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一章 狹路勇相逢

土木不讓自己妹妹來,不是說她們礙事,而是擔心妹妹的安危,是不想讓她來涉險,畢竟這次的危險是不可預見的,說不定前方凶險無比,又或者前麵一帆風順。就因為這種危險不可以預見才顯得更加的凶險。

“妹妹,你這不是胡鬧嗎,怎麼隨便讓一個男人坐在你馬上?”土木有意放慢隊伍等著妹妹跟上來,但看到妹妹和王帥共乘一匹馬時,還是沒想到會這樣。

“哥,這有什麼,你不也帶我騎過馬嗎?”紅線小小的心裏那想得了那麼多,但凡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想得了那麼多,先做了再說。

“咳咳,那不一樣,我是你哥哥,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奴隸而已,而且還不知道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漢人,要是讓別的部落的人知道了你這個樣子,到時候那個頭人願意把你娶來做他們的兒媳婦。”

王帥隻顧全身心投入到這場戰鬥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所以根本沒去在意兄妹兩在說什麼,再說,他們說什麼自己再仔細聽也是白搭,這幾天,他就學會了一個詞,打招呼用的。

“哥哥,你不是不知道,王帥他那麼用心地教我學漢文,我現在會認好幾百個字了呢。”紅線驕傲地說。

“漢地對你就真的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我們草原上長大的漢子就要立足於草原,馳騁於草原,況且漢人多狡詐陰險之徒,妹妹,哥哥這是勸你,對這個王帥要留心一些。”

“哥,我知道,不過,我一定要去成都看看的,我聽王帥講過,我們這麼大一片草原,對他們漢地來說,不過一片不毛之地,彈丸之地,你不要坐井觀天。王帥還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覺得你就像那個故事裏麵的人。”

“他會講什麼故事?一個奴隸!”哥哥土木不屑地說。

“哥哥,我認為你應該跟我一樣,讓王帥教你認認漢字,人家漢人的讀書人比我們南詔國的箭簇還多。他懂的比我們所有見過的人懂的都多,而且是多得多。”

“比我們的國王還多嗎?比他們唐國的黃帝知道的還多嗎?”

紅線明知道哥哥說的氣話,所以反駁道,“說不定還真的是。”

“就他,那個奴隸,簡直要笑死了,最多不過是認識幾個他們自己的字而已。有什麼能耐,如果有能耐也就不會做了你我的奴隸。”土木認為妹妹簡直不可理喻。

紅線又何嚐不是這樣認為的呢。

“哥,就他給我講的這個故事,我想你不會知道,父親不會知道,我們國家的那些清平官人,大軍將不一定都知道。”

“他講的什麼故事?”土木明顯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不由開口詢問。

“他說,我們南詔國以前叫做滇國,而我們南詔東邊以前叫做夜郎國,那個時候是他們漢人的漢國,他說他們漢人的皇帝派使者出使外國,經過滇國和夜郎國,他們的國王派手下尋了一年的路都沒尋找到通往外國的路,於是國王就問這個使者,‘漢孰與我大?’,王帥說,這個夜郎國的國王以為因為道路不通,尋了一年都找不到是因為自己國家太大,一年都沒有走過邊界,其實,漢國比一百個夜郎國更大。而唐國比我們一百個南詔國更大。哥,王帥說這個故事是想告訴我們,不能狂妄自大是要不得的,要走出去才知道天下之大。而且王帥還說,就是他們唐國,在整個天下也不過是一小塊地方呢。他還批評他們的漢人也有夜郎自大的毛病。”

“他這些話是從哪兒聽來的,別聽他的,我就知道我們的部落和我們的王,別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哥,你怎麼能這樣呢。”紅線簡直認為這個二哥有些不可理喻了。

王帥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還以為是討論路上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呢。

“主人,咱們就這樣走下去嗎,能不能快點呢,要這樣慢吞吞的,被敵人發現的話,敵人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了。”

