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帥知道自己這邊已經獲勝了,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掉了下來,但隨即又想起紅線受了傷,不知道傷在了哪裏,嚴不嚴重。紅線用力勒住馬,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挺起來一點,王帥從馬背上滑了下來。他趕緊走到後麵,看到一支翎箭插在紅線用獸皮(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上。鮮血還在往外冒,由於一直在奮力奔跑,根本沒有讓血液減緩流動。
“快下來,主人,我抱住你!”王帥穩穩地站在地麵上,紅線由於一直堅持著一口氣,現在安全了以後,一口氣一鬆,渾身鬆軟,重心不穩,朝王帥這邊跌了下來。王帥趕緊用勁抱住紅線的細腰,托住她,不讓她的屁股著地,而是用一種抗麻袋的姿勢把紅線抗在肩頭。
這個時候土木也跑了過來,“我妹妹怎麼了?”他說的王帥聽不懂,土木一看妹妹屁股上的箭,嚇得手都在發抖,“如何是好,這裏又沒有巫醫!”土木看傷在屁股,而且箭插入並不太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想到這裏沒人治傷,也急得團團轉。所剩下的二十多人也有幾個受了不同程度的箭傷,都被沒有受傷的同夥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安頓了下來。
王帥找了一塊有草的平地,把紅線俯臥在地麵,看著那支還在顫抖的箭矢,再看她受傷的部位,自己也一種莫可奈何的感覺。自己不是大夫,這裏不說大夫,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如何才能給她治傷啊。
自己和他們又根本語言不通,唯一能和自己說上話的紅線現在正在昏迷,“紅線,主人,你不能有事啊,我還答應了要帶你去成都,去長安城的,你快醒過來。”
紅線隻是用勁過度,再加上極度緊張,所以才暈過去了。她受的傷並不重,箭頭都沒有全部沒入身體內。她在迷糊中聽到王帥在呼喊自己,但現在她感到自己筋疲力盡,很想就這樣休息一下,很想……
王帥站起來對身邊搓著手團團轉的土木說,“少族長,少族長,去找個帳篷來,你妹妹受傷的地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治傷。”王帥明知道土木聽不懂自己的漢話,但他隻得連比劃帶說的狂喊一通,但土木簡直沒有理會他。
“少族長,問下他們帶著帳篷沒有,小姐受了這麼重的傷,下午肯定不能走了,得在這裏先做一些處理才行。”吉木看得出來,小姐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治療,在這裏。
“我去問一下?”土木看到救自己出來的部隊正在清掃戰場,敵人一個也沒有跑了,他走到看起來像是頭領的一個男人麵前,施以他們民族特有的禮儀,表達感謝,“我代表我們沙馬族長大人謝謝你們救下我們,願上天賜福給你們!我妹妹受傷了,請問你們這裏有醫生和帳篷嗎?”
“我們帶了帳篷的,來人,給這位沙馬少族長一頂,兩頂帳篷,我們沒有醫生,但帶有一些治療箭傷的藥物,你回去給你妹妹和族人治傷吧。”
“今天就在這裏紮營!明天一早回去。”頭領吩咐下麵的人。
土木領了帳篷和藥物回來。讓幾個族人把帳篷搭起來。王帥一直照看著紅線,但紅線一直不醒,帳篷搭好後,王帥和土木一起把紅線抬進帳篷,王帥看著那根箭頭,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個時候可真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了,“少族長,你來給主人治傷吧,我到外麵去。”這傷的地方太過特殊,王帥作為奴隸,當然不敢冒犯,土木是紅線的哥哥,隻好由他來了。
正當王帥揭開帳篷出去的時候,紅線迷迷糊糊在喊他,“王帥,我好痛,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你陪在我身邊好嗎?”
王帥以為紅線醒了過來,趕過來一看,原來是說的夢話,紅線並沒有發燒,也沒有其它的症狀,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醒過來。按說這箭傷應該不算嚴重,現在已經沒有流血了,血液已經開始凝固,可能的確是剛才太過緊張所致。
土木看王帥出去了又回來,他剛才聽到妹妹在說話,但不知道在說什麼,連迷迷糊糊說的話都是漢話,這讓這個哥哥有些難過,這個時候最親的就是自己這個哥哥,但她卻和一個奴隸說漢話。難道自己在妹妹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過一個漢人奴隸嗎!
王帥也尷尬地看著土木,因為土木已經撕開了紅線受傷處的衣服,一塊渾圓潔白的臀部沾染著鮮紅的血液和冰涼的箭頭,土木正在用刀割掉礙事的獸皮,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屁股上的皮肉暴露了更多出來,連中間那條分瓣都露了出來。王帥抱著非禮勿視的態度,不想去看,但那觸目的血液和箭頭卻不能移開王帥的眼睛,王帥卻見箭頭處不但白,而且白裏透著青,挨著箭頭的皮肉都已經泛黑。
“紅線,中毒了,這隻箭有毒,少族長,趕快把箭頭拔下來,再這樣耽擱,紅線會死的。”原來紅線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卻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這箭有毒,但這毒似乎並不強,泛青的地方並不大。
王帥見少族長還是小心翼翼割開衣服,“他難道是色盲,看不到皮肉上的變化嗎?”
