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伯玉和麻衣怪人飛騎而行,跑出去近百裏,兩匹馬都累得吐白沫子了,這才停下,衛伯玉眼看自己的那匹馬是騎不得了,就從馬上下來,向著麻衣怪人深施一禮道:“衛彌多謝救命之恩。”
麻衣怪人也從馬上下來,除了頭上的麻布,向著衛伯玉一禮道:“將軍不必多禮,我是萬千代。”
衛伯玉先是驚異,隨後才認出來,來得正是萬千代,他不由得奇怪的道:“你……你這麼這個樣子過來的啊?”
萬千代擺手道:“此話一言難盡,還是先見到衛副都督,然後再說吧。”
衛伯玉為難的道:“可是我們的馬現在都走不得了,如何去見副都督啊?”
萬千代道:“將軍不必在意,隻管隨走就是了。”
衛伯玉想著,自己這條命是萬千代救的,她沒有必要再來騙自己,於是就放心的跟萬千代而行。
兩個人走過十幾裏,就找到了一處遊牧的匈奴人小部落,萬千代帶著衛伯玉在這小部落裏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借了兩匹馬離開,連行一夜,到了沃野城,就來見衛勇娥。
衛勇娥那裏接到衛伯玉被劫殺的消息,正在焦躁之間,聽到衛伯玉回來了,急忙讓他進見,一進帥府大堂的門,衛勇娥一眼看到了萬千代,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本來的焦躁也都沒有了,就笑道:“萬千代,你總算是回來了。”
萬千代向著衛勇娥一禮道:“回都督,大事可就矣!”
衛勇娥顧不得理會衛伯玉,就向前,道:“你娘怎麼說?”
萬千代道:“我娘說邊疆築城,還請副都督就在這裏。”她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幅草圖,道:“這是烏加河的內圍,這裏可憑河而守,擋住北匈奴的侵襲,又可以掌控邊界。”
衛勇娥對那草圖沒有興趣,在哪裏築城他們早就有想法了,這會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娘說可以的嗎?”
萬千代自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就是我娘說的。”
衛勇娥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回頭道:“伯玉,你來主持築城一事如何?”
衛伯玉雖然還不清楚衛勇娥在這裏設得是什麼計,但是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這裏絕不是築城那麼簡單,他想了想道:“副都督,若是我來築城,隻怕李弘沒有率兵前來的膽子。”
鐵花不解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可是剛剛敗給李弘啊。”
衛伯玉不由得臉上一紅,但還是解釋道:“副都督的目的,不是為了築城,而是為了誘李弘前來,我新敗於李弘,再怎麼樣也是要被罰的,但是不能沒有說被罰,還讓我接著築城,這不就是擺明了用我來誘李弘嗎,李弘詭詐,隻怕不會上鉤。”
衛勇娥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李弘不是一個好騙的人,我們這個局要做得虛虛實實才行,要有一個他們一個就知道是來引誘他們的人,還要有一個能被他們查出來,足以抗衡李弘,卻又不會讓李弘害怕的人做接應,然後暗中再埋伏大軍,才能把李弘給哄過來,還能把他留住。”
鐵花乍舌道:“這麼麻煩。”
慧劍解釋道:“邊疆築城,有李弘他們搗亂,明顯就是不能成功的事,所以要派衛伯玉這樣的有能力的將領去,就證明了我們真有築城之心,真有築城之心,就證明有拿下李弘的能力,所以不能用衛伯玉,但還要用一個不起眼,還有份量的人,這樣表明我們是在誘他上鉤,李弘才能安心,而我們既然做假,擺出來的人沒有什麼用,那背後要沒有大將,李弘還是不會相信,可是要調來一個李弘自覺惹不得的人,他自然就不會來了,所以才要找一個他道可以匹敵他,所以我們才敢設局,但是他本身並不怕這個人,這樣他才能來吞鉤。”
鐵花聽得不住的搖頭,衛勇娥這時候接口道:“這個他背後的人我已經有了,就是麵上的人,我還沒有把握,所以才會想著用伯玉,但是這會說起來,卻是用不得伯玉,那李弘是個小心的,隻怕有一點不對,他就會逃了,所以你們幫我想想,究竟誰才能勝任。”
“姑母!”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衛勇娥回頭看去,就衛瓘站了起來,他才十五歲,但是已經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了,這會向著衛勇娥一禮道:“姑母,您看瓘兒如何?”