紅線跟她哥說不通,氣得一提馬韁,馬一下子就竄了出去。王帥還在等她回答呢,沒想到她卻提速,重心一滑,就要往馬下滑,嚇得王帥慌忙之中雙手死死抱在紅線腰間。

“你怎麼了,要加快,告訴我一聲啊,想把我摔死啊。”王帥一邊死死抱住,一邊大聲咒罵。

紅線正在氣頭上,突然感到一雙有力的手環抱在自己的腰上,那種感覺有些異樣,但她來不及去體驗,才想起身後還有一個人,自己剛才光顧著生哥哥的氣了,肯定把他給嚇著了。

紅線一隻手提著韁繩,另一隻手試圖去掰開王帥的手,但不管自己怎麼用力,王帥認定了死理,就是不放手。紅線又好氣,又好笑,但讓一個大男人這樣抱著自己還是第一次,雖然紅線隻不過才十五歲,但男女之情情竇初開,已經開始懂了這些,而且因為王帥講過的“男女授受不親”,她小腦袋就在想,他這樣抱著自己,算不算“男女授受不親”呢。

“就讓他這樣抱著吧,”紅線也隻有聽之任之了。

王帥從驚魂未定中反應過來,才發覺自己雙手還死死抱在人家姑娘的腰上,這可是男女大防的時代,他趕緊鬆開手,把重心找好。

“主人,他們派人到前麵去探路了沒?”王帥發現整個隊伍似乎不緊不慢,群馬也在草地上慢悠悠地往前走。路上有草,馬就走不快。不過這些馬都經過了一些必要的訓練,在騎手的帶領下,有序地往前走著。

“似乎沒有吧,隊伍還是四十個人。”紅線看著這四十人都專心地趕著馬,三百匹馬並不少。

“難道他們要被動地等敵人來攻打咱們嗎,要不,我們去前麵探路吧。”

“可是,我不知道去建昌府的路啊,”紅線控製好馬速,比大隊伍稍前不遠。

“那你去跟他們說說,派兩個人去麵前十裏遠探路。”王帥想不明白,這些民族單兵戰力應該很強才對,這些簡單的軍事常識都不知道嗎,戰場上的斥候就是軍事指揮官的眼睛和耳朵。

紅線不知道怎麼的,現在似乎對王帥開始言聽計從起來,她放慢馬的腳步,等著哥哥從後麵趕上來。

“妹妹,你剛才是怎麼回事,讓這個男人抱著你。”土木追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

“這不幹你的事,哥,我覺得你應該派人去前麵探路。萬一遇到吐蕃人,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人多咱們就跑,人少咱麼就打,這是父親對我說的。”土木不以為然。

“哥,我覺得我們應該隨機應變,要有自己的主見,你要是隻聽父親的話,你哪個時候才能獨擋一麵?”

“少族長,我覺得小姐說的對,我們這一趟關係重大,能減少損失就盡量減少,”吉木也勸土木。

“那好吧,吉木,你就派熟悉道路的人去前麵探路,有問題快馬回報。”土木被他妹妹這麼一激,還真的認為要獨當一麵就得有自己的主見。

“好!”吉木勒住馬,叫了兩個去了好幾趟建昌府的戰士去前麵探路,發現情況馬上回來報告,兩人得到命令,快馬加鞭,一溜煙跑到前麵去了。

這四十個戰士更多的任務是趕馬,而不是戰鬥,所以,根本不能太過分散,也就不能再派出第二對,第三對探馬了。

王帥見他們最後還是派出了人馬,希望他們能在前麵有所發現,這裏雖然不比西部茫茫草原,但這裏一些叢林,一些峽穀,更利於打伏擊戰,如果不做到對前麵的路況有一定的了解,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的話,四十人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

草原部落的人天生就是戰士,別看這些人現在懶懶散散地趕著馬,但隻要一有情況,絕對能在第一時間爆發最強大的戰鬥力。隻要不是被偷襲,隻要不是遇到千軍萬馬,肯定能堅持一段時間。

