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功要從小就開始訓練,先負重奔跑或爬高,待到輕功練成後,卸去負重,便健步如飛,身輕如燕,配合了內功的修為,“登萍度水”也不在話下。
眾人在黃河北岸等姓蔡的船工將他們的坐騎渡過河來,不料這個船工見這些馬匹高大強健,不由起了私吞之心,仗著自己在黃河裏混了幾十年,便一轉舵,令渡船順流而下,清一風見狀,立刻明白他的打算,便飛身而起。施展輕功搶上船來。
蔡船工見這股老頭居然踏水搶上船來,臉上一驚,但事到如今,便鐵下了心,從後腰拔出了一把砍柴刀橫在身前,冷聲道:“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心狠手辣要你老命!”說著丟了舵,便向清一風身上砍來。
清一風冷笑了一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貪欲太重,將船渡到岸邊,老夫可以放你離去。”說著一側身,避開來刀,搶到船頭,抓住了舵,穩住船,單手向黃河北岸搖去。
蔡船工兩眼發紅,額頭的青筋暴露,見一刀未砍中對方,大怒道:“老不死的,我這就送你去見水龍王!”
說著又揮刀砍去,清一風身子不動,改換成了雙手把舵,將渡船緩緩向岸邊靠去,見他又向自己進攻,瞅準了他的小腹,橫起一腳,立刻踹在了蔡船工的胸口,清一風的個頭高大,不想這一腳便讓蔡船工身體向後摔去,撞在了一匹馬的前腿上。
這批馬受了驚,立刻飛起前腳,將這個船工踢下了船,渡船上載著五匹馬,,立刻引起了騷動,其他馬匹也開始嘶叫起來。清一風立刻穩住了舵,單手抓過馬韁,另外一隻手用力搖船舵,緩緩將船靠到了岸邊,風飄零帶了眾人忙趕了過來,抓住了船,師正業和楊奕忙接過馬韁繩,將坐騎全都拉上了岸。
清一風從船上跳回岸邊,道:“大家可以繼續趕路了。”說罷翻身上馬,其他人也跟著上了馬,楊宏業與妻子同騎,師正業和方正同騎,眾人跟著清一風沿著小道往北疾駛而去。
洛陽清平坊武承嗣府中,周興帶了馬阿三和權可當向上司彙報情況。王聰整理了衣衫,道:“小的已經帶人出了洛陽城暗訪,聽西門的兄弟說他看到莫顯音帶了許多人,分乘兩車離開了洛陽,但未見他們回來,便又趕到新安縣驛館查訪,那楊宏業一家連同他們的同夥已經連夜離去了。”
武承嗣揮手打斷了他的彙報,喝了口茶道:“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讓楊宏業一家逃脫嗎?”
下麵的官吏麵麵相覷,皆繃緊了心弦,周興忙道:“都怪下官辦事不力,讓他們逃脫了!”
武承嗣擺手道:“錯不在你們,而我們沒有自己的軍隊,你們這些小吏平常抓個平頭百姓和尋常官吏尚可,一旦遇到了會武功的疑犯,就無可奈何了,沒辦法,現在我們這裏會武功的人不多。”
眾人紛紛稱是,權可當得意的揚起了頭,他是這群酷吏中唯一會武功的人,而且是打仗出身。武承嗣看著他道:“我向太後請求的軍士援助已經趕到了,姑母從長安調來了兩千騎兵,協助我們辦案拿人!”
眾人聽了皆十分高興,這時武承嗣道:“權可當聽令!”
武承嗣從袖中取出了一塊兵符,交給了上前聽命的權可當,交代道:“這就是兩千騎兵的兵符,我任命你為騎兵營大將軍,負責追捕逃犯!”權可當令命謝過了。
武承嗣又道:“周興,你和權可當速帶一百騎兵火速趕往山西,務必將楊宏業一家阻殺在代州城外,否則他們一旦投奔了聶天行的軍隊裏,再要殺他們就難了。”周興忙應了,與權可當一同離去。
武承嗣又叫過王聰問道:“那莫顯音一家可已經離開京城?”
