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施洛與花小影的過去

雪白的牆,雪白的床,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床單。

醫院裏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雪白色的,正如葉陶現在腦袋的思想一樣,也成了雪白一片。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施洛,他那雙緊閉的雙眼好像還沒有睜開的意思。

“施洛啊施洛,你什麼時候能夠醒來了?你知道嗎,我們每個人都很為你擔心,你快點醒來好嗎?”葉陶給陳婉兒打完電話後,靜靜的坐在施洛床頭,輕輕的摸著施洛的額頭,把她的嘴巴湊到施洛的耳朵邊,用很小聲的聲音對施洛說。

“葉陶,你在幹什麼?”突然從外邊推門進來的花曉敏見葉陶對施洛的動作那麼親熱,心中雖然有點酸,不過她沒有生氣,因為施洛成這樣子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哪還有心思吃醋,於是很平靜的問了一句。

“曉敏!”葉陶見花曉敏突然進來,剛剛她對施洛那麼親熱的動作一定被她看到了,想到這裏,葉陶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馬上解釋說:“曉敏,你別誤會,剛剛我隻是有些話想悄悄的跟施洛說,所以……”

“所以你才跟他那麼靠近,是吧?”花曉敏打斷葉陶的話替葉陶說出了她後麵想要說的話。

“葉陶,你是不是喜歡施洛?我要你的真實答案。”看著一臉通紅的葉陶,花曉敏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接著問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施洛,但我敢肯定的說,施洛對我真的很重要,如果可以一命換一命的話,我寧願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葉陶想了一下花曉敏的問題後,很肯定的看著花曉敏回答。

“一命換一命?”花曉敏重複了這句話,她記得兩年前施洛也曾對她說了這樣的話,想到施洛對她說的那句: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小影的命。想到這,花曉敏變得有點激動的說:“如果可以一命換一命的話,兩年前死的就不會是我姐姐花小影,而是肯一命換一命的施洛了。”

“花小影?”葉陶有點驚訝,對於這個名字,上次她聽花曉敏說過一次,葉陶知道那個叫花小影的女孩子在施洛心中有很重的地位,可她到底是誰,葉陶對她的情況就一無所知了。

“是的,花小影,有點好奇她到底是誰吧?”花曉敏看著葉陶那好奇的模樣,於是決定滿足葉陶的好奇心,把有關花小影的事情告訴她。

花曉敏走到施洛的床邊用她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為施洛理了理他的頭發,用很輕的聲音對葉陶說:“你知道嗎?施洛、花小影、阿虎、阿飛,還有我,我們五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阿虎與阿飛由於個子小老是被高年級的大哥哥欺負,而做為一班之長的施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就挺身而出,也許施洛天生就有那種打架的天賦,從來沒有打過架的他,那一架既然把四個高年級的大哥哥全打趴了,後來施洛又幫阿虎他們解決了幾個經常欺負他們的大哥哥,再後來全校的人都知道施洛是打架高手。那些曾今與施洛打過架的人都知道施洛打起架來那不要命的衝勁,所以對他都是敬而遠之,都不敢再找阿虎他們的麻煩。而阿虎他們對施洛更是佩服的不得了,跟在他屁股後麵左一句老大,右一句老大,一叫就是十多年,你別看他們平時吊兒郎當的,可一到了拚命的時候,他們可都是肯為了自己兄弟兩肋插刀,寧死也不後悔的人,人的一生能得這樣的兄弟死又何怨?”

花曉敏停了一下,抬起頭看了葉陶一眼接著說:“至於我姐姐花小影,見過她的人沒有一個不會誇她長的不漂亮的,從小到大,姐姐就是男孩子心中的白雪公主,當然施洛也不例外,俗話說的好,美女配英雄,而花小影這個大美女偏偏就看上了施洛這個打架英雄,從小就喜歡跟施洛玩,久而久之,施洛就成了我姐姐真正的護花使者。而我姐姐有了施洛這個護花使者的保護,那些想打我姐姐主意的男生,對她也隻有遠觀而不可近追,而我姐姐也由於少了那些男生的騷擾,所以一直無憂無慮的度過高中生活。”花曉敏說到這裏之前還是一臉呈陷在以前的美好回憶中,可接下來葉陶感覺到花曉敏的神情變得有點激動,眼睛有淚花閃爍。葉陶猜想花曉敏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一定是一段給她的痛苦回憶,於是走到花曉敏身邊用很柔的聲音安慰花曉敏說:“曉敏,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

花曉敏看到葉陶那麼溫柔的關心自己,她仿佛回到了以前花小影還活著的時候,那時的姐姐無論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她從來都不會責怪,罵自己一句,她總是用那種很柔的聲音跟自己講道理,告訴自己怎樣做才對。生活上姐姐對自己總是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可自己卻從來都不領情,總是怪老天不平,為什麼把姐姐生的那麼漂亮,而自己卻那麼平凡。更可氣的是姐姐擁有那麼多追求者就算了,可為什麼她還要霸占了施洛哥哥所有的愛?