王帥也認為自己這隻隊伍人這麼少,多半不會引起吐蕃人的注意。王帥對這條路也不熟悉,不知道這一條路上會不會遇到自己以前的部落和自己的部隊,既然這裏離建昌府隻不過三天的路程,那麼敵人肯定不敢戀戰,一襲得手就會離開,不得手也會離開。

“主人,我們這一路會遇到我們的人馬嗎,我真擔心如果真的遇到打劫的吐蕃人,我們這麼四十個人怎麼才能保全。”

“我也不清楚,但這裏草深林密的,估計不會遇上我們部落的戰士,建昌府離這裏還有三天,那裏聽父親說有一萬部隊,但是不太可能趕來援救我們這四十人的小隊,除非吐蕃人大舉進攻。”

“那我們隻有自求多福了,希望我們的道路和出發的時間是臨時決定的不會讓吐蕃得到這麼一個消息,而且這裏也算我們國家的地方,吐蕃人要來也算是孤軍深入了吧。”

紅線因為剛才被王帥那麼用力的抱著腰,不敢再放馬奔馳,隨著隊伍不緊不慢地前進,一天下來平安無事。

天色漸暗,隊伍來到一處開闊的草原上,土木決定就在這裏紮寨,度過第一個夜晚。

王帥看他們都停了下來,趕忙問紅線這是做什麼。

“我們要在這裏露營了,下馬吧。”紅線勒住馬。

“這裏怎麼能行,你哥哥難道沒打過仗嗎,這裏這麼開闊一點阻攔都沒有,那還不成了敵人的活靶子,你再看這些枯幹的野草,一把火不讓我們都成了烤全羊。”

那邊吉木也認為這裏不適宜安營紮寨,就對已經下馬來的土木說,“少族長,這裏怕是不適合隊伍休息,你看這草這麼深,這麼幹,即便沒有遇到敵人,我們自己一個不小心把這片草地點燃了怎麼辦?”

土木獨立帶隊的經驗的確不多,但勝在他從諫如流,馬上也意識到這的確是個問題,“哪,我們去哪兒?”

王帥靠近紅線耳邊,低語了一句,紅線就對他哥說,“哥,我們去前麵的樹林裏吧。”

“好,我們再走一段,天黑盡之前,趕過這塊草地,去前麵的樹林。”土木又上馬飛奔而去,隊伍也加快了速度。

隊伍現在正在這塊草地的正中心,往四周走都是差不多的距離,當然最好是選擇前行。

來到樹林邊,前麵是狹窄的一條峽穀,兩邊是茂密的樹林,隊伍停了下來,吉木派了幾個人進到林子深處,探探前麵是否有埋伏,不一會兒去的人回來報告說沒有遇到什麼異常情況。

於是土木下令隊伍進去休息,把馬也趕進密林,留兩個人在林邊上警戒,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中途吃了一點肉幹,喝了一點水,這會兒,大家倒不是很困,馬背上的民族,這點苦當然算不得什麼。

沒有帶帳篷,大家找了一塊稍微空闊的地方,點燃了一堆篝火取暖,三十多人圍著這堆火倒也不感到太寒冷,每個人除了帶點食物和武器之外,就帶了一張獸皮。幸好老天爺作美,並沒有下雨,這裏的冬天雨水並不多。因為行程並不長,也就在路上有兩個晚上的時間休息,所以,為了輕車從簡,就沒有帶帳篷。

正當大家談笑之間,突然王帥看到遠遠的似乎有紅光透過天空,上午派出去的兩個人滾了進來。

“少族長,峽穀那邊有大隊的吐蕃人,正朝這邊過來。”

土木一聽嚇了一跳,還真的遇到了吐蕃人,“有多少?”

“兩三百的樣子,我們悄悄的過去,發現了他們,他們似乎可能也發現了我們,正在朝這邊來。”

王帥看這兩個人驚慌的樣子,趕忙問紅線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吐蕃人來了?”

“嗯,他們說有兩百人之多,我們就四十人,怎麼辦?”