王聰忙點頭應了,武承嗣又道:“來俊臣,你持我的手諭,率領洛陽五虎,接替周興的工作,繼續處理詔獄的事宜。”來俊臣忙應了也離去。
皇宮後花園裏,武後坐在軟榻上,旁邊李婉兒和上官婉兒在兩側聽命,宮女梅花上前朗聲道:“請兩位選好武器,開始準備比武切磋!”
大和尚薛懷義順手抓過了一根木棍,他自信的望著對麵的女官,縱然對方穿著女士戰甲,他心裏也絲毫不怕,楊左使拔出了佩刀,拱手道:“那下官就獻醜了!”說著便閃身向大和尚的光頭削去。
薛懷義身子一閃,一橫木棍,便擋開了來刀,開局第一招都不會用全力,而對方又是女流之輩,薛懷義也有些輕敵。楊左使一刀落空後,立刻轉身補回一刀,對方仍以木棍擋開。
武後道:“你們不必拘禁,本宮要看到你們的真正本事!”這時尚幫主帶了門下女官從外麵進來,向武後行了禮,武後示意她在一旁等候。又向比武切磋的二人看去。
楊左使忽然加速了進攻,刀使的越來越快,在大和尚身前形成了一片刀影。薛懷義也不再輕敵,瞅準了攻勢,雙手舞動木棍,將來刀皆都擋開。
他本來是街頭賣藥的,身體強健,又練過幾年武功,現在受到免幸和赤霞的指點,武功長進許多。他的下盤很穩,對方的攻勢減緩一些,但進攻的力道卻加大了,隻見木棍上已經是道道刀砍過的痕跡。
楊左使見到了尚幫主,心裏也是一驚,口中呐喊一聲,雙手直刀劈下,料定對方的木棍定會被一分為二劈斷,不料薛懷義卻移動身體,避開了來刀,轉手反將木棍砸落刀背,楊左使隻覺戶口發麻,手中佩刀脫手,同時“卡擦”一聲,再看對方的木棍也已經折斷。
武後道:“你們二人的真本事還沒有使出來,那些行刺本宮的刺客可都是絕世高手!”尚幫主低聲道:“這裏地方窄小,他們怕使了真本事會誤傷太後。”
武後道:“你們不必顧忌本宮,盡管使出真本事來!”
他二人皆失了武器,又被太後嗬斥,薛懷義便高喝一聲,雙臂發力,抓住了一隻數百斤的石桌,舉過頭頂,看準了楊左使,兩臂發力,便將石桌向對方砸去,圍觀的眾人看的皆是心驚肉跳,楊左使見石桌飛砸而來,忙縱身躍起,一腳踏在了飛來的石桌上,忽從袖中拔出一柄長劍,運了全力,將劍刺向石桌,石桌剛落地,便被炸的四下飛濺。
尚幫主忙護在了太後身前,但見旁邊的一個內侍卻飛身躍起,揮舞手裏的撫纓將一塊石頭纏住,拋在了地上。武後拍手,示意他們住手,道:“終於看到你們的真本事了。”
楊左使忙收劍回鞘,又撿回佩刀,對薛懷義拱手道:“承讓了。”說罷便往後退了開,薛懷義暗有些吃驚,他未料到對方一個女子居然武功如此厲害。
武後道:“很好,由你們來保護本宮安全,本宮還放心些。一世幫左使楊彩衣接令!”
楊左使忙跪下聽令,武後道:“你與尚幫主直接受本宮調遣,負責處理本宮所命之事,將此銅牌隨身攜帶!”楊左使忙接過令牌。謝恩後退下。
武後又起身回了成仙宮,薛懷義上前道:“現在太後有他們保護,我就能夠放心離開,還望太後保重!”