王帥不再顧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用力一下拔下箭頭,並不用止血藥物,而是讓血盡量流出來,並且為了加快周邊含毒的血液流出,王帥用力地擠壓那一團模糊的血肉,就差俯下身去用嘴吸了。
土木被王帥的動作徹底激怒了,他一把推開王帥,順手抽出腰上的刀,惡狠狠地朝王帥撲過來。
王帥被推在地上,加上自己腿上不方便,自己根本沒法躲開。
就在這個時候,紅線嘴裏又咕噥地喊道,“哥哥,王帥,快,我好冷!”這次土木楞了一下,因為紅線說的話王帥沒聽懂,但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王帥簡直要被語言不通所氣死。要是紅線有個三長兩短,他何以自處,在這個世界,他就對這個女孩最有好感,也隻有她對自己還過得去。再說,要是紅線死了,自己肯定陪葬。
這毒本來並不厲害,但紅線中毒後一直提著一口氣狂奔,加速了血液流動,幸好發現的還算及時。
王帥顧不得少族長的刀子了,他對少族長指著紅線屁股上黑色的血,血液又要開始凝固了,王帥趕緊俯下身去用嘴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口青色的血,從紅線身體裏流出來的血已經沒有那麼黑了,吸了幾口過後,漸漸的,血已經恢複了鮮紅的原色,傷口周圍那種暗青色的血管也恢複如初了。
土木也終於明白了,這箭有毒,剛才王帥並不是故意要輕薄自己妹妹,他趕緊把刀收回自己刀鞘裏,待血恢複鮮紅以後,用了一點白藥敷在傷口上,血很快也就止住了。
王帥也如釋重負一般,癱坐在地上,如果不是紅線剛才那聲呼喚,自己肯定已經過了鬼門關去跟閻王報道了。
王帥看紅線緊鎖的眉頭也似乎舒展了開來,那種籠罩在眉目間的陰氣也消散了很多。紅線在夢中似乎已經不那麼痛苦了。
王帥剛才隻顧著救人,現在才回想起來,那可是人家姑娘的屁股,自己又揉又啃的。唉,事急從權吧。希望紅線不要怪自己最好。
土木把從援救的隊伍那裏拿來的一塊麻布係在了紅線的臀部,再看看王帥,沒有說話,也坐在了地上。王帥看著少族長,一臉的苦笑。他們就這樣相視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因為誰說了對方也聽不懂。
最後還是王帥站了起來,他想起紅線現在需要喝水,需要吃點東西,等她醒過來這一切都在身邊準備好。王帥到外麵營地裏取來一袋水。已經有人在烤肉了,王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留在這裏。
要不是因為箭上有毒,這點傷應該不會太嚴重,紅線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現在毒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紅線應該就要醒過來了。
王帥又走到外麵搬了兩塊燃著的木頭,在帳篷裏點起了篝火,很快,整個帳篷就溫暖了許多。這畢竟是冬天。
“王帥,陪著我,不要走!”紅線怎麼還在說夢話一般,王帥看看紅線的臉色,已經沒有了那種毒氣籠罩的樣子。
現在紅線俯睡著的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喝水,王帥用水打濕了自己的手指,用手指在紅線的嘴唇上抹了抹。
土木看妹妹可能還得再休息一下,他作為少族長,當然不能隻顧自己的妹妹,還有幾個族人也受了箭傷,他看看王帥,就走了出去,去另一個帳篷看其他人治傷的情況,還好,幾個男人身體素質本來就要好一些,中的毒也沒有紅線那麼深,所有人基本上都是清醒的。土木對他們問候了一下,查看了一下,並親自撕下烤好的野鹿肉遞到他們手中。
土木又撕了三塊大肉,走進帳篷,遞給王帥一塊,王帥看著這個剛才還想把自己殺掉的少族長,他接過那塊肉,那就意味著,從此刻開始,少族長已經真的拿他當自己人了。他默默地吃著肉,並注意查看著紅線的變化。
因為屋裏暖和了許多,半夜裏,紅線似乎慢慢清醒了起來,等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塊地麵,“王帥,我們這是在哪裏?我們死了嗎?”
