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無需憐惜

“那便好,那便好!”李芷秀看到舒鏡容順從下來,也是放心下來。

舒鏡容抬起頭來,對李芷秀說道:“阿姐,我和錦寒有些話說,進房去了。”

李芷秀連聲說道:“這番離別,你們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的,阿姐明白,你們這便進去吧。”她轉頭又對李錦寒吩咐道:“阿寒,你對鏡容說話可要溫聲細雨的,不要讓她生氣,不然阿姐可不放過你!”

“知道了,阿姐。”

兩人起身,一起走進房間,一關上房門,舒鏡容便回過身來,直勾勾的看著李錦寒的眼睛,神色異常複雜,說道:“狗賊皇帝召見你,你為什麼一定要去?”

舒鏡容一來便是最為關鍵的一句,李錦寒心中頓時一緊,說實話這次京城之行的動機他十分難以回答,陳水柔的事情他敢告訴容克,卻萬萬不敢告訴舒鏡容半分,然而其他的理由卻也實在難以搪塞,因為景泰帝的一紙詔書便乖乖的進京了?這種事情他阿姐相信,舒鏡容哪裏會相信!

“鏡容,這次不過是順便去京城看一看,兩國聯盟之事也好真正商榷一番,不然將事情擱在這裏終歸是不好。”李錦寒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舒鏡容說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李錦寒苦笑道:“寶貝師父,剛才你沒聽見容克說的嗎,你一直心懷仇恨,戾氣太重,懷胎期間萬萬不能動蕩,不然必定影響到腹中的孩子……而且阿姐剛才那般生氣你沒看到麼……”李錦寒忽然將舒鏡容摟住,柔聲說道:“鏡容,不要任性了好麼……”

舒鏡容奮力的推開李錦寒,幽怨無比的向李錦寒看去,說道:“不和你一起去,我怎能放心?”

李錦寒搖頭一笑,說道:“寶貝師父,現在誰不知道我背後靠著的是草原,朝廷那邊忌憚我還來不及,又怎麼敢對我如何……不過就是要具體商榷聯盟之事……再說了,就算是遇到什麼事情,以你徒弟的本事,僅僅是想要逃走還不容易嗎?容克這邊我已經叫他在邊境布好兵力,一有變動便能進軍,我又怎麼會有事呢……”

舒鏡容說道:“你本事很強嗎?”

李錦寒眉毛一揚,說道:“那還用說,也不看看我是誰教出來的!”他再次將舒鏡容摟在懷中,對著舒鏡容的額頭親了一口,溫聲說道:“好了,寶貝鏡容,你就好生在府上和阿姐呆著,為夫馬上便能回來的!”

舒鏡容任由李錦寒抱著,這次並沒有反抗,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重重歎息了一口氣,說道:“你總是這般的任性……從來就是這樣……心中一想好了某件事情,便任性為之……從來便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罷了罷了,我不再說你了,說得多了,你反而要嫌我了……”

她頓了一頓,目光忽然陷於複雜難言之中,她靜靜地說道:“你當我真的很想去京城麼……那些仇我已經不想去報了……那些仇人我也不願再念著了……你先前和我說的不錯,孩子就要出世了……難道還要讓孩子在仇恨的母腹中成形麼……我不想讓她們再沾染到任何的仇恨了……”

“怎麼會不顧及鏡容的感受呢!怎麼會嫌棄鏡容呢!”李錦寒連聲說道:“寶貝娘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好了,我都說了不再強求你了,冤枉不冤枉又有什麼關係呢……”舒鏡容輕輕歎息,語氣歸於平靜。

李錦寒一陣苦笑,不過心中總算也輕鬆下來,雖然讓舒鏡容很是失望,但是總算是解決了這個事情。他揉了揉舒鏡容的發絲,說道:“鏡容,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舒鏡容輕輕的應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連一絲激動之色都看不到。

李錦寒看向舒鏡容,說道:“鏡容,你生氣了?”

舒鏡容淡淡地說道:“我不會生氣的,容克不是說了麼,生氣會影響胎中孩子的。”

如此一看,舒鏡容肯定是不會再強求著跟著他了,但是李錦寒心中卻湧起一股淡淡的失落,男人的心境永遠都是這麼奇怪。

“唉!”李錦寒忽然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

舒鏡容說道:“不是順利說服我了嗎?好好的歎什麼氣呢。”

李錦寒實話實說,說道:“看到娘子這般冷淡的模樣,我心中好生失落。”

“是麼。”舒鏡容輕輕瞥了李錦寒一眼,這次她的話語雖然還是那般淡然,隱隱之間眉梢上卻似乎帶上了一絲笑意。

“你放開手,我給你一個東西。”過了好一陣,懷中的舒鏡容輕輕說道。

李錦寒放開手來,好奇的看著舒鏡容從懷中掏出一塊乳白色的玉佩。

“這是什麼?”李錦寒接過玉佩,隻見手中的玉佩中間鏤刻著一個新月的圖案,翻轉過來,背後還刻著八個小字:聖母福澤,光披天下。

舒鏡容看向李錦寒,靜靜地說道:“錦寒,你先前不是問我身上為什麼刻著新月的圖樣麼?”