王帥一想,這怎麼辦,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對紅線說,“你趕快去對你哥哥說,讓這四十人圍在周圍,每個人隔一點距離點一堆火,快,趕快。”

“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為什麼,先點起來,我再告訴你,快,一定要讓你哥哥這麼做。沒時間解釋了,我看那片紅光似乎越來越近了。”

紅線見王帥說得那麼斬釘截鐵,馬上就找哥哥去了,“哥,趕快叫你的人點起篝火,每人一堆,分散開,但保持聯係,快。”

“怎麼了,遇到大隊的敵人,我們應該集合在一起才對,怎麼要分散開?”

“我沒時間給你解釋了,幹快去啊,吉木,阿爸是怎麼教你的,這可是生死關頭,你不想把大家都葬送在這裏吧,那就快讓我哥答應。”

“少族長,我覺得應該聽小姐的,這可能是那個漢人王帥讓她這麼做的,我聽說,王帥以前在唐國也是當兵的,他可能說的對。”

“我……”土木還想爭辯,他不能就這麼相信一個奴隸的話,但這生死關頭,如果選擇錯誤,就會把大家都葬身敵人箭下。

“照我妹妹的話去做,分散開,點火堆。”土木覺得既然吉木也這樣認為,那麼就值得一做,雖然他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四十人馬上分散開,瞬間,在這塊方圓半裏的林子裏,燃起了四十多堆大火。

峽穀那邊的確是一隻兩百人的吐蕃隊伍,帶頭的是一個百夫長,叫做鬆讚,他們是為了那次部落被滅族的事情找南詔人複仇的,雖然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通過各種蛛絲馬跡,他們把目標鎖定在了沙馬頭人的部落,這次帶了兩百人,目的就是要把沙馬的部族蕩平,因為兩國目前還處於合盟狀態,不宜爆發大規模的戰鬥,但兩國之間的一些小部落的衝突卻是一直存在的。所以,一隻不大的小隊伍,在敵境裏穿插,根本引不起敵人的主要注意力。所以,他們打著為部落複仇的旗號,傲然行進在南詔的國境內。

鬆讚在峽穀的那邊也正在紮營,突然發現峽穀這邊到處都燃起了火堆,嚇了一跳,趕緊派人過來打探。探子沒敢靠的太近。觀察了一下就回去回報。

“應該是南詔國的一隻大軍,估計也不下三百人。那片林子裏燃著四十多堆火,而且有好幾百匹馬的影子在林子晃動。”探子探到的消息足夠準確。

鬆讚這下子陷入了沉思,三百多人的敵軍,自己也不過才兩百人,這樣短兵相接,自己也討不了好去。

“下令,全體警戒,再派出探子在路上查探那邊的情形。”

王帥見那邊的火小了許多,心裏的笑容洋溢在了臉上,“主人,跟你哥哥說,大家注意不要讓火堆熄滅,然後就各自睡覺。”

“王帥,那邊大敵當前,你還讓大家睡覺,萬一敵人殺過來怎麼辦。還有你讓人點這麼多火堆幹什麼啊?”紅線一臉茫然地看著王帥。

“你先讓你哥哥去這樣吩咐下去,大家放心大膽地睡覺,留幾個人看護火堆就是了。”

紅線隻得依言跟她哥哥這樣說,“那個王帥是不是瘋了,嚇傻了,對麵那麼多敵人,他難道還有閑心睡覺?”

吉木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神秘地一笑,“少族長,我覺得王帥說的對,咱們睡覺吧,什麼也別管,等天亮才有足夠的體力作戰,最危險的時候是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

“你也這樣認為,這是因為什麼?”土木畢竟第一次帶隊,麵對這些突發情況,他弄不明白,但還是這樣吩咐了下去。

紅線回到王帥身邊,王帥正毫無顧忌地閉著眼睛。

“王帥,你跟我講講,你為什麼要我這樣對我哥哥說,你說啊。”紅線知道王帥根本就沒睡著,就把王帥搖醒。

“我這是疑兵之計,你放心,等天明我們一定以逸待勞,不過對方確實有兩百人,我們才四十人,這仗難打啊。”