衛勇娥看著衛瓘沉聲道:“孟瑜(衛瓘的字是‘伯玉’但是因為這裏有了唐代衛伯玉植入,沒有叔侄用一個字的道理,所以改為孟瑜,和伯玉是一個意思)剛才說得那些,你都符合,但是……你要知道一點,李弘乃是世之虎將,我們雖然有安排,但是一但他出來,你還是會有危險的,你是你爹的長子,也是衛家長房長孫,你敢去冒這個險嗎?”
衛瓘平靜的道:“丈夫功名,三尺劍中,若是瓘兒怕有危險,就和爹爹去洛陽了,何必跟著姑母來這朔方邊地!”
衛勇娥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道:“好!不愧是我衛家的長房長孫,既然如此,就由你來掌築城之事好了!”
衛勇娥選好地方,在烏加河內圍築城的消息,不過幾日之內,就傳遍了朔方內外,那些以劫掠為生的匈奴部落都知道,一但這城市築起來,那他們再想那樣沒有阻擋的出入朔方邊地就不可能了,不由得都焦急起來,紛紛向他們的後台,北匈奴小王子呼去浦求救。
北匈奴大部都已經向著歐洲去了,現在這個小王子呼去浦嫌棄北去的路太堅苦,就帶著自己的心腹,裹挾了一部人馬,一路南下,打算投奔南匈奴,隻是他南下的時候,聽說的情況是大漢由於黃巾起義,已經國事大亂,南匈奴已經進入了中原了,所以他又有了窺伺中原花花江山的心思,可是到了長城邊外,得到的消息卻是南匈奴大半覆滅,小半被漢人收降,漢軍的勢力正在向著受降城侵過來,不由得傻了眼了。
正在呼去浦不知何走何從的時候,漢軍北上的那位將軍和他碰上了,呼去浦萬想不到竟然是李弘,兩個人幼年就是好友,接觸之後,李弘本來想留他們在手裏,形成自己的一股秘密力量,沒想到洛陽女帝登基,天下震動,李弘驟起,於是就和公孫度度勾結,大反朔方,但是讓李弘萬沒有想到的是,曹操等人都沒有趁機而起,隻是在保護著自己的地盤,而丁立快速的平定徐晃的北亂,讓他不得不逃出朔方,可是離開朔方之後,公孫度根本就看不上他了,雖然李弘去了,也能在他駕下有一席之地,但是李弘是個有野心人的,怎麼甘心就那樣在他人之下啊,於是並沒有前往,而是向公孫度提出來,自己和呼去浦在朔方邊界侵襲,設法拿下朔方,這讓公孫度大為滿意,就支援了他兵馬糧草,讓他在朔方邊境搗亂。
李弘和呼去浦就把大本營設在了受降城,這裏是漢軍當年為了迎匈奴大降,派大將公孫敖修築的,早已荒廢了,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個地方,所以李弘和呼去浦就帶兵在這裏,那些小部落傳來的衛勇娥築城的消息就送到了這裏。
金項牛皮帳之中,小王子呼去浦把金酒杯向著案上一放,道;“李弘安答,如果衛勇娥當真在那裏築成了大城,那我們就沒人辦法再進襲朔內地了。”
李弘不以為然的道:“有我們侵擾,這城是築不起來的,所以衛勇娥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另一邊的井伊直虎沉聲道:“李弘將軍,這話我不同意。”
李弘笑著道:“你的意思呢?”