想到這裏,花曉敏的悔恨的眼淚開始流出來了,為什麼人總是要那麼賤,為什麼就是要等失去後才知道珍惜了?

“曉敏,你沒事吧?”看著花曉敏滴在自己手上的淚珠,葉陶關心的問。

“葉陶,姐姐死了,姐姐真的死了,姐姐就那樣一句話都沒有對我們說她就離開我們了。”花曉敏抱著葉陶大哭著接著說道:“葉陶,你知道嗎?我還記得那時,姐姐與施洛同時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看著他們手牽手的一同踏進大學的校門,我真的是為他們感到高興又嫉妒。那個時候我也恨不得馬上就高考完,然後也一起去姐姐他們的大學,可等我真正進了他們的大學,我才知道這一年來,姐姐他們過得真的很不好。因為姐姐漂亮的外貌,追姐姐的男生多的簡直數不清,其中夏威就是最執著的一個。葉陶,你知道夏威是誰嗎?他就是那個把施洛打成這樣子的幫派老大夏猛的弟弟。那個夏威對姐姐可以說是到了迷戀的地步了,無論姐姐怎樣拒絕他,可他就是不放手,還發誓一定要把姐姐追到手。為此姐姐與施洛沒少傷腦筋,軟硬兼施卻都沒有用,他照樣還是去騷擾姐姐。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大二放寒假的頭幾天,我記得那天天氣很不好,一天都是灰蒙蒙的,很冷,有種要下雪的前兆。那天傍晚,我、姐姐還有施洛我們三人一起去外邊吃完晚飯後正準備回學校的時候,施洛的父母突然來電話說有急事叫他馬上回家一趟,施洛剛開始怕姐姐與我回學校覺得不安全,於是想送我們回學校後再回家,可姐姐見施洛的父母把情況說的那麼緊急,於是跟施洛說就那條路,閉著眼睛就可以回到宿舍了,哪還要送啊?更何況她還有施洛送給她的護身符,姐姐跟施洛說完後摸了摸她大衣的口袋,施洛見姐姐那麼堅持笑著罵她是個小傻瓜後就沒有說什麼,施洛在姐姐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就匆忙的趕回家去了,哪知施洛的那一吻,卻是對姐姐的最後一吻。”

花曉敏說到這又停了一下,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淚水用哽咽的聲音接著說道:“施洛離開後,我與姐姐倆人去街上逛了一圈後覺得無聊,於是與姐姐一路打鬧著回學校,以前我從來都不會與姐姐玩的那麼開的,可那天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與姐姐玩得真的好開心,我們一直玩到離學校不遠的那條小巷子裏,那天的路燈非常的暗,可能是天氣冷的緣故,那小巷子的行人也很少,看到這種情形,我的心突然覺得不安起來,於是緊緊的握住姐姐的手,姐姐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害怕,也緊緊的握住我的手,還用她那雙迷人的大眼睛鼓勵我別怕,不就是幾十米的巷子,一下下就過去了。我們倆就那樣手握手的走到巷子一半時,夏威出現了,不,應該說是夏威帶著一大夥小混混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我記得夏威看到姐姐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我相信夏威是很愛姐姐的,可他愛姐姐的方法用錯了,他不該當著那麼多混混麵前對姐姐表達自己的心意,如果他不表達自己的心意,那些小混混也不會為了幫自己的兄弟得到姐姐而把姐姐逼上絕路的,看著一大夥人把姐姐一個人包圍著,看著姐姐那絕望的眼神,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也好恨自己,為什麼當時會被嚇得連一聲救命都不會叫,我覺得我真的很沒有用,我就那樣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些流氓把姐姐逼到牆角落,看著姐姐為了不受他們的汙辱而用小刀直直的插入她的胸口。”

花曉敏說到這時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說:“在姐姐把刀刺入自己的胸口時,施洛突然出現了。也許老天爺真的是妒嫉紅顏,嫉妒姐姐的美貌,所以才會那樣安排施洛的出現,如果施洛早出現半分鍾,就半分鍾,施洛就能阻止這場悲劇發生,就半分鍾,姐姐就不會死了,可就那半分鍾,老天爺都吝嗇的不肯給他。而我可憐的姐姐什麼話都沒對施洛說就躺在他懷裏永遠的閉上眼睛了。姐姐死的那一刻,施洛崩潰了,他發瘋似要為姐姐報仇,那麼一大群流氓不到十分鍾就全被他打倒在地上,可那時的施洛,仇恨已經迷失了他的理智,當他看到夏威時,他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是警察趕來,也許施洛就不止是廢了他的雙腿,也許就是他的命了。姐姐走後,施洛也沒有心思讀書了,他退學了,而阿虎與阿飛他們見施洛不讀書了,也陪著他退學了。”

