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和雲曼小心翼翼地穿過了這扇被破開的鐵門。這時他們發現整個通道向下盤旋著延伸了過去,一邊的石壁上造出了一條凹進去的小通道,這上麵有一條滑軌,看到這個他們知道這軌道延伸向下的就是囚室。每天那仆役將食物用滑車送下去,第二天再把滑車沿著軌道拉上來,這樣一來,他的確是連送飯的時候都看不到這囚犯了。
當他們即將走到這個通道的盡頭時,他們發現那昏黃的光芒越來越亮了。他們走進了一個寬敞的大廳。牆上有幾顆夜明珠正在散發著昏黃的光亮,走近了之後這光芒有些刺眼。就在這時隻聽“轟”地一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轉身一看一個巨大的鐵閘從天而降落了下來。這鐵閘將他們的退路攔住之後,兩人瞬間就成了囚徒。而與此同時,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裏,一扇暗門打開從裏麵出來兩個人。
烏豫和恰摩!
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剛剛雲曼下來之後,那個暗門機關就是他們關上的。
“雲曼!”烏豫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雲曼。他記得烏哲欽派人去君雅客棧抓過她們母女。可那管事說她們和景川一起回秦國了,而且還有不少人看到他們一行出城的……
如今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障眼法。
烏豫今天做好了準備,趁著單於府設宴的機會將恰摩找來。兩人在半夜來到這密牢,就是為了烏豫一直想做而沒有機會做的那件事。可沒想到與此同時,單於府潛入了一幫手段極其凶殘的殺手。烏豫當即決定先藏在這密牢之中避一避。
剛剛他們聽到從洞口傳來的動靜,就知道這裏被人發現了。烏豫無奈之下隻能關閉了那道暗門。雖然知道這隻能抵禦一時,但他現在就是一個被逼進了死胡同的老鼠,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先進來的人竟然是雲曼和“景川”。
烏豫也不是笨人,略想一想就明白了。看來雲曼母女是早就潛伏在勒延城的密探。而這景川想必就是他們的同夥。今晚上來的這些殺手,應該都是他們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目的如何,但至少抓住了這兩人,應該也算有了人質。這樣一來也許還有生機……
想到這裏烏豫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笑意:“真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雲曼妹妹……嗬嗬!”
“不用兜圈子了!烏豫公子,整個勒延城如今都已經落入我景州軍之手了。識相點的還是趕緊投降。”殷昊冷冷地看著烏豫,沉聲喝道。
他一點都不擔心,別說這鐵閘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作用,就算鐵閘夠堅固,他也不怕。裘伍在外邊肯定能夠想辦法破開那道暗門的。而且勒延城易手在即,就算烏豫和恰摩躲在這裏一時也躲不了一世。相對而言他們兩人才是已經走投無路了。
烏豫驚愕地說道:“你們是景州軍?”
他猜了不少有可能打烏遜部主意的勢力,圖勒、邪陀……唯獨沒有猜到景州軍。從景州到烏遜之間除了駱犴部還有烏拉部。難道……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兩隻眼睛瞪得都快掉下來了,一張嘴張開了之後也再沒有合上。駱犴部和烏拉部都已經……已經暗中投靠了景州軍!
“你猜想地沒錯!烏拉部和駱犴部如今已是我景州的附屬,很快烏遜部也是一樣的結果!”殷昊冷冷地笑容裏表現出強大的自信。
恰摩此時在旁邊厲聲喝道:“放我們走!不然就殺了你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景州軍前鋒將官……”烏豫想了想之後幽幽地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殷昊聽著他所說的話淡淡地說道:“交易?這也不是不行,可你得先告訴我你憑什麼籌碼讓我和你交易呢?”
“放我們離開!我可以把這密牢的秘密告訴你,這裏麵涉及到一個巨大的寶藏!”烏豫想了想,和寶藏相比還是自己的命重要。
當初他無意中發現了父親的這個密牢,他就猜測這可能和寶藏之類的東西有關。從那以後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這裏,也的確被他發現了很多隱秘。他的心機之深其實不比烏哲欽差,隻是他的所有心思都在這個寶藏之上,對於單於大位他就沒功夫去爭了。
“寶藏?”殷昊冷冷一笑道,“你是說這密牢之中關著的那個犯人吧?寶藏應該隻有她知道,而你今天本來是打算來逼問這個寶藏的下落的,對吧?”
“你怎麼知道?”烏豫再次被殷昊的話驚到了。這個秘密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探查明白的。怎麼可能這個景川才來勒延城這麼幾天就全知道了呢?
