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血債血償

第579章 血債血償

走出帳篷,秦禹寒正佇立在不遠處等候。

他撐著一把紙傘,負手立在雨幕中,哪怕一個背影都讓人心動。

“王爺。”

秦王轉過身,上前將傘遮在了柳凝歌頭頂,“回去吧。”

“嗯。”

兩人並肩而行,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莫名有些沉重。

回到帳內後,秦禹寒給她倒了杯熱茶,“喝點水。”

柳凝歌捧起茶盞,眉間含著難以散去的憂愁。

沈將軍一走,她在京都內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

高思安剛剛任職戶部尚書,每天須得和朝堂裏那群人周全,已是自顧不暇,哪裏還能騰地出多餘的時間處置其它瑣事。

秦禹寒看出了她在想什麼,“凝歌,有一個人可用。”

“誰?”

“顧時堯。”

“時堯?”她詫異道,“他還隻是個孩子,如何能幫得了我。”

“我和他一般大時,已經在戰場上領兵打仗了。”秦王淡淡道,“他會是你最好的謀士,也是將來朝中攪弄風雲的權臣。”

柳凝歌心情複雜。

時堯的確很聰明,也很擅長謀略,上次災民的事就能看出來。

可她私心裏希望那孩子能在國子監裏多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一旦接觸到朝中事,許多事就會身不由己了。

“凝歌,他選擇跟隨你回到京都,就證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你不用顧慮太多。”

“嗯,我會找個機會跟他談談的。”

正說著話,祁風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王爺,王妃,賈詩靈淋了雨,發起了高燒,可否要將人放出來診治?

關於賈詩靈引起疫病的事,柳凝歌並沒有和秦禹寒提過。

她臉上浮現出一抹冷戾,“無需診治,我與她之間的賬,是時候該好好清算清算了,先把人放出來,帶到這裏來。”

“是。”

沒多久,渾身散發著怪味的女人被拖拽了過來。

她發著高燒,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地上,頭發散亂,衣衫上沾了不少汙穢之物。

這幅模樣,實在很難讓人和從前那個光鮮豔麗的壽安郡主聯係到一起。

“師兄?”賈詩靈見到了記掛了許久的男人,嗚咽著往前爬去,“你是回來救我的麼?師兄,靈兒好疼,你快救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在她手指觸碰到衣衫的瞬間,秦禹寒閃過了嫌惡,側身躲過:“西鄉鎮數萬百姓被你害死,你此刻竟有臉喊疼?”

“那都是你們逼我的!”她歇斯底裏哭喊,“要不是沈策設下計謀,讓我嫁給了魏遠那樣的畜生,我怎麼會過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柳凝歌:“賈詩靈,你顛倒黑白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明明是你害我在先,怎麼說的自己這麼委屈?”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怎麼能不恨你!”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奪走了什麼?”柳凝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王妃身份?這場婚事是皇上所賜,你從前與王爺並無婚約,也從未私定過終生,如何能算是搶了你的?”

“師兄明明說過會娶我的,要不是你鳩占鵲巢,秦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

“嘖。”柳凝歌咂舌,“事到如今,你還沒清醒過來麼?所謂的王爺答應娶你,不過是你的一場美夢而已,連賈老將軍都明白這事做不得真,你又何必日夜記掛在心上,自欺欺人?”

賈詩靈滿麵淚痕,“即便沒有禹寒師兄的事,沈策師兄也一心偏向你,完全忘卻了從前的師兄妹情分,要不是你在中間挑撥離間,他怎會這樣待我。”

“可笑!沈將軍自始至終都對你存有不舍之心,哪怕你做了那麼多惡事,還是一門心思對你好,要不是被你逼急了,怎麼可能割舍師兄妹情分?”

“我沒錯!”她癲狂的怒吼著,“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

柳凝歌不屑於再理會這個瘋子,“你這次犯下大罪,就該為此付出代價,等明日一早,我會讓你切身體會何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賈詩靈驚恐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嗬,祁風,把人帶下去看管好。”

“是!”

發瘋的女人又被帶了下去,秦禹寒將柳凝歌抱到了自己腿上,相互依偎著。

“王爺,賈詩靈留不得了。”

“嗯,該如何懲治,皆由你決斷。”

“好。”

翌日,天剛剛亮,柳凝歌去了趟沈策營帳。

沈將軍迅速穿戴整齊,陪著她一同去了官溝汙水彙集的地方。

漂浮在水裏的屍體已被處理幹淨,但腐臭味始終漂浮在空氣裏,聞著令人作嘔。

祁風從籠子裏將賈詩靈提了出來,“王妃,人弄來了。”

“嗯,你先退後去一旁等候。”

“是。”

沈策瞟了一眼半死不活趴在地上的賈詩靈,問道:“凝歌,為何要來這裏?”

“瘟疫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她該品嚐自己種下的惡果。”

“你們想做什麼?!”往日裏尊貴的郡主,像條死狗般伏在地上,無力的質問著。

“做什麼?”沈將軍蹲下身,用力扼住了她的喉嚨。

他從沒有這樣對過賈詩靈,一是不忍心,二是下不去手。

可現在,這個女人在他眼裏隻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看到地上這些汙水了麼?我要你全都喝到肚子裏去!”

“不,不!師兄,喝了會死的!”

“原來你也怕死?”沈將軍嗤之以鼻,“那你可曾想過,西鄉鎮的無辜百姓被關鎮子裏,活活被瘟疫折磨死的滋味?!”

“那不是我做的,是秦竹做的,師兄饒了我吧,若我就這樣死了,阿爹一定會難過的。”

“閉嘴!”沈策厲聲嗬斥,“你還有臉提師父?他這一輩子都心係百姓,為了山河穩固,一把年紀還在駐守北疆,可你身為賈家唯一的女兒,竟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簡直無恥至極!

賈詩靈從未見過沈策這麼生氣的模樣,嚇得遍體生寒。

從前隻知道禹寒師兄可怕,沒想到這男人發起火來,也如同修羅惡煞。

“跟你這種冥頑不靈的人說再多也無用。”沈將軍失去了耐心,隨手將人提起,丟向了臭氣熏天的汙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