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的大門前,貂嬋披著鬥蓬站在那裏,寒風吹過,把她身上吹得冰涼,但是貂嬋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變化,沉穩平靜,就好像風雪吹打得不是她一般。
一隊人馬緩緩而來,王允一眼看到了貂嬋,急忙下馬,沉聲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貂嬋輕聲道:“貂嬋在這裏等著大人?”
王允有些奇怪的道:“等著老夫何事?”
貂嬋輕聲道:“有要事回稟大人。”
王允凝視了貂嬋一會,然後道:“我們到裏麵去說吧。”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向著府中走去,跟著貂嬋的那個隨從想要和王允說說送信的事,但是眼前貂嬋緊跟著王允,不敢過去,隻得走開了。
貂嬋和王允進了大廳,就在火盆邊上坐地,貂嬋冷冷的凝視著王允,王允被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看得發毛,強自一笑,道:“女兒,你為什麼這麼看著為父啊?”
貂嬋輕聲道:“女兒今天看到害我的仇人了。”
王允渾身一僵,不由得暗悔,今天楊彪請了衛家兄弟,讓貂嬋看到也是有的,好在自己去得晚了,才沒有讓貂嬋看到自己和他們有親密的來往,想到這裏王允不由得暗恨楊彪多事,今天不但沒有能和呂布有所來往,還讓貂嬋看到了仇人,當真是晦氣。
王允做出麵色凝重的樣子,說道:“你的仇人是哪一個?為父一定給你報仇?”
貂嬋輕聲道:“是城門校尉衛正,他還與我說了話,我還以您的名義給他去了一封信……。”
王允麵色驚變,冷冷的看著貂嬋,曆聲道:“你給他去的信上寫了什麼?”
貂嬋目冷若寒冰的看著王允,道:“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王允眼中寒芒閃動,殺氣四溢,看著貂嬋,好像要生吞了她一般,好半響才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冷聲道:“好,你既然知道了,那你有什麼要說的,講吧。”
貂嬋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披風,丟在一旁,露出來披風下麵的青銅短刀,王允瞄了一眼那刀,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貂嬋把刀拔出來,放在自己的麵前,輕聲道:“貂嬋這柄刀帶在身邊,所想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仇人,現在也許我做不到了,但是我可以用它殺了我自己,或者我在見到了董太師的時候,向它刺一刀。”
王允眼皮連續跳動,冷聲道:“你在威脅老夫?”
貂嬋秀美的臉龐變得猙獰,冷聲道:“我要手刃衛正還有和他一起那個統兵的大將!”
王允站起來圍著貂嬋來回走了幾圈,壓著聲音,暴怒的叫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
貂嬋抬起頭看著王允,道:“司徒大人沒有時間再找一位美女了!”
王允猛的站住,惡狠狠的看著貂嬋,貂嬋全不以為意,抓起青銅短刀,道:“我等著大人的消息。”說完緩緩向外走去,王允看著她的背影氣得直哆嗦,用力一振袖子,一腳把火盆給踢飛了。
貂嬋從屋子裏出來,平靜的走到了自己屋子外麵,微微停步,向身後那些侍婢道:“你們都下吧。”說完推門進去了,她手裏抓著短刀,身上的冷氣襲人,那些侍婢看著害怕,當真沒有敢跟進去。
貂嬋把房門關上,身子一軟,向著地上沒坐,丁立從帷帳後麵閃出來,一伸手把貂嬋給托住,這會外麵還有人,他也不敢說話,就那樣托著貂嬋走進了屋裏,把她放到了長榻之上。
貂嬋斜斜的靠著長榻的架了,牙齒把嘴唇都給咬破了,血順著嘴角流了下去,咬牙切齒的道:“你記住,我要手刃仇人!”