“怎麼就疑兵之計了呢?”紅線還是一頭霧水。

“我們漢人古時候有減灶疑兵,我王帥今天就來個添火疑兵。古時候是示敵以弱,是驕敵兵,而他們本身是很強的,我今天就示敵以強,而我們本身卻很弱。我這添上四十幾堆火就是要讓敵人以為我們人馬很多,再加上我們本來就有的三百匹馬,就裝的更像了。敵人一定覺得我們有三四百人,他們才兩百人,不敢貿然來襲擊我們,而他們卻一整晚都會提心吊膽,擔心我們會去偷襲他們。”

“那萬一敵人派幾個人靠近我們探營怎麼辦,不露陷了?”

“那就要看敵人的頭領有沒有這個勇氣了,敵人現在是偷偷進入了我們國家的地方,他必然隨時都小心謹慎。雖然我們現在和吐蕃並沒有正麵開戰,但私底下小規模的部落衝突從來就沒有斷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敢斷定敵人肯定不敢貿然深入。所以,放心睡覺吧,他們一定認為我們有足夠的能力消滅他們,所以我們才會這樣有恃無恐。”

正如王帥預料的那樣,鬆讚一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死,讓部下隨時都保持戰鬥狀態,弄得手下人一晚上都沒睡好。而王帥這邊的四十人卻輪番睡覺,睡得很是香甜。

晚上,王帥又讓紅線讓他哥哥派了兩隻探馬繞道往建昌府去求救,畢竟自己這邊實力不濟,四十人跟人家兩百人鬥,那還不死的很慘。雖然這從建昌府一去一來,自己這邊可能都死了幾十遍了,但總歸還是留下一點希望,讓這四十人戰死到最後的時候還能有一點活下去的動力。

現在跑是跑不掉的,能多殺人就多殺,哪怕自己一個不剩,也不讓敵人討到好去。而且作為勇敢的沙馬部落,沒有沒殺一個敵人就當逃兵的先例,那是懦夫的行為,比活著更可恥。

所以,天還沒大亮,所有四十人,都彎弓搭箭,集合在一起,等待著對麵的敵人攻過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峽穀兩邊是低矮的灌木,中間有一條蜿蜒的道路,路兩邊是齊腰的茅草。隻有王帥這邊有一裏多的叢林,峽穀中間是一條小溪,但現在冬天是枯水期,水基本上已經幹涸。

“到林子邊上去!”吉木吩咐手下的士兵,一字排開,準備迎殺敵人。

這邊鬆讚天亮得到了準確的情報,敵人不過才四五十人,馬匹倒是有三百多,但那馬似乎是往建昌府送的軍馬。

聽到這個報告,鬆讚大為光火,敵人才不過五十人就鬧得自己兩百人的隊伍一夜都沒睡好。

“殺過去,殺光他們,把馬搶過來。”現在恨歸恨,既然不過才四十多人,那自己兩百人完全有把握把那些人殺個近光。

一聲吩咐,兩百人的隊伍呐喊著掩殺了過來。

王帥覺得等敵人走近的時候,放一把火,把這兩百人的隊伍燒死掉一半是能夠的,現在風向對自己這邊有利,而且自己這邊還是一些常綠的喬木,燃起來沒有那些草那麼快。但這個火能不用還是盡量不要用,在這樣的戰場上,火是殺敵的利器,也可能是埋葬自己的葬場。

而且,草原民族對這些草場是有獨特的感情的,不管是南詔人還是吐蕃人,他們的一切都因這些草地而來,即便大敵當前,用火攻也是雙方的禁忌。這大火一起,不知道要燒掉多少草地,多少牛羊因而得不到草料,特別是現在冬天,所有的草都枯死了,一點燃的話,任誰也無法撲滅,隻能眼睜睜看著它一路燒過去,那可能就是滅族的慘禍啊。

王帥也就沒有建議用火攻。隻是看著喊殺聲越來越近,苦苦想著應對之策。昨晚也許隻是耍了一下小聰明,但現在實力這麼懸殊,獲勝的可能性又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