井伊直虎道:“那些小部落傳來的消息,說是衛勇娥讓她的侄子衛瓘主持築城,那衛瓘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童子,他能懂得什麼,所以正像李弘將軍說得那樣,衛勇娥就是在虛張聲勢……。”
呼去浦道:“這……和李弘安答說得沒有什麼區別啊?”這呼去浦雖然被稱為小王子,但實際上,已經三十多歲了,從此人不願北去,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好逸勿勞的,而且這個家夥長了一雙色眼,身子發虛,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人,而井伊直虎年紀和他相當,身材惹火,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熟透了水蜜桃一般,讓他從看到那天起,就想著要一口吞了去。
本來井伊直虎剛開始還躲著這小王子,但是時間長了,一來井伊直虎不得進入這支人馬的核心,二來她是久曠之婦,又兼匈奴人也沒有那麼多的禮教束縛,於是就鑽了呼去浦的被窩了,兩個人搞到一起之後,井伊直虎那一身白肉,配上如酥如綿的功夫,直接就把呼去浦給醉死了,打從那天起就離不得井伊直虎了,每一刻看著井伊直虎,那眼睛裏都是赤火一般的欲念。
井伊直虎這會不去理會呼去浦的眼神,道:“我這裏前麵和李弘將軍說得一樣,後麵卻是不同,衛勇娥和我們交過幾次手了,我當初在匈奴大會的時候,也領教過她的本事,知道她是一個有能耐的,她怎可能不知道有我們,這築難以築城的,但是她不但築了,還讓她的侄子主持,這為了什麼?這是因為她肯定調了人馬保護,讓我們沒有辦法侵襲,這才要讓她侄子來領這個現成功勞。”
“李弘安答,阿虎說得是嗎?”呼去浦 回頭向著李弘看去,李弘的臉色微微一沉,道:“不錯,衛勇娥當年為了和丁立在一起,是叛門而出的,但是由於她和丁立的婚事是丁立改名入贅,所以丁立的庶母非常不滿,衛勇娥在丁家也沒有地位,後來好容易得到了衛家的家主衛覬的承認,而丁立推舉女帝,衛覬又站到了丁立一邊,衛勇娥借著衛覬的勢,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她是絕不會害自己的侄子的。”
呼去浦急道:“那說來說去,還不是她有把握築成這城嗎,李弘安答,若是好築成了這城,那朔方這塊我們就待不了了,可是一但我們向北移動,那就要和胡騎營碰上了,那胡騎營也都是北邊的胡人,對我們這樣的馬軍克製力非常強,我們就沒有這麼好的日子了。”
李弘也是沉吟不語,由於答裏孛、述律平二人帶領的胡騎營對北邊胡人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很多北邊的胡人部落都被她們逼得不得不降了漢人,他不去公孫度那裏,就是因為,有這胡騎營,他沒有辦法帶著大孩子們人馬過去,若是自己過去,自然會被人看輕,所以才留在這裏,而胡騎營如果不是在和軻比能、輾遲盡等烏丸殘部在交戰,早就揮兵南下了,那他們也就完了,所以去和胡騎營硬碰,這是李弘萬萬不會做的。
李弘沉聲道:“就是不知道衛勇娥調了哪一路的人馬過來,若是……。”說到這裏,李弘不由得頓住了,他雖然自忖,但是也知道,一但樊梨花的大軍過來,他這點把戲,根本就不夠看。
井伊直虎道:“洛陽女帝登基以來,各大諸侯的反意,已經是很明顯了,我想樊梨花她們未必能抽出身來,對付我們這點小人物,所以調來的人,應該也不會太強大。”
李弘冷聲道:“讓那些小部落查明,究竟是誰在那裏坐鎮,我們搞清楚之後,好出兵把那築城的人馬給他打散,隻要我們在,那她衛勇娥就別想築城!”
呼去浦這裏派下了令,那些小部落為了自己的利益也要向前,於是就紛紛派人調查,先幾天沒有頭緒,後來幹脆組織了幾次突襲,這才知道了坐鎮的是誰,馬上就把消息傳到了受降城。
李弘接到消息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把張繡給調過來了,這衛勇娥手下也是沒有什麼勇將,隻以為張繡就是一個厲害的,豈不知我們兩個曾在一起共事,我卻不怕她!”
呼去浦高興的道:“李弘安答,你能應對那張繡?”
李弘不以為然的道:“自然可以。”
呼去浦歡喜的道:“那我們不日進兵,打他們一個狠的!”
李弘點頭道:“好,到時候我應付張繡,而你們就把那衛瓘給拿了,讓衛勇娥好好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