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皇子還是公主
“再堅持會，很快就出來了。”
柳凝歌在現代時幾乎沒有幫人接生過，她做的都是高難度的手術，應對這種宮口遲遲不開的孕婦絲毫沒有辦法。
馬車不停顛簸著，距離城外越來越近，如果出了城還沒生，很有可能導致一屍兩命。
“你先大口呼吸，不要喊叫，保留力氣。”
“可是我好疼，實在忍不住，王妃，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救救我，太疼了！”
柳凝歌何嚐不想救，可這個條件下根本轉不了剖腹產，而且她和趙秋月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說白了就是互相利用，如果帶進實驗室進行手術，一旦這個秘密被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是把病患性命看到很重要，但不代表要將自己置於險境中。
“啊！”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趙秋月的力氣已經快耗盡，柳凝歌再次查看了一下宮口：“達到可以生產的大小了，接下來你根據我的指令使力。”
“好，我都聽你的。”
“雙手握成拳，屏住呼吸，下身用力。”
趙秋月按照柳凝歌的話開始使力，連續幾次後，胎兒的頭露了出來。
柳凝歌也是難掩的欣喜，這個孩子從懷上到現在經曆了太多挫折，能夠平安來到世上可以稱得上是個奇跡。
頭顱，肩膀，身體，最後帶著胎盤一起滑落而出。
她一刻不敢耽擱，給孩子剪下臍帶，吸除口鼻裏的羊水，擦拭身體。
趙秋月無力躺著，大口呼吸著空氣，虛弱問道：“王妃，是兒子還是女兒？”
柳凝歌隨意往孩子身下瞥了眼，“是女兒。”
“好，女兒也好。”還好她拚了命的逃離了宮中，否則慎王知曉不是男孩，一定會殺害她們母女。
“砰！”
馬車正行駛著，突然發出了劇烈的聲響，柳凝歌目光一沉，將孩子用氅衣裹好，放在了趙秋月身旁，“照看好孩子，本宮下去看看。”
“嗯。”
掀開車簾，映入眼簾的是秦竹那張惹人厭惡的臉。
“秦王妃，你膽子可真夠大的，連宮中嬪妃都敢肆意擄走，本王當真小看了你。”
“王爺次次吃虧，卻還是次次小看本宮，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太蠢了。”
“賤人，你找死！”秦竹怒極，“楓木，給本王殺了她！”
“是。”楓木拔出腰間佩劍，可馬車裏傳出的嬰兒啼哭卻他止住了動作。
他的孩兒……降生了？
秦竹見他杵在原地，大罵道：“你還杵在那做什麼，趕緊動手。”
楓木握著佩劍的手漸漸攥緊，劍刃直衝柳凝歌脖頸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道銀光閃過，秦禹寒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內力更是可怕，楓木往後踉蹌兩步，手腕被巨大的衝擊力震的骨頭都快碎了。
“二弟，宸妃腹中懷著父皇的子嗣，你將她擄出宮，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秦竹騎在高馬上，居高臨下質問道。
秦禹寒根本不屑理會他，側臉看向了柳凝歌，“可有受傷？”
“沒有，王爺，此地不宜久留。”
“我與折影攔住這些人，你帶著宸妃出城。”
“好。”柳凝歌重新坐回馬車，剛往外行駛沒多遠，一批隱藏在樹叢中的暗衛現身，斬落了馬兒頭顱。
馬車失去重心，向另一側傾倒而去，趙秋月剛生產完，卻拚盡最後的力氣將孩子緊緊護在懷中。
車在翻滾中散了架，柳凝歌吐掉嘴裏的血水，扶著破碎的車輪站了起來。
秦禹寒解決完與自己纏鬥的刺客，馭著輕功落在了馬車旁，看到她嘴角的血跡，眼裏蒸騰著濃烈的殺意。
該死！
“咳咳咳……”趙秋月從地上爬起身，身體半弓，艱難站立著。
秦竹的注意力全都在她懷中的嬰孩身上，興奮的睜大了眼：“告訴本王，這孩子是皇子還是公主？！”
“是公主。”宸妃仰起頭，臉上夾雜著報複的快感，“慎王，你的計劃注定要失敗，老天爺不肯給你皇子，更不會讓你把持國政。”
公主。
慎王的臉漸漸變得扭曲，近一年的籌謀與心血全都付諸東流，巨大的打擊幾乎要讓他陷入癲狂。
“不中用，統統不中用，你這個賤人，竟敢愚弄本王！”
他猛地擲出了手裏的劍，隻見潛伏在周圍的黑衣人拉開了弓箭，箭頭全都對準了趙秋月抱著的孩子。
秦禹寒見狀，一手攬著柳凝歌，另一隻手朝天際拋出了一枚信號彈。
煙花炸開，照亮了夜空，暗刹數百名暗衛紛紛現身，與這些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在混亂中，趙秋月與楓木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隻剩悲涼。
他們的身份注定不能廝守，甚至不能傾述心意。
這個孩子不該到來，可她不但來了，還降生在了世上。
楓木一直以來都認為這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汙點，可此刻聽著孩子的啼哭聲，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打鬥上，誰都沒注意到秦竹拉開弓弦，朝著趙秋月射出了箭羽。
風聲被割裂一般，發出了刺耳的呼嘯，女人瞳孔猛的收縮，轉過身將孩子牢牢護住。
悶哼聲響起，那根箭筆直的穿過了趙秋月腹部。
楓木身體僵硬，差點沒忍住衝過去，柳凝歌率先反應過來，接過了險些墜落的嬰孩。
趙秋月抬起眼眸，裏麵有痛苦，但更多的則是解脫。
她努動著嘴唇，應該是想說些什麼，可再也找不到任何力氣交代遺言。
“我的……孩子啊。”
在宮中受盡帝王恩寵的宸妃倒了下去，雙眸仰視著天空，死不瞑目。
柳凝歌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懷裏抱著孩子，心裏是遏製不住的怒意。
秦禹寒：“凝歌，父皇想必已發現宸妃被擄走，一旦宮中派出侍衛圍剿，對我們很不利。”
“趙秋月的屍身怎麼辦？”
“會有人替她斂屍的，走吧。”
“……好。”臨走前，柳凝歌遠遠看了楓木一眼，抱著孩子離開了此地。
慎王帶來的侍衛急道：“王爺，秦王走了，要追麼？”
“不必追了。”反正隻是個女兒而已，追到了也無用，這件事不宜鬧大，否則宸妃送入宮中的真相被揭開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