丁立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王允、衛正、魏文通這三個人,我一定提到你的麵前,讓你手刃仇人,但是……不是現在。”
丁立頓了頓又道:“我會先帶你離開這裏,至於報仇,我的大事一成,就會兵進關中,那個時候,抓了王允他們,就會交到你的手裏,現在這長安是董卓的地盤,王允與他交好,手裏還有兵馬,就算你能刺殺王允,也不能殺了其他人。”
貂嬋閉上眼睛,微微的點了點頭,丁立長出一口氣,心道:“好險!”他派了人跟著貂嬋,得到貂嬋給韋昌輝寫信的事,立刻就趕了過來,他從三國裏了解到了貂嬋的性格,了定她知道消息之後,肯定會向王允下手,而隻要她出手,那不管能否得手,這條命也必然是沒了。
丁立趕到的時候,貂嬋正在準備著如何刺何王允,在丁立一再解勸,並保證,幫她報仇之後,貂嬋這才答應暫時放過王允,並用了丁立的辦法,先把王允給應付了過去。
丁立伏在貂嬋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先走了,董卓去眉塢那天,我會派人來助你刺殺王允,然後我們一齊逃走,等我大軍兵進關中,就是讓你殺衛正報仇之日。”
貂嬋並不答話,丁立長歎一聲,安慰的輕輕拍著貂嬋,他半伏在榻邊,這會隻覺得貂嬋的身上一股淡淡處子香氣進到了他的鼻子裏,嗅得他神思一蕩,手上微微一凝。
丁立的手就在貂嬋的肩下胸上的位置,如果是在現代,兩個熟人這樣的觸碰,並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可是三國時代的漢朝,雖然沒有到後世大明那樣,沾衣摞袖都不行的地步,這樣的動作,仍然顯得太親密了,貂嬋渾身一僵,臉上露出一絲羞惱,丁立也馬上意識到了,急忙縮手,隻是抽手的時候,不知怎地,就在他手掌下麵,那高聳的山峰上一劃而過,直好如‘荷葉托著未開花,蜂蝶一觸苞兒搖’丁立的擦到那花苞的小指一陣陣的酥麻,好像裹挾回來一絲絲的電流,瞬間走遍了全身。
貂嬋猛的睜開眼睛,帶著一絲薄怒的看著丁立,丁立心知理虧,這會也不敢多說什麼,向後一退,衝著貂嬋一拱手,然後快步到了窗口,穿窗而去。
貂嬋嗔怨的望著丁立的背影,咬牙斥道:“好無禮的賊!”丁立在窗外聽到,苦笑一聲,急匆匆的走了。
穆桂英就在院牆下麵等著丁立,看到他過來,把他往腋下一夾,飛身出了院牆,而後快速急奔,向著王府的院牆而去,隻是丁立被她夾過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這會剛剛被貂嬋給勾起興來,穆桂英的身上,那與貂嬋不同的香氣,直讓他浮想聯翩。
丁立想起前世看到過的一部電影《聞香識美人》,那裏麵對女人的體香有一個形容‘沒有一個女人的香味,與另外一個女人是相同的,因為;她們都是獨特的’這會丁立完全信服這句話,貂嬋身上的香氣,是那麼的清新淡雅,時時刻刻的留在你鼻尖,但又不濃不烈,就好像剛摘下來,還帶著露珠的清荷,而穆桂英的體香,是那麼的強烈,而且還霸道,它毫不留情的把別的女人的香氣完全趕走,隻讓記住了它的味道,就好像夜晚盛開的鬱金香,讓人一下就迷醉在它的身邊。
丁立有些癡迷的微微轉頭,讓自己的腦袋對著穆桂英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穆桂英感知道了丁立的動作,心不由自己的一陣突突亂跳,好在這會從王允的府中出來了,她急忙把丁立給丟下,低頭不敢去看丁立,自顧向前走去,丁立急忙跟上,幹咳一聲,道:“那個……穆姑娘……。”穆桂英回頭狠狠的瞪了丁立一眼,月影之下,那精致的麵容,讓丁立一下忘了要說什麼了。
丁立一路昏昏呆呆的跟著穆桂英到了樂和他們的往處,樂和早在這裏等著了,過來,向著丁立一拱手道:“主公,我蔡中郎來了。”
“啊,來了,來了就來了吧。”丁立呆呆的說道,樂和一怔,又道:“主公!”
丁立被叫得一激淩,猛的清醒過來,看看穆桂英,就見她正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剜著她,不由得苦笑一聲,摸了摸鼻子,才道:“蔡中郎和文……見過麵了嗎?”他叫文姬姐姐習慣了,脫口就說,隻是看到穆桂英之後,不知怎的,又把話咽了回去。
樂和點頭道:“他們已經見過了,蔡中郎正等著主公呢。”
蔡邕是被胡車兒偷偷帶出來的,胡昭在他家裏給他打掩護呢,不敢多待,丁立急忙道:“快帶我去見他。”
樂和引了丁立進去,穆桂英則自去別的屋子裏回避了。
丁立一進大廳,蔡邕就急忙起來,向著丁立恭恭敬敬的一禮,道:“多謝丁並州救拙荊小女之恩!”
