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蝠們對四個目標的偵查了兩天,回來之後就製定了一個完整的突襲計劃。
“這三個軍營,要控製起來比較麻煩。不過我們考慮可以綁架韋勃、森額、恰摩這三個人。隻要把他們三人控製住了,我們就能通過他們控製這三個軍營。這樣一來軍營隻需要用九個人,另外的人我打算分兩組,一組潛入單於府,直接抓捕烏哲欽,另一組打開城門……”裘伍是血蝠之首,如今以參領職銜統領著整個血蝠。
血蝠的編製如今也已經擴大了,殷昊直接給了一個營的編製。但整體職銜上卻全是高配,就像裘伍雖然麾下一個營,卻是參領職級,所有血蝠的人哪怕隻是一個小兵,都是校尉的職銜。不過這個營目前真正能上陣使用的,還僅僅隻有五十多人。
殷昊讓裘伍帶著人在全軍範圍內挑選精兵以“戰狼衛”的名義選拔了近萬人參加訓練。然後優中選優才選出三百多人。如今第一批已經完成了所有的訓練。這次突襲勒延的二十人中有十三人是新兵。因為是擴編後的首戰所以裘伍製定計劃的時候,還是有些謹慎的。
殷昊聽完了裘伍的彙報之後,明白了這裏麵最關鍵的問題是科勒澤的那兩萬部隊能不能按時趕到,既不能太早暴露目標,又不能太晚了。畢竟二十人的血蝠加上其餘的戰狼衛侍衛五十多人要控製一個城市,時間上絕對不可能拖太久。一旦城外的駐軍發現問題,或者城內的三個軍營騷動起來,他們是沒有辦法壓製的。
他沉吟了片刻之後沉聲問道:“從科勒澤到這裏最快要多久?”
“騎兵突襲的話一晝夜!”裘伍他們來的路上自然對整個道路情況全部了解過了。給出的時間其實也有些富餘的,但也僅僅隻是一點點而已。畢竟這個行動雙方的時間上一定要配合好,萬一有點疏漏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麵。
“發鴿信吧,讓他們配合好時間,後天淩晨前到達勒延城。”殷昊最終做出了決斷。
月黑風高殺人夜。
慘白的月亮高掛在夜空之上,沒一會兒,一片濃厚的烏雲飄過來,將這月藏進了厚厚的雲層之中。仿佛這月不願看到即將發生在這片土地之上的殺戮一樣。
靜謐無聲之中,單於府裏的夜宴已經結束了有一會兒了。烏哲欽上位之後,夜夜笙歌。他把那些追隨他的人招到單於府,和他們一起享用老爹烏洛留下的嬌姬美妾。
現在大殿上還有七八個喝的不醒人事的醉鬼,他們摟著半裸的美人橫七豎八地躺倒在那裏。大殿上的燭花沒來由地爆了爆就熄滅了。夜光昏暗之中幾條人影從大殿的屋頂無聲墜下。
今夜殷昊下令,單於府雞犬不留。這些人要不就是烏洛留下的那些近侍,要不就是烏哲欽的侍從,還有就是烏洛的那些子女。這些人任何一個活下來跑出去,就是禍害。殷昊可從來沒有婦人之仁,哪怕是那些沒成年的孩子,誰知道會不會再出個烏洛烏韋之流,等十幾二十年後來找他麻煩呢?
殿上留宿的那幾個家夥包括女人,無一例外地被無聲無息地幹掉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血蝠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他們也沒有誰會突然生出什麼慈悲之心來。
清理了大殿之後,三人一組以兩個方向往內院搜索前進,沿途遇到的巡邏士兵也同樣在無聲之中被一刀寒光割裂了喉管,倒在血泊之中。這六個血蝠就好像一把烏黑地尖刀悄無聲息地插入了勒延城的心髒。
與此同時城內的三處軍營之中,三個三人小組悄悄潛入了那三個將領的住處。除了北城軍營那個名叫恰摩的將領不在房內撲了個空之外,其餘的全部瞬間得手。兩位將領在利刃尖刀的威逼之下,吞下了一顆藥丸。他們被告知這是一顆延時發作的毒藥,如果一天之後不服解藥的話,必定身亡。在這樣的威脅之下,他們自然隻有乖乖聽話了。
“恰摩去哪兒了!”潛入城北軍營的三人小組撲了個空之後,找到了城北軍營的副將。這個家夥被他們從被窩裏拉出來之後惺忪著雙眼,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一把鋼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這家夥很快就清醒了:“他……他……晚上剛準備開飯,有個單於身邊的人來找他,說是單於請他去赴宴。”
單於府中,帶隊的裘伍此刻也在尋找一個關鍵人物——烏豫。
他是烏哲欽的哥哥。烏哲欽此刻躺在床上雙目圓睜著看著屋頂。他的喉管已經被割開了。在他的身邊躺著那個名叫金吉爾的女人,這對亂了倫常的男女此刻一起到閻王那邊領罪去了。
但烏豫不見了。今天行動之前,烏遜所的諦聽和獵犬們已經將所有重要人物的去向全部彙總報到了雲曼手中,這份記錄之中烏豫明明是在單於府的。
可現在烏豫不見了。
沒一會兒,城北軍營那邊的消息也傳到了這裏。恰摩也不見了。
這下子裘伍知道這事情出了偏差。他下令將所有還活著的府內管事和仆役全部集中起來。
大殿上燈火重新被點亮了。那些被趕到大殿上的管事、仆役、侍女之流,正索索發抖地看著一邊躺在血泊之中的那幾具屍體。
“烏豫和恰摩去哪裏了!”裘伍冷厲地聲音讓這些人聽著後脊梁都發毛。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管事說道:“三爺……他和恰摩將軍一起去密牢了。”
