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北向山西——三國的時候是從冀州向並州——最方便的就是井陘關,這裏是開漢大將楚王韓信‘背水一戰’的地方,與‘壺關’、‘天井關’合稱為‘上黨三關’《淮南子》記載為‘天下九塞’之一,在漢末的時候,被更名為‘土門關’歸屬上黨太守治轄。
此時的上黨太守張揚出自丁原門下,來北邊的時候,高夫人一再駐咐丁立,去見見張揚,但是丁立考慮再三還是不準備去見張揚了,他對這個十八諸侯之一的上黨太守,一點都不了解,生怕去了,讓他走漏了風聲,就不好去救雙喜和蘭芝了。
土門關的守將叫楊醜,他是張揚的得意大將,他在這裏設了一個卡子,收取過關商稅,丁立他們扮成了行商的樣子,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也老老實實的在關口排隊,等侯驗放。
天色陰寒,有點點的早雪飄飄的落下,打在人的身上隨既化去,變成冰涼的水滲進衣裳裏麵,丁立的部下大都是女人,本身陰屬,比男人要更怕冷一點,雖然穿著裘袍還是凍得一個個嘶嘶哈哈的。
丁立看不過眼去,催馬到了前麵,就見卡子口排了長長的一溜,都是過關的,那收稅的官員穿著一身厚厚的皮衣,坐在一間沒有門的小屋裏,手邊還放著熱茶,慢條斯理的處理著。
丁立惱火的跳下馬去,向著前麵擠去,慧梅急忙跟了上去,董祀看到,不滿的向蔡文姬道:“師妹,你看看這沒禮儀的家夥,竟然連等一等都做不到。”
蔡文姬淡淡的道:“二郎怕冷。”董祀臉悵得通紅,半響才道:“這個……我也去看看吧,要是能催那官員快一點,二郎就少受些寒冷了。”說完也下了馬,追著丁立他們擠過去了。
丁立擠到稅棚裏,伸手在那官員寫字的桌子上一拍,叫道:“嘿,你能不能快點啊?這麼冷的天,就讓我們在外麵這麼等著?”
稅官翻了翻眼皮,道:“不想等就回去好了。”
“怎麼說話呢!”丁立眼睛一立,手裏的馬鞭子就揚起來,稅官惱火的把筆一丟,叫道:“怎麼?你還想打本官不成嗎?”他身後站著四個護衛的兵卒,關口還有十六個輪換值崗的兵士,雖然這點人不多,但是對付一個普通商戶還是足夠了,所以他有執無恐。
丁立不屑的道:“你個芝麻大點的玩藝,也配佩說‘本官’。”稅官氣得胡子都站起來了,叫道:“來啊,給本官打出去,今天就是輪到你們,隻要有本官在,也不許你們過關。”
丁立更怒,叫道:“你說什麼?”
稅官得意的道:“不但是今天,就是明天、後天,隻要本官在這裏坐著,你就別想過關!”
雙喜和蘭芝的困境讓丁立在心裏窩著一股邪火,稅官的話把他的火氣一下就給勾出來,二目一立,叫道:“那我就叫你在這裏坐不成!”說完馬鞭抬起來就抽,慧梅急忙抱住了丁立的手,硬生生把他手給板了回來。
“好大的膽子!”稅官拍案而起,叫道:“這還了得了!給我打出去,打出去!”稅官身後的兵士掉轉了槍杆過來亂打,慧梅護著丁立,很是挨了兩下,硬推著他出來了,好在那些兵士懶得多管,趕出稅棚之後,也就不理他們了。
丁立氣得暴跳如雷,不住口的大罵,慧梅苦笑道:“公子,你還忍忍吧,要是他就卡著咱們,那真的就過不去了。”
丁立四下看看,冷笑一聲,道:“你先回去,我今天就要不花錢過這個這個土門關。”
慧梅擔心的道:“公子,你別胡來啊。”丁立不瞞的道:“我有什麼可胡來的。”慧梅不放心的道:“我還是跟著你吧。”
丁立四下看看,小聲道:“我找個地方,就喊強盜來了,讓大家往裏硬闖,不就行了。”
慧梅搖頭道:“這怎麼行啊,關上的守衛會立刻下閘,然後射死圍在周圍的百姓的。”
丁立這才想起來,這裏是萬惡的舊時代,官府殺人是不用考慮民議的,甚至製造幾回大屠殺也不是什麼難事,想到這裏丁立不由得撓起頭來,他把稅官給得罪了,自己的主意還用不了,難道真要被困在這裏不成。
丁立愁得蹲在地上畫圈圈詛咒那個稅官,慧梅怕他煩心,站在旁邊小聲說道:“沒事的,我們隻要多給點錢,他也就放我們過去了。”
丁立惱火的叫道:“憑什麼……。”他話說一半,突然打住了,眼睛發直的向著人群看去,慧梅擔心的叫道:“公子!”丁立一伸手把她的嘴給捂住,向著人群裏丟了一眼,慧梅順著他的指點看去,就見人群裏兩個山民打扮的人,大概是累了,把挑得的擔子頓在地上,大筐上罩著的粗布被震得散開,筐裏竟然都是單刀。
丁立賊忒嘻嘻的一笑,道:“我還要找山賊,沒想到他們自己來了,我們快點回去,把人都叫過來,湊到關門口去。”
丁立和慧梅急匆匆的回去,董祀正和蔡文姬告狀,說他把稅官惹了,沒法出關了,丁立懶得理他,把蔡文姬和樊梨花叫到一起,把自己的主意說了。
樊梨花沉思一瞬,道:“這一帶敢打城的山匪就是黑山軍了,要是他們,這土門關就走不得了,我們不如換路吧。”
丁立問道:“不走這裏,還有哪裏好走?”