他沒想明白的是,他一直是在暗中打探這個密牢之謎。而殷昊則隻需要將那些表麵現象聯係起來推理一番就能大致猜到了。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去查證這些信息的真假。這些信息已經明白無誤地擺在他麵前了。
“哼!這個密牢如此隱秘,這密牢之中關著什麼人,連死去的塔爾薩都不知道。你父親烏洛關著這個人的目的恐怕和你一樣吧?他費了這麼大功夫都沒有得到的寶藏,你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情況隻需要簡單的推測一下就知道了,我還用你和我交易?”殷昊淡然地搖了搖頭道。
被殷昊拒絕的烏豫臉色一沉,惡狠狠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隻有同歸於盡了!”
“憑你們兩人?”殷昊冷聲一笑,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血色長刀。
以血神刀之利,無堅不摧。如果不是同樣的神兵利器,在血神刀麵前是根本不堪一擊的。特別是上次經過雷劫洗禮之後血神刀已經初具神性,此刻的它可是一把準神器了。
烏豫和恰摩眼睜睜地看著殷昊手中長刀緩緩地像切一塊豆腐一樣將這鐵閘切開了一個口子。
他們就算想逃,可也要有地方逃才行啊!殷昊從那破口之中緩步邁出來,他手中的長刀指著烏豫和恰摩兩人。
他們倆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怔怔地看著殷昊沒有任何動作。
“去把外邊的入口打開!”殷昊的刀就架在烏豫的肩頭上,他朝著恰摩冷聲命令道。
恰摩見主子被製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去了那個暗門內,這個藏身在大廳一角的暗室其實就是整個密牢的機關中樞,很快他們就聽到一聲隱隱約約的動靜,應該是外邊的入口被開啟了。
“把這鐵閘打開!”殷昊下了第二個命令。
恰摩沒有片刻猶疑打開了那扇鐵閘。閘門一開雲曼就奔向了殷昊。
“打開牢門!”這裏隻是一個外室在牆上有一扇厚厚地鐵門,門內就是關押囚犯的地方。
“哢嗒——”牢門的鎖扣鬆開,鐵門鬆開了一條縫。殷昊和雲曼的目光下意識地往那牢門處望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恰摩一下子勒住了雲曼的脖子往後退去。雲曼隻來得及喊了半聲,脖頸上就架上了一把彎刀。
恰摩抓住了人質之後,厲聲喝道:“放開三爺!”
“恰摩!我倒是小看你了,可你不覺得,這交易很不對等嗎?”殷昊手中的刀根本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
恰摩雖然表麵上是烏哲欽的親信,其實他早就是烏豫的死忠了。他也是烏豫唯一的一個忠實的支持者,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隱藏的很深,很少有人知道烏豫的愛姬就是恰摩的妹妹。
他抓住雲曼本就是最後一搏,他看雲曼對殷昊似乎非常依賴的樣子,猜想兩人可能是情人關係。可如今殷昊似乎根本不關心雲曼的生死。這樣一來的確如殷昊所說,兩人手裏的籌碼根本不對等。
就在他們對峙著的時候,裘伍也帶著人下來了。他一直守在洞口,剛剛那入口突然開了。他就第一個下來了。
就在他們進來的這一瞬間,恰摩的注意力稍稍偏移了一下……血光一閃!殷昊的血神刀尖指著恰摩的麵門,離他還有一丈的距離。
血!
從恰摩的頭頂瞬間流下,血神刀的刀風徑直劈開了他的頭顱。殷昊走上前將恰摩的手扳開,把雲曼攬入了自己的懷裏,柔聲說道:“別怕!沒事了……”
此刻裘伍已經抓住了烏豫,這個貪心的家夥不但把自己陷入了死地,也讓最忠心於他的恰摩就這樣丟了命。而等待他的和烏哲欽是一樣的結局。
殷昊這時才把目光轉回到了那間密閉的囚室之中。門已經開了好久,可門內並沒有人出來。莫非這是一間空囚室?這應該是不可能的,烏洛不可能弄個人專門朝著個空囚室每日送餐的。
他輕輕拉開了囚室的鐵門。
囚室並不大,殷昊一眼就看到,在囚室的一角木然地坐著一個女人。
這也僅僅隻是從外形上看,像是一個女人。
她身上穿著的一件女式的袍服已經髒汙的不成樣子了。但依稀能看到這袍服所用的麵料竟是聞名天下的秦國織錦。在這草原部落能夠用上如此奢華的織錦麵料。可見此人的身份不一般。她的長發散亂著遮住了麵容。
她的腳上帶著厚重的腳鐐,雙手同樣被鐵鐐銬著。更讓殷昊有些驚愕地是在石壁上有兩條鐵鏈,鏈子的一頭連在牆上,另一頭扣住了這女人的肩胛鎖骨。這鐵鏈扣住鎖骨的地方已經和血肉長在了一起。
如此密牢已經是防範嚴密至極,三道牢門之中竟然還給這女子上了如此地鐐具,這說明烏洛對這女子之重視了。
“你是血神傳人吧?”殷昊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問她,她卻先問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從她口中問出,殷昊就更加奇怪了。她竟然知道他是血神傳人?
她是誰?
殷昊此刻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