王帥跪在紅線的正對麵,看著紅線睜開的眼睛,知道紅線終於醒了,“主人,你終於醒了,我們沒死,我們都好好的,我們得救了。”
王帥趕緊拿過水袋,湊到紅線嘴唇邊,紅線咕隆喝了一口。她想用力撐起來。
“主人,你就這樣躺著吧,你受傷了,現在剛醒過來,休息一下。”王帥安慰她,讓她不要隨便亂動。
“是啊,我受傷了,”紅線也記得自己是受傷了,而且傷的那個地方,“是你幫我治的傷?你都看到了?”紅線想用手摸一下自己那個地方,確定是不是裸露著,但感到渾身無力。
“不是我,主人,是你的哥哥,少族長。”王帥當然不好說自己才是治傷的主力,不但看了,還……
“哥哥,哥哥!”紅線轉過頭,發現哥哥正充滿關切地看著自己。
“哥,我隻不過受了點點箭傷,怎麼會昏迷不醒呢!”
“妹妹,幸虧發現得及時,再晚一會兒,哥哥還怕見不到你了,你中的箭有毒,因為你一直提氣奔跑,毒已經慢慢擴散了,所以你會昏迷不醒。”土木愛撫地摸摸妹妹的頭,讓她安心,現在一切都安全了。
紅線也知道中毒是什麼狀態,以前和父親一起打獵,自己的小腿被蛇咬了,父親馬上就用嘴吸出了毒,自己倒是好了,父親的嘴卻腫了好幾天。
“哥哥,我的命是你救的!謝謝你!”
“傻妹妹,你是我妹妹,我寧願讓自己代替你受這傷。要是讓父親知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哥哥,我現在沒事了,傷口已經有麻疼的感覺了,毒應該都清除幹淨了。箭傷並不重,幾天就會好的。”
所有人都在這裏露營了下來,王帥從紅線的帳篷裏出來,和大家一起坐在火堆旁,經過這次生死戰鬥,部落的人也沒有把王帥當一個奴隸對待,也都樂意和他坐在一起,不過因為彼此語言不同,王帥隻好獨自看著篝火出神。想到剛才的危險性,想到紅線對自己的好,他不禁後怕起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認識的人是紅線,這麼些天一直和紅線相處,紅線簡直成了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人,要是沒有了她,王帥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他就這麼一個朋友,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堅決不能。至少在自己目前當奴隸這段時間不能。因為她,自己雖然為奴隸,但卻並不像奴隸一樣的活著,還有著做人的更多的尊嚴。
第二天,紅線狀態明顯好多了,而王帥卻開始有些迷糊。隊伍要開拔,但紅線不能騎馬,也不能走路,王帥給紅線說,讓他們給做一個擔架,簡易擔架不過就是兩根木棒,中間套一塊獸皮,王帥本想自己來抬紅線,他作為紅線的奴隸,抬自己的主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但他覺得自己似乎走路有些晃,昨天肯定沒有睡好。就讓族裏另外兩個人抬著紅線,王帥在旁邊照顧她。
紅線側臉看著王帥,“王帥,你怎麼了?”
王帥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麼了?“我怎麼了?”
“你,你的嘴唇似乎有些發腫!”紅線突然想到父親給自己吸毒的事情,“王帥……昨天是你給我吸的毒?”紅線問出這句話,自己就先暈了過去。
王帥還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狀況呢,經她這麼一說,他發覺自己嘴唇的確是有些許輕微的中毒跡象。難道是自己去吸那一下就中了毒。
王帥本想一直對她掩蓋著這個事實,但沒想到自己嘴唇不爭氣,一下子就暴露了出去。
“主人,主人!你沒事吧!”王帥看紅線臉上滿是紅暈,悠悠醒來,然後圓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昨天,少族長開始沒發現主人中了毒,我給他比劃講解半天他也沒聽懂,所以……主人,我冒犯了你,我任你處置就是了。挖眼,割舌,我毫無怨言。”
紅線能拿他怎麼辦,自己還是處子之身,少女的隱秘部位就這樣被這個男人看在眼裏,而且,還用嘴……紅線不敢往下想了。雖然自己是異族女子,但少女的嬌羞,少女的尊貴還是要有的。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對待,那自己以後如何見人。雖然當時當刻,救人是第一要務,可是,自己的心裏怎麼一點也不憤怒,反而還多些忐忑呢。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為了救自己。
可是,就這樣便宜了他嗎,該看的,不該看都被他看了。
紅線隻是怔怔地瞪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主人,我當時也沒有別的辦法,我什麼也沒想,就想把你救過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朋友,你待我這麼好,我怎麼能讓你受到傷害。”王帥想到昨天主人昏迷不醒的時候,自己確實隻是想全身心救人。
紅線也不知道該打還是該罵,不管怎樣,人家確實是為了救自己,“這事,回頭再找你算賬。”
王帥見紅線似乎並不因此責怪自己,心裏放寬了一下,一路上就給紅線講故事,笑話,紅線的漢文水平並不高,再加上對漢人的文化了解也不多,許多王帥認為非常好笑的笑話,紅線隻是癡癡的看著他,不明所以,王帥覺得自己講這個笑話講得很是失敗。好在,給紅線解悶的目的還是達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