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郡城整個變成了紅色的海洋,府庫之中的大紅喜綢被高夫人全部發了出來,所有雁門的百姓家都會分與一段,就懸掛起來,高夫人說了,丁立大婚之後,就分給這些人家了,紅綢是貨幣之一,這些百姓無端得了一注小財,自是欣喜不已,把丁立的喜訊傳播開來。
十月初十,丁立由丁國寶還有趕回來的丁鹹兩個的陪同下,向萬年公主送了聘禮,滿城的孩兒都歡欣的跟在後麵,丁鹹把大錢還有用油紙包的麥芽糖丟給這些孩子,引得他們不住的尖叫。
由於萬年公主沒有長輩在這裏,高夫人又知道了劉寵的身份之後,想著那孩子,於是派人給劉寵送信,劉寵立刻把中原的事情都丟給了丁寶禎,然後帶著劉寄奴、沈雲英北上,由高元娘、林黑兒為首,率薛蘭、賈華、宋謙、淩操四將跟著保護,向北而來,到了雁門之後,做為萬年公主的家裏人,張羅起這些事情來。
丁立偷著和劉寵見了個麵,好生偷歡,又探視了一下沈雲英,見胎動無礙這才放下心來。
唱禮官站在高夫人特意給萬年公主僻出來的公館門前,大聲唱著聘禮,劉寵背剪雙手,一臉正氣的站在大門前麵,丁立看在眼裏,想到昨日裏她在自己懷裏,像發了春的貓一樣的扭動著,不由得下腹一片火熱,於是幹咳一聲,湊了過來,嘻皮笑臉的道:“殿下,為臣這廂有禮了。”隨後靠近一些問道:“小寄奴呢?”
劉寵瞪了丁立一眼,隨後道:“夫人今天早上就偷著過來了,摟著那孩子,還看著沈雲英那肚子,一步都不肯離開了。
丁立眉毛一動,說道:“沒管丁月華嗎?”
劉寵瞪了一眼丁立道:“丁月華昨天就被抱進府去了,正式公布了是你的庶長女,那不著邊的你這麼關心,自己兒子就不放在心上了嗎?”
丁立急忙道:“你別胡說,那丫頭我還沒有見過呢,這兒子昨天我和夫人都給他行禮了!”說到這裏,丁立氣哼哼的道:“奶奶個呀呀呸的,那是我的兒子,我還要給他行禮。”
劉寵湊到丁立身邊,鼓惑的道:“你兒子日後就是陳王,你就是再受封,頂天就是侯爺,你可要給你兒子跪下的,除非你能成為那天字第一號,你兒子才能給你下跪啊。”
丁立詭異的看著劉寵道:“你怎麼沒有和我爭傳國玉璽時候的氣勢了?”
劉寵瞪了一眼丁立道:“我們兩個當日的爭執不是皇位,而是唐姬。”說完向著府裏一指,道:“她不去死,還在這裏冒充長輩,哼……。”
丁立急忙擺手道:“我錯了,我錯了,你可千萬別說了。”
“幹什麼?我怕她不成?”劉寵越發惱火,丁立苦笑道:“不是唐姬如何,她的那個妹妹太曆害,我怕你在她手裏吃虧。”
劉寵得意的一笑,道:“我罵她就當著她妹妹的麵,她妹妹也不敢怎樣。”
丁立不相信的道:“怎麼可能啊?”
劉寵隻是搖頭,丁立無奈,道:“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去罵人。”
兩個人嘀嘀咕咕正在說話的工夫,慧梅在對麵飛馳而來,到了丁立的麵前,滾鞍下來,叫道:“主公,有緊急消息,陳先生請您回去。”
丁立擺手道:“有什麼事?”
慧梅知道在劉寵麵前不必陷瞞,於是開口道:“黑山軍向南匈奴王庭進兵,陶升斬殺可朋,郭大賢不許三河部的人馬離開上郡。”
丁立眉頭猛的皺起,曆聲道:“上杉謙信呢?”