丁立擺手道:“先生不必多禮,您忘了我還在您門下求過學呢,這點事不是應該的嗎。”
蔡邕一愕,心道:“你以前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東西,幾時在我門下求過學啊?”丁立看出他的懷疑,但卻不去說破,他打著蔡邕門下求學這個旗號已經不是一天了,今天當著蔡邕的麵說出來,隻要蔡邕不提出異議,那就坐實了這件事了。
“先生請坐,我還有要事要和先生說。”丁立恭謹不失說道,蔡邕自覺這會也不好問,於是點頭坐下。
丁立就在蔡邕的身前坐了,輕聲道:“孔明先生應該把小子所圖,說與先生了吧?”
蔡邕點點頭道:“邕已經知道了,隻是……此事,隻怕不那麼容易啊。”
丁立沉聲道:“國恨家仇,丁立不得不報!隻盼著先生助我,請先生放心,我們籌畫得當,可保先生無恙。”
蔡邕還是一臉為難,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腳步聲起,跟著蔡娥閃身進來了,蔡文姬也跟著追了一進來,一臉的急色,抓著蔡娥的手,想要把她給拉出去,隻是蔡娥一揮手,把她振開,然後向著丁立一拱手道:“丁並州,您為了一個丫鬟,不惜涉險,蔡娥看在眼裏,相信您有為了天子社稷舍生取義之心!”她頓了頓,又向著蔡邕道:“父親久詩聖賢書,有心修史,豈無效聶政之心嗎?”
蔡邕臉色難看,用力一揮大袖,叫道:“小女子知道什麼,還不退下!”
蔡娥冷笑一聲,道:“父親識音知雅,那《廣陵散》的悲涼,高漸離的絕唱,父親都忘了嗎?蔡娥雖是女子,不敢忘社稷蒼生,難道父親想給蔡娥留下的,隻有馬踏妻兒的無能嗎!”
蔡邕憤然暴起,哆嗦著手指,向著蔡娥指去,蔡文姬疾聲斥道:“鬆姬,你胡說什麼!”
丁立這個時候開口道:“先生,鬆姬對您那日所為,一個糾結於心,不過我可以做證,先生那日,是存了與你們共死之心的,但是……先生,我們在惡人麵前,可以用一死,為求取自己的清白,但是那天下蒼生,也都能用一死,來逃避嗎?”
蔡邕閉目長歎,半響才道:“好,我帶你進宮!”
丁立大喜,向著蔡邕,深施一禮,道:“若能大事有成,漢家諸位先帝,都將在地上,謝先生的大義了!”
蔡邕長歎一聲,道:“丁並州不必這樣多禮,我固然能帶你們進入皇宮,但是;董卓身邊,呂布長年在身邊,有他在,你們又怎麼可能行刺成功啊!”
丁立哈哈大笑道:“請先生放心,我既然敢來,就自然有所準備,這呂布,我有人對付!”
蔡邕看著丁立,見他眼中自信滿滿,不由得潑了一瓢冷水道:“已經不是一個人有這樣的信心了,可是他們都敗了!”
丁立淡淡一笑,道:“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敗了又如何!”
蔡娥看著丁立,眼中放光,拍手道:“好!好一個‘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說完向後退了一步,單膝跪倒,道:“蔡娥也有幾分武力,願隨丁並州驥尾!”
“蔡娥‘憂國’屬性觸動,武勇、統軍,各加1分。”
丁立心中大喜,急忙把蔡娥扶了起來,回身向著蔡邕道:“先生!我知道您怕我們連累了天子,可是董賊已經要逼宮了,不管天子應允與否,董賊能放過天子嗎?我們隻有放手一博了!”
蔡邕被丁立說動了心事,又被蔡娥的給刺激到了,沉聲道:“好,我們就放手一博,生死成敗,卻都丟開好了!”被董卓逼婚的蔡中郎沒有像曆史上那樣,對董卓還抱有一絲好感,而是走到了董卓的對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