“難怪自己第一次見到施洛時就感覺到他眼中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原來他有那麼一段讓人悲痛的過去。”葉陶聽花曉敏說到這裏時,她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下來,以前總說自己不幸,可比起施洛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那種痛,自己的那種痛就顯得更渺小了。

“曉敏,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你不要太傷心了。”看到花曉敏哭得那麼傷心,葉陶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安慰她。

“葉陶,你知道嗎?除了我,你是在姐姐死後,施洛第一個肯主動跟你說話的女生。那晚施洛打電話過來說他為了救一個女孩子而受了傷並叫我們過去,那時,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子能讓他出手相救?當我們趕到那裏時,我才明白,是你的遭遇讓施洛肯出手相救,他一定是把你想象成姐姐了,所以他才會救你。”花曉敏還沒有停止哭,抽咽著對葉陶說。

“難怪那晚施洛見到自己被那些小混混欺負會那麼瘋狂,連命都不要了,原來他是把自己當作花小影了。”葉陶想到這裏,心中既然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

“聽完施洛與花小影的故事,知道施洛是因為花小影而救的你,你是不是覺得很失落啊?”花曉敏看到葉陶臉上有種失落的表情,於是很直接的問葉陶。對於葉陶,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她的一喜一怒還會寫在臉上,所以花曉敏一看就知道葉陶在想些什麼。

“我……”葉陶被花曉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一時間也不知道怎樣回答她。

“其實你不用失落的,因為這世上除了花小影,你將會是施洛第二個愛得人,未來的某天也許你會取代花小影在施洛心中的地位。”花曉敏說這話的時候表麵雖然很平靜,可內心卻已痛苦到了極點,以前她不敢麵對這個問題,是因為她怕麵對,可現在她不得不麵對了,因為她回家找施洛的存折交醫藥費時,不小心看到了了施洛的日記,日記裏除了對花小影的思念之情外,還多了對另外一個女孩子的關懷,而那個女孩子就是葉陶,從施洛與葉陶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的日記裏都記錄下了關於他與葉陶所發生的一切,特別是那晚葉陶為那欺負她的那混混求情的時候,當那阿龍想拿她當人質的時候,施洛寫到那時他真的好擔心那個傻丫頭,如果她在自己的麵前發生一點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當花曉敏看到這裏時,想到自己與施洛相處了兩年,這兩年裏發生的事情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可施洛卻連一筆都沒有記錄過,看完施洛的日記,花曉敏的心真的絕望了,她也想清楚了,這些年來她對施洛的愛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就算沒有了花小影,施洛也不會愛上她的,因為在施洛的心中,她隻是花小影的妹妹,也隻是他的妹妹,他對她隻有兄妹之情,永遠隻有兄妹之情。

“葉陶,我今早問過醫生,醫生告訴我,施洛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有沒有讓他活下下去的動力了。姐姐已死,現在最讓他牽掛的人應該是你了,所以能給他活下去動力的人就隻有你了。我知道姐姐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很孤獨,可人都是自私的,我們都舍不得施洛離開我們,因為施洛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做,我真的不忍心讓姐姐把他帶走。”花曉敏停止了哭聲,用抽咽的聲音對葉陶說。有些話憋在心中真的很難受,把它說出來了反而覺得輕鬆多了,花曉敏朝著葉陶笑了笑,她已經決定把施洛讓給葉陶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把他強占著還真有點讓她吃不消,不過至於她喜歡施洛的這件事情就讓它永遠藏在自己的心中,把它作為自己最美好的秘密,讓它一輩子陪著自己的心。

“曉敏”葉陶剛想說下去,卻被幾聲敲門聲打斷了。

“我沒打擾你們吧?”那個在救施洛他們時衝在最前麵的年輕男警察,敲了幾下門後微笑著推開門走了進來對花曉敏她們說。

“你好啊,李警官,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裏來?”葉陶對這個出手救了施洛他們的警察心中充滿了感激,所以見他過來心中就特別的激動。

“叫我李澤元或者阿元就好了,你那警官警官的叫,叫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李澤元對著葉陶笑了一下走到施洛床前看著施洛接著說:“施洛好一點了沒有?”

“還是老樣子,謝謝你的關心。”葉陶答道。

“葉陶,別太擔心,我相信施洛會好起來的。”李澤元安慰了一下葉陶後把頭轉到花曉敏那邊接著說:“今天我來還有一事,我想了解一下那天的案情的,作為控告夏猛的證據,不知道花小姐有沒有時間?”

“既然是懲治那壞蛋,我當然有時間了。”花曉敏一想到夏猛就恨不得把他給槍斃了。

“嗬嗬,那請花小姐跟我出去一下吧,在這談案情,我怕影響了施洛的休息。”李澤元說完後很友好的為花曉敏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