眾人便分道揚鑣,他帶了兩個徒弟,騎了馬,沿著官道一路東去。清一風帶了眾人,也騎著馬,向西而去,他隻希望現在趕往玉門關還能夠跟的上。白自問策馬走在了最先,他騎在馬上,向西邊遙望而去,臉上是無法抑製的擔心,也不知玉門關客棧現在的情況如何?
時間又回到了三天前,玉門關客棧裏,老板娘的擔心也同樣如此,不過該來的終究逃不掉。來俊臣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到了玉門關軍營外,黒齒常之下令部下在此安營紮寨,他對玉門關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以前曾在這裏與吐蕃多次交鋒,故地重遊,他不由感歎萬千,就想登上玉門關的城樓向關外望去,來俊臣卻在馬車裏道:“聽密探的回報,其中多次提到玉門關客棧,想必之前到來的人都住在了客棧裏,這個客棧一定有問題,黑齒將軍,你派人先將客棧包圍,不要放走一個人,然後與我一起去見一見玉門關的督帥封可畏,看他這個督帥是如何當的?”
黒齒常之應了,立刻叫過親兵,這個親兵名喚金成秀,也是扶濟國人,不過是新近才來大唐做留學生的,黒齒常之見他武功不弱,就收他在部下做了親兵。金承秀個頭不高,身體勻稱,沒有穿扶濟國的服飾,換成了大唐騎兵的鎧甲,他的眼睛不大,眉毛卻很濃,口鼻都不大,有點女性化,但一開口,中氣十足,未留胡須,受了將軍命令,點了一千鐵騎又折回玉門關客棧,在客棧四周紮下了營寨,他隻帶了幾名隨從進入了客棧。
老板娘見是個年輕人小夥,而且也是隻帶了幾名隨從進入客棧,便硬了頭皮上前招呼,金成秀挑了張桌子坐下,對老板娘用不太流利的漢語道:“先來幾個小菜,再來壺茶!”老板娘應了,便讓哲木去弄,她自己退回了櫃台,暗中觀察這些人,金成秀也向客棧四下打量,對隨從道:“大唐的客棧建築布局似乎都一樣,都是二層小樓,房間在上麵,一樓為大堂,和我們那裏的不一樣!”
這幾個隨從便纏著他請他將扶濟國的客棧是怎麼樣的?哲木將小菜和一壺茶給他們端了上去,這時有幾個客人想要外出,卻被守在門口的兵士攔住,稱沒有將軍指示,任何人不得進出客棧!這些客人就立刻不滿了,老板娘忙也上前解釋道:“他們是我店裏的客人,不是要離開客棧,是去外麵店鋪采購貨物的!”但守衛的兵士仍然堅持隻有將軍命令,才能放行。
老板娘一氣之下,便往客棧後院趕去,她飛身躍到了柴房房頂,向外望去,隻見後院外麵也是大群的兵士,這些兵士見了她,立刻大叫大嚷,老板娘怒道:“老娘上自家的房頂,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你們管的著嗎?”
她在房頂停了片刻,然後又無奈的回到了客棧櫃台裏,取了一壺酒,準備獨飲,這時金成秀卻站了起來,道:“客棧裏麵所有的人都聽著,我們奉了肅正司來俊臣大人的命令,封鎖玉門關客棧,任何人沒有他的命令,都不得進出客棧,否則視為疑犯,交給來大人處置!”
老板娘立刻一拍櫃台,罵道:“這些爪牙走狗,擋住了大門的狗,還讓我怎麼做生意啊?”金成秀道:“老板娘,你說什麼?我沒聽懂!”老板娘道:“聽不懂就讓你媽再教你幾年!”他的隨從立刻附耳向他解釋了,金成秀聽後,麵色不改,道:“我媽隻交我韓語,不教我漢語!”
老板娘又罵道:“什麼韓語漢語,你在說繞口令啊,看來你喝酒一定行,不過怎麼又喝起茶來,還真會裝算!”這時卻聽從關口方向傳來了急促的戰鼓聲,金成秀忙趕到了客棧門口,隻見大批騎兵已經開拔,前往東北方。
當夜,金成秀也不入房間睡,就守在了客棧門口,盤膝打坐,老板娘罵道:“又多了一條看門狗,看挺盡職的!”她讓哲木關閉了客棧大門,自己回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哲木打開了客棧大門,見這人仍在客棧門口守著,老板娘剛洗漱罷,出來大堂,向到客棧門口看看,哲木向她指了指門口這人,請示她該怎麼辦?老板娘道:“既然有惡狗守在門口,那咱們還開門做什麼?關上大門,不做生意了,釀酒去!”
哲木忙應了,又將門板合攏,他道:“早知道這樣,咱們昨天就應該關閉客棧,他不讓咱們出,咱們也不讓他們進,誰怕誰?”
本來客棧要在十月入冬後才開始釀酒,有時候冬天來的早,過往行人也少,就提前開始釀酒,但在七月釀酒,還早的很。不過客棧門關了,他們就閑的無事做,便叫上了廚子和阿郎,一起進入地窖,整理釀酒用的器具。隻留老掌櫃一個人在櫃台裏守著。
日上三竿時,突然從客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老掌櫃道:“誰啊?客棧打烊了,暫停營業!”敲門聲停止了,但又從外麵傳來了急促的戰鼓聲,老掌櫃道:“這是咋滴了,又開始打仗了?”穿過客棧,隻見玉門關城樓上的戰鼓擂的正急,在關外,隻見大批吐蕃軍隊浩浩蕩蕩的向著玉門關方向衝來。
守關的兵士見到軍情緊急,立刻擂動戰鼓報信,現在大唐國勢正強,很少有外敵入侵,尤其是明目張膽的侵犯,守關的兵士以為封可畏去了沙魔鬼堡還未歸來,忙以戰鼓傳訊,留守的將領是個黑胡子,個頭不高,但很強壯,一邊派人去鬼堡傳訊,一邊組織軍隊登上城樓待戰,弓箭手都已經準備就緒。
隻見天空裏的烏雲將太陽遮住,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向東邊壓來,地上也是一片黑壓壓的騎兵,向這裏襲來。
這裏已經好多年都沒有開過戰了,但守關的兵士依然能夠熟練和沉著應對,這批吐蕃大軍越來越近,已經能夠依稀看到吐蕃的大旗,還有旗子上的白毛,但這些大軍在距關口十裏多處停了下來,登時除了戰鼓聲外,天地之間又變得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