殷昊接到了消息之後也趕到了單於府,馬上就要天亮了,城門那邊還沒動手,若是被這兩人溜了那可就有大麻煩。
他聽到“密牢”這個詞之後心裏一突。之前包括章君雅的彙報裏都沒有提到過單於府還有“密牢”這麼回事。
經過詳細審問之後,他明白了。這個密牢是一處暗藏在單於府之內的地下牢獄,據說關押著一個很重要的人。整個單於府中除了烏洛本人和這個仆役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但不知怎麼的,這件事情卻被烏豫知道了,烏洛死後他就找到了這個仆役,威逼著他將密牢的所在告訴了他。
“那密牢裏關著的是什麼人?”殷昊聽著裘伍審訊的時候,突然插了一句道。
這個仆役是負責給這個被關押的人送飯的。也就隻有他知道密牢的所在。但是據他說他從來沒見過這囚犯的真實樣子,隻是感覺有可能是個女人。
一個女人,卻被關在這麼秘密的一個牢房裏,連當時身為烏洛親信的塔爾薩都不知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殷昊決定親自去密牢看看。
在這個仆役的帶領下,殷昊他們跟著來到了單於府的後花園。一路過來到處都能看到死屍,看著這些倒在血泊中的人,雲曼不禁抓住了殷昊的胳膊。
殷昊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說道:“別怕,沒事的!要不……你先回去?”
“不要!我娘說要我確保你的安全!”沒想到雲曼卻說了這麼一句。跟在身後的裘伍忍俊不禁地差點笑出來。殷昊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手捂著嘴憋笑憋得很痛苦的樣子。他自己也笑了。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那密牢的所在。這密牢的入口竟然在後花園的湖心亭裏,移開一張石桌之後,露出了一個剛剛夠下一個人的洞。
還沒來得及等裘伍派人下去探路呢,殷昊已經搶先下去了。站在殷昊身邊的雲曼也跟著就下去了。可就在裘伍正準備下去的時候,那洞口卻被一塊突然出現的暗門給關上了。
這下子可把裘伍嚇壞了。他立刻把那仆役的脖領攥住怒聲喝道:“把門打開!快點。”
“這!這應該是裏麵關上的,外邊打不開……”這仆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裘伍卻不會這麼認為,他憤然一刀將這家夥砍死,隨即說道:“派快馬去聯絡增援部隊,讓他們加速進城。”
“離原定的時間還有幾個時辰呢!城門也沒拿下來。”他身邊一人提醒道。
裘伍大喝一聲急道:“那就立刻動手!公子被困在裏麵了,不趕緊把這城控製住,我們怎麼能挖開這牢將公子救出來!”
殷昊剛剛下到地麵就聽到了機關啟動洞口被封堵住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頭向上一看,卻不料看到一個人影砸向他,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熟悉地驚叫。
雲曼!
她緊跟著殷昊下了洞,可沒想到頭上突然一黑,洞口被堵住了。她心裏一慌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
殷昊循著那聲音輕輕躍起將雲曼接住之後再落到地上。躺在殷昊懷裏的雲曼驚魂未定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殷昊懷裏抱著個人也沒移動腳步,抬眼先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來。
這洞窟似是天然生成,就在這湖底遠處有一點點昏黃的光亮,再加上如今的殷昊目力極佳,所以到不虞看不清前路。殷昊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卻聽得懷中的雲曼輕聲說道:“放我下來啊!”
殷昊心想剛剛明明是她不放手,卻不是自己要抱著她。可現在卻成了自己乘機吃豆腐了。這真是好人做不得。
就在這時他的耳中似乎聽到了一陣很是急迫的心跳聲。再低頭一看原來懷裏的雲曼雖然已經鬆開了他的脖頸,整個人卻依偎在他懷裏,一張臉紅撲撲地羞怯地低垂著。
他心神不由一蕩,將她放下之後,手卻並未鬆開,依然將她緊緊地攬著。這讓心裏有些害怕的雲曼心裏安心了不少。
他們緩步前行,腳下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這條路有些崎嶇。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個拐角,這裏有一扇打開的鐵門。看樣子是被人強力破開的。而鐵門旁邊有一個小洞,洞口邊有一架小車。這就是那仆役所說每日放食物在這車上然後推送進牢的裝置。
如此嚴密就連送飯人都不能知道牢內是什麼人。
這麼一來殷昊對這黑牢中的囚犯身份的好奇心更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