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昌寒一直都是仔細觀察著李錦寒的神色,就在剛才,他的眼睛徒然一亮,從李錦寒的目光中找尋到了一絲痕跡。他心中震動,卻仍然有顧慮,並不打算現在就將他的事實身份和盤托出,他決定再試探一番,隻有確定了李錦寒的態度,他才敢說出實情。
“李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這次老夫卻是代皇後娘娘來問你一句話……”魏昌寒的目光抖落著,深深的看著李錦寒。
李錦寒皺了皺眉頭,見魏昌寒這般慎重,事情定然非同尋常,沉聲說道:“不知魏太師要代皇後娘娘問下官哪一句?”
魏昌寒頓了一頓,緩緩說道:“皇後娘娘想問李大人最後一句,那個條件答應嗎?答應了的話婚約立馬便能取消!”
李錦寒眼神一緊,他知道薑後要表達的是什麼,不過就是希望他願意休掉其他女子,專心對待陳水柔一人。這個選擇他早便考慮的清清楚楚,絕對不能答應下來,不然事情要變得更加的糟糕。
薑後對於這件事情念念不忘倒也並不奇怪,拉攏李錦寒對她來首無疑是一個十分好的選擇。然而兩人對於陳水柔這件事情上又有著同樣的偏執和固執,事情實在難以調和,李錦寒自然是想要接受陳水柔的,卻萬萬不想以休掉其他女子作為代價。
薑後自視身份,不願再和李錦寒說起這事,隻能是央著心腹魏昌寒前來說明意圖,可惜李錦寒注定不能領薑後的情。他的目光閃動著,忽然握緊了拳頭,說道:“這事情恕下官不能領情了,那個條件下官無法答應!”
這一次魏昌寒已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李錦寒言語裏的怒氣,他的目光再亮,再也無法壓抑住心頭的意動。他緊緊的看著李錦寒的眼睛,深深的說道:“李大人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可惜皇後娘娘非要陷李大人於不義,如此逼迫李大人……”
李錦寒聽著魏昌寒的話,心中猛的一緊,他聽得不錯,身為薑後心腹的魏昌寒明明確確的在向他表達著對薑後的不滿。他的目光陷入深邃,直直的注視著魏昌寒,他知道魏昌寒真正想說的話還在後麵。
“李大人不知對如今京城局勢有何看法?”魏昌寒目光閃動,說道。
李錦寒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聖上多病,性情寡軟,內外之事已都交與皇後一人獨決,經過這麼多年,中央政權已都為皇後所把持……”
魏昌寒忽然一笑,說道:“李大人所言不錯,如今社稷確實被皇後所把持,但我京城民眾卻是耳惠於心,等待著太子殿下來繼承大統,重領大唐江山!”
李錦寒靜靜的看著魏昌寒,沒有言語,他已經從魏昌寒的話裏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明為薑後心腹的魏昌寒暗地裏卻是太子朱建平的人!
魏昌寒依舊是緊緊的看著李錦寒,臉龐上無法壓抑激動之色,緩緩說道:“敢問李大人,對太子殿下有何看法?”
李錦寒緩緩說道:“太子殿下文治之才,早有耳聞。”他看了魏昌寒一眼,又說道:“我曾聽聞皇後一心想要廢殺太子殿下,經受不住整個朝野的反對,這才作罷……”
魏昌寒捏緊了拳頭,霍然說道:“不錯!太子治國之才,可惜一直是皇後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因著有滿朝文武的反對,她才不敢亂來……但是如今社稷全都掌握在皇後手中,等皇後一步一步提拔起她家族之人,則太子危矣!”
他看到李錦寒放棄了對薑後的尊稱,而直呼“皇後”,心中已是大為安定,這才毫不顧忌的將這些事情統統都說出來。
李錦寒已經知道魏昌寒要做什麼了,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承認昨夜原田音所說的話,他現在隻身呆在京城,手下雖然沒有什麼可用之兵,但是身後卻代表著偌大的勢力,是以這麼多人想要拉攏著他。
他並不急著表態,沉聲說道:“皇後要廢掉太子殿下,無非就是想要立她親生兒子晉王,晉王此人我觀察過,膽小怯懦,心胸狹窄,萬萬不是治國之才,若是江山社稷交到他的受傷,則我大唐危矣!”
李錦寒這麼一番話說得魏昌寒十分滿意,他斷然說道:“李大人慧眼如炬,江山社稷萬萬不能交由晉王之手!皇後專權,魚肉臣民,若是以後將江山社稷交回給太子殿下便還罷了,偏偏皇後野心太大,欲壑難填,為了保住太子殿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不得不反戈一擊了!”
他緊緊的看著李錦寒,深深的說道:“李大人雖然貴為狄族賢王,卻是我大唐臣子,敢問李大人,究竟是對誰忠心?”
李錦寒目光沉落,霍然說道:“自然是對聖上忠心了!”
魏昌寒說道:“不錯!李大人是對聖上忠心,那便是對太子殿下忠心!李大人乃是忠臣,想必是能分清楚大是大非的!”
李錦寒緩緩點頭,魏昌寒如今將話和盤托出,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京城內鬥對禹州府有利,他更傾向於太子朱建平勝。至少薑後在位,他是定然難以順利將陳水柔的事情解決。
“魏太師所言不錯。”李錦寒緩緩說道。
魏昌寒直勾勾的看著李錦寒,問出了最後一個關鍵問題,他緩緩說道:“那麼請問李大人,日後若是皇後和太子殿下相爭,李大人究竟是站在誰的一邊……”
李錦寒正色說道:“自然是擁護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才是我大唐正統。”
魏昌寒朗聲說道:“好!李大人果然是忠臣!李大人的這番話老夫自然會原封不動的說給太子殿下聽,也好讓太子殿下知道李大人的忠心!”
“如此,多謝了。”李錦寒笑了笑,他並不是個莽撞的人,最為關心的當然還是太子朱建平的實力問題。他看魏昌寒一眼,問道:“不知如今太子殿下掌握了多少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