武後道:“你去吧,務必要將明堂造好!”
尚幫主見他離去,便上前道:“啟稟太後,下官派往天山去暗訪的魯右使回來了。”
武後立刻示意她先不要說,又對李婉兒道:“你最近可去過離心院?”
李婉兒心裏一驚,忙道:“回稟母後,這些日子婉兒忙著挑選夫婿和處理楊左使的事情了,沒有去離心院!”
武後道:“你與霓裳一起去離心院將莫媛媛母女帶來見我!”
李婉兒忙應了,連同女官霓裳一同告辭前往離心院而去。武後又命眾人都退下,單留尚幫主在旁,道:“天山的情況如何?”
尚幫主低聲道:“啟稟太後,據魯右使回報,莫顯聲在天山一心修習武功,似乎沒有再回中原的跡象!”
武後道:“如果是這樣,那莫媛媛就要一直囚禁下去,本宮派你打聽日金輪的事情你打聽的怎麼樣了?”
尚幫主道:“下官訪遍江湖各大門派,隻打聽出當太後您成就大業時,便是日金輪出世的時刻。”
武後點頭道:“與孔均所言一致,廬陵王在房州情況如何?”
尚幫主道:“回稟太後,廬陵王在房州非常消沉,並有輕生的跡象,不過有韋皇妃在,廬陵王不會有事情的!”
武後點頭應了,又道:“繼續監視,孔均還躲在雞翅山不肯出來嗎?”
尚幫主道:“下官去見過了孔先生,他現在正在建造一座巨大的陣,準備將滄瀾那個老逆臣引入,然後困而殺之!”
武後點頭道:“很好,你先退下吧!注意,不要和武承嗣的手下起正麵的衝突!”尚幫主忙應了。
沒多久,莫媛媛梳洗了又換了件宮女的衣服,帶著女兒跟著霓裳和太平公主回到了成仙宮,此時武後正在軟榻上接受禦醫沈南蓼的按摩。李婉兒輕聲道:“母後,莫媛媛母女已經帶到!”
莫媛媛忙拉女兒在武後麵前跪了下來,隻見這個一歲的小女孩臉色因為長期得不到陽光的照射而變得蒼白,穿著明顯很大的衣服,有些呆傻的跪在地上。武後眼睛仍閉著,冷聲道:“你二哥還活著,你可知道?”
莫媛媛聽了,心裏又驚又喜,卻沒有回答,李婉兒暗自替她擔心和著急。武後又道:“本宮念你是我武家女婿的妹妹,就留你一命,不過......”
這時她睜開了燕,看著下麵跪著的小女孩,問道:“她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莫媛媛忙回答道:“回稟婆婆,這位是奴家與廬陵王所生的女兒,叫靈兒,今年一歲零三個月了。”武後道:“你必須與你女兒分開,她是皇族血脈,就交給負責教養皇孫的宮女吧!”莫媛媛聽了心裏大驚,忙向一旁的李婉兒望去。
宮女梅花匆匆趕來,道:“啟稟太後,德訓宮的常內侍和穆主事奉命在門外聽宣。”
武後道:“宣他們覲見!”梅花應了,從外麵走進了一個公公和一個宮女,李婉兒向莫媛媛偷去了安慰的眼神後,她又向這兩個人望去。
二人齊下跪叩見太後。武後道:“皇孫們都可好?”
兩人忙應了,楊主事是個三十靠上的老宮女,輕聲回應道:“皇孫之事,奴婢不敢怠慢,除了限製他們的自由外,一切皆是按太後吩咐。”
武後道:“你們將這個小女孩也帶去吧!”二人忙應了,便去抱靈兒,小女孩見狀,立刻嚇哭了,莫媛媛忙抱住了她,低聲說了幾句,小女孩立刻不哭了,然後離開了母親懷抱,被宮女抱走,離開了成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