樊梨花沉吟不語,丁立沉聲道:“如果真的是黑山軍,隻怕他們和張揚的人馬有得打了,我們就是換個地方仍然不一定好走,還不如就在這裏過關了。”
樊梨花長出一口氣笑道:“公子見得極是,我這就安排。”
董祀卻是急叫道:“胡說八道!這裏眼看著就要打仗,你們還要湊過去,二郎身在病中,我師妹不過是女流,怎麼過得去啊!”
丁立向蔡文姬看去,蔡文姬笑道:“我聽丁公子的安排。”丁立滿意的道:“蔡大家,放心,我一定保你安全就是了。”說完在蔡文姬的從人裏一指,叫道:“那個女人,你過來!”
八重扮成個丫環的樣子,一直藏著,這會見丁立叫她,不由得恨恨的白了一眼丁立,但還是走了過來,丁立取了一條槍給八重,道:“護住蔡大家,隻要她沒事,我保你回去。”
八重嫵媚的一笑,道:“丁公子可不要對小婦人失言啊。”
丁立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婦人放心,丁公子從來不失言。”
董祀眼看丁立不聽自己的,執意要在這裏走,不由得大急,叫道:“昭姬,你不要和他們一起冒險,我們換一條路走就是了!”一邊說一邊伸手來拉蔡文姬。
八重懶洋洋的向蔡文姬和董祀中間一隔,把董祀給擋住:“二奶奶請上車,我知道您的禦術不錯,請您親自駕車,外圍一切有奴婢就是了。”
蔡文姬二話不說就坐到了禦手位置於上,董祀還不死心的叫道:“師妹!”蔡文姬這才回頭,淡淡的道:“師兄,二郎等不得。”
此時樊梨花已經把人手分配完必,六十名女兵分成三隊,她帶著三十名在前,丁立帶十人和蔡文姬的十個手下在中間,慧梅帶二十人在後,那些布匹都拿下來,讓蔡文姬雇來的四十名民伕背上,告訴他們一會隻管向前跑,然後隊伍緩慢的向著關下擠過去,董祀眼看他們都擠入人群了,這才恨恨的一跺腳,上馬追了過來。
排著的商隊雖然各有人手,但是最後也就幾十個人,丁立他們都一百多人了,那些人眼看他們勢大,不願意招惹,自動讓開,眼看著就要到關下了,那裏卻被一夥山民給堵住了,他們每個都挑著大筐,裏麵裝得都是瑣碎的東西,一人一樣,稅關的兵士檢查的費勁,這些山民也不著急,就這樣堵著,丁立他們一過來,這些人就惡狠狠的瞪著眼看著他們,身上散出一絲煞氣。
那些排在丁立身前的行商就是這樣被嚇回去的,樊梨花看到之後,冷笑一聲,大聲叫道:“都給姑奶奶讓路,慢一會的姑奶奶的就要清場了!”
那些山民都是粗人,立刻還嘴,都是些汙言穢語,雖然這些女兵都是粗壯醜怪的,不過看著她們那一身衣甲,倒是別有滋味,更不要說樊梨花那美豔的樣子了,這些人先說著還隻是罵人,後麵就是調笑了。、
樊梨花冷笑一聲:“給我打!”十名女兵催馬向前,不管不顧的就讓大馬撞過去,手裏的馬鞭輪起來,衝著那些山民頭上隻管混抽。
那些山民沒有想到這些母大蟲真的就這樣強霸,不由得一邊混罵,一邊抱頭向兩邊散開,走得慢的頭上臉上被抽得鮮血迸飛,都破了相了。
丁立、慧梅在樊梨花後麵連聲催促,馬車和民伕,沒命的向前跑,眨眼就到了關下。
稅官大呼小叫的稅棚裏出來,關上一個小校也下令開弓搭箭,大聲叫道:“不許再向前了,不然就放箭了!”
丁立在人群之中扯著嗓子叫道:“關下有賊!都混進城裏去了!”
幾乎是隨著丁立的聲音,一柄鋼刀在小校脖子後麵探出來,一刀把他的腦袋給斬了下來,隨後十幾條大漢衝出來,追著城上的弓手亂砍,而那些山民發一聲喊,不在哪裏扯出刀槍來,向著關口衝了過來,稅官鬼叫一聲,轉身就跑,樊梨花當先催馬衝過來,把稅官撞得飛了出去,隨後手裏的掩月囚龍刀剝去布套,挑開了拒馬樁,尖聲叫道:“隨我來!”向著土門關裏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