慧梅輕聲道:“上杉將軍下令王庭人馬退五原,命兀延光率迷失哈、單飛龍、瑞仙、杜壆、彌加等將領率一萬人馬進擊,把陶升的人馬逼回了上郡,由於不知道您的意圖,所以讓兀延光的兵馬駐紮在穀羅城,又命八重率織田信奈、源小巴二人,帶三千人馬進入上郡,接應三河部的人馬去了。”
丁立一邊聽一邊拉過馬來,劉寵急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丁立擺手道:“這裏都交給你了,你卻不要去。”說完不由分說,催馬向著府衙趕去。
丁立回來之後,高夫人除了他的婚事,就不管別的了,而丁立正在準備大婚,所以一切事務都由王柔、王澤、陳宮、丁紹等人處置,丁立趕到府衙的時候,這四個人早就在等著他了,而閻象、韓衍、胡仙真、劉慧娘、慧英、樂和幾個人也到了,李鑫守在門前,看到過來,急忙挑了簾子,讓他進去。
王柔等人一齊起向,向丁立做禮道:“見過將軍。”
丁立擺手道:“不必多禮,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幾位可有頭緒?”他一邊說話一邊向著樂和看去。
樂和急忙出列,道:“回主公,陶升出兵之後,楊鳳以防備假煨為名,把西河郡北麵的兵馬都調到了南麵去了,而張飛燕卻沒有什麼動作,現在陶升的人馬就在上郡的禎林城屯兵,與兀延光的人馬對峙,不進不退,也不知道他是何意,不過……在五原三河部逃走的那個大順禪師,就在他的軍中。”
丁立眉頭皺了皺,心道:“李自成,你還真要惹我不成?”
王柔這個時候拱手道:“主公,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現在是您大婚將近之日,而且我們就要移州治於太原,這個時候,實在不宜與黑山軍發生衝突,所以還是以商談為主的好。”
丁立沉思片刻道:“你們看張飛燕是什麼心思?”
陳宮拱手道:“以某之見,張飛燕應是處於矛盾之中,若是她有意阻止陶升,隻怕陶升根本就不能進兵,可是她應該也怕您向她用兵,所以才縱容陶升。”
王澤也道:“現在他們隻以向匈奴人進兵為由,絕口不提與主公的衝突,看來還淌有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丁立手指輕敲桌子,想了一會道:“宣蔡文姬過來,讓她以我的名義給張飛燕寫一封信,讓白雀、白繞姐妹兩個給送過去,我卻要看看,她張飛燕究竟想要幹什麼。”丁立說到這裏一頓,隨後又道:“給上杉謙信傳信,全力接應三河部的人馬出來,若是那些黑山賊敢攔著,就狠狠的打!”
王柔有些猶豫的道:“若是如此,隻怕雙方衝突會越來越大啊。”
丁立冷笑一聲,道:“沒事,讓上杉謙信隻打著匈奴的名頭就是了。”
王柔等人先是一怔,隨後會心的笑道:“不錯,這匈奴一位長老死了,自然少不了要出兵報複,卻是和我們無關。”
丁立吩咐完了,起身要走,韓衍急忙道:“回主公,揚州刺史袁世凱派人來給賀您新婚大喜,同時向我們打聽薛仁貴的消息。”
丁立一下來了興趣,向樂和道:“那薛仁貴現在如何?”
樂和笑道:“他還一直很老實,不言不動。”
丁立道:“沒動靜就好,告訴袁世凱的使者,就說薛仁貴的老婆休產假,他在家伺候月子呢。”幾個人都笑,丁立沉聲又道:“張飛燕是個心大的人,我們要是栓不住他,她很有可能就投到董卓的名下去了,告訴白雀,我隻要她保下源小巴,其餘的什麼都行,一定要安撫住張飛燕。“眾人收起笑容都鄭重的應了。
丁立從府衙裏出來,一眼看到李鑫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裏,於是笑道:“好妹妹,這裏的事完了,我就讓你去陪小鼐子,你看如何啊?”
李鑫臉上一紅,瞪了丁立一眼,轉過頭去,丁立哈哈大笑,上了戰馬,看看跟著自己的慧梅,道:“我們兩個卻出去跑馬吧,這幾日都悶死我了,卻爽爽筋骨。”
慧梅自然不會反對,笑道:“那卻要公子讓著我了。”
丁立哈哈大笑,放開座下的卷毛白鼻赤兔馬向著城門處飛馳而去,慧梅、王雙兩個帶著百餘人馬在後麵緊緊的跟著,一會的工夫,他們就到了城外了,一過吊橋,丁立用力拉住了馬,向著四下裏看去,就見遠遠的有灶煙冉冉升起,丁立用馬鞭向著那裏指指,長聲叫道:“你們看!我們來雁門的時候,這裏的百姓都逃走了,連點人煙都沒有了,現在卻又是這樣的一番景像了。”
丁立熟讀三國,對孫策打獵而死的故事爛於心中,他雖然悶得難受,可是還不敢一個人出去,可是他的馬快,已經到了前麵了,這會拉住馬隻是等人,顯得逼格不夠,所以在這裏裝了一下,一個補充逼格,二來等等身後的人,眼看著他說話的工夫,慧梅、王雙二人已經趕上來了,這才放開韁繩,讓馬緩緩向前走,同時叫道:“我們也不去遠去,隻到……。”
丁立的話音沒落,就聽嗖的一聲弓弦響,跟著一支箭就到了丁立的身前,一下刺在他身上的白袍上,丁立穿得是薛仁貴的水火戰袍,箭一著袍,立刻好像沾了油一樣的滑了開來,落在一般。
“主公!公子!”王雙和慧梅同時尖叫,一齊催馬過來,丁立先是後怕,隨後拔青龍劍在手,大聲叫道:“我沒事,刺客在那麵!”說著用劍向箭飛來的方向一指,王雙立刻帶著二十來騎,飛馳而去,慧梅則是催馬到了丁立的身邊。
箭是從一蓬人高的亂草之中射出來的,王雙的馬眼看著就到了那蓬亂草前了,隻聽弓弦再響,連著兩隻箭飛了出來,王雙奮力揮刀,把一支箭給斬落馬下,另一支箭卻繞過了他,正射在一個小兵的麵門,那小兵悶哼一聲從馬上摔了下去,臉上立刻變成了黑色,一股腥臭的氣息傳了出來。
王雙這會馬已經到了那蓬亂草前麵了,他輪起大刀吼道:“好大膽的刺客,給我出來!”隨著他的叫聲,大刀當頭劈了下去。
蓬的一聲,那蓬亂草都飛了開來,跟著一個灰衣人飛身而出,手裏的握著一柄長劍,用力一撩,刀劍在空中擦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那灰衣人就像沒有骨頭一樣借著王雙刀上的力量飛了出去。
慧梅這個時候已經帶人護住了丁立,看到來人出手,不由得尖叱道:“好賊,你也吃我一箭!”隨著叫聲手裏的細弓已經連射三箭出去了。
那灰衣人好像沒有重量一般,人在空中隨意一折,已經把慧梅的三支箭給讓開了,而他手裏的劍向下一抄,把那三支箭都抄在了劍上,然後手腕連抖,三支箭前後相隔的向前飛去,直取王雙的麵門,力量竟然比慧梅射出來的還要曆害。
王雙大刀一立,三支箭都打在了他的刀麵上,先後迸了開來,灰衣人就跟在羽箭的後麵,身子展開,好如一隻金雕一般,手裏的劍就是金雕的喙嘴,向著王雙的刀麵上啄了下來。
王雙怒吼一聲,大刀一轉,刀鋒對外,劍尖就點在了刀鋒之上,一聲脆響,王雙大刀的刀刃被點出一個他手指頭粗細的窟窿,跟著灰衣人用力向下拖劍,滋喇喇的火星飛迸,王雙大刀刃口完全被對方的劍給抹平了。
灰衣人落到地上,看了丁立一眼,然後轉身就走,隻是剛跑出去一條白狗從一旁竄了出來,正橫在灰衣人的身前,張開血盆大口,向著灰衣人就是一下。
灰衣人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眼看狗嘴咬琶,手裏的劍向前一送,劍身就橫在狗嘴裏,白狗一口咬下去,用力過大,那劍又快了幾下,壓著那劍把下齶給斬下來了。
白狗摔在地上,痛得含糊不清的亂叫,灰衣人也跟著落了下來,就這一阻的工夫,丁立的馬就到了,青龍劍用力劈了過去,灰衣人身子半斜,回劍護身,兩口劍相觸叮得一聲脆響,丁立的身子向起一揚,卻是力量沒有灰衣人大。
灰衣人怪笑一聲,二次飛身而起,向著丁立撲了過來,就想抓住了丁立,可是丁立早有防備,左手一翻,三眼神鏡銃從腋下轉了出來,向著灰衣人指了過去,灰衣人驚叫一聲,閃身落地,沒了命的就跑,丁立眉頭一下立了起來,冷聲叫道:“這人知道我三眼神鏡銃的曆害,應該是見過我的人,不能讓他走了!”
王雙等人一齊向前,隻是灰衣人這一回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奔而去,一會就剩下了一個影子,王雙他們徒勞的在後麵追著,顯然是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