李錦寒心中一緊,說道:“為什麼?”

舒鏡容目光中流轉著一種十分複雜的神色,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身上本就擁有著新月的血統,我的母親便是當年新月國的聖女,前任聖母之女,當代聖母之妹……”

李錦寒先前心中也早便猜出了大概,聞言並不驚訝,點了點頭,說道:“鏡容,你母親當年以聖女之尊嫁入東宮,當時想必是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了。”

舒鏡容澀然一笑,說道:“轟動不轟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爹娘都是被那個狗賊所殺,竟然還對外稱乃是雙雙病危身亡……真是可笑……”

李錦寒握住了舒鏡容的手,柔聲說道:“不是說了不想那些仇恨了麼。”

“嗯,不想了。”舒鏡容緩緩搖頭,似乎要將滿腔的不快都搖出腦袋,她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錦寒,我給你的玉佩乃是當年母親給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好生保管,不敢去看……你此去京城,若是能找到我爹娘的墓地,便替我向他們祭奠……母親墳塚有靈,看到這玉佩便也像看到我一般了……你替我向他們說,就說女兒鏡容不孝,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回去祭奠……以後也不會再去京城了……”說到最後,舒鏡容止於哽咽,簌簌掉落下眼淚來,再說不出半句來。

李錦寒心中憐惜無比,將舒鏡容緊緊的摟入懷中,並不開口。

“錦寒。”過了好久,懷中的舒鏡容總算是平定了心中的動蕩,她止住了哭泣,靜靜的叫了一聲。

“鏡容,我在呢。”李錦寒柔聲說道。

舒鏡容靜靜說道:“在墳前,你記得叫爹娘。”

李錦寒點頭說道:“知道的。”

因為有著李芷秀的包攬,阿馨、魏雨雅、莊夫人那邊也順利說過去了。至於唐玉和趙蕊那邊自然花費了李錦寒不少的心思解說,沒有人幫著他,這場告別不知道花費了他多少的心思,又是保證,又是發誓,這才將兩女搞定。

王宮毓秀殿中,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告別。

“不要走,好嗎?”劉淑月聽聞李錦寒要離開一陣的消息後,臉上忽然出現了劇烈的恐懼之色,她忽然顫抖地握住了李錦寒的手,目光裏帶著深深的哀求,說道:“夫君,不要走…不要走…”

朱武彥的死亡給她帶來的是更加徹底的恐懼,她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煎熬,深深的罪惡感和羞恥感日以繼夜的折磨著她,一切都轉變成了她徹底的放縱,永遠的墮落在李錦寒這個惡魔身邊是她內心最為純白的底色。

這些日子來,每一次見麵她都是主動的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奉獻給李錦寒,有著最為歇斯裏底的瘋狂。

這次聽聞著李錦寒要離開,即便隻是說去去就會,卻讓她整個內心如同跌入了冰冷的地窖之中。

她簡直無法想象,沒有李錦寒給她帶來的罌粟之毒,她將如何麵對著數之不盡的夢魘。

“求求你…不要走…”昔日高傲的大家閨秀這個時候隻是深深的哀求。

李錦寒忽然笑道:“淑月便這般舍不得我嗎?”

劉淑月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嗯…舍不得…”

一番動作……

“嗯,已經有些輪廓了。”李錦寒摸了摸劉淑月微微隆起的腹部,點頭說道。他心中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劉淑月腹中之子無疑會先舒鏡容的生下來,將成為他的第一個孩子,自己的長子居然是由劉淑月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女子所生,他的心中不可避免的很是怪異。

“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劉淑月想起肚中的骨肉,目光中湧現出一股母性的光芒。

李錦寒說道:“讓我來聽聽。”說著,忽然趴了下來,用耳朵緊貼在劉淑月的腹部之中。

“這哪裏能聽得到的……”劉淑月被李錦寒這幅動作所感,湧起一股異樣情懷,似乎自己隻是普通人家的一個少婦,自己的男人正在收獲著得子的喜悅。

李錦寒直起身來,對劉淑月笑道:“嗯,聽到了,是個女孩呢,就像你一樣端莊美麗。”

劉淑月全身忽然一顫,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怎麼當得了端莊之詞……”言語中很是苦澀。

“當然當得起。”李錦寒一笑,將劉淑月摟入了懷中,說道:“不用著急,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夫君,帶我一起走,行嗎?”劉淑月抬起頭來,一臉期待的看著李錦寒。

李錦寒搖頭一笑,說道:“路途遙遠,怕你受不了這個顛簸之苦。”

劉淑月十分肯定的說道:“夫君,我不怕的……而且有我在夫君身邊,夫君也不會寂寞了。”

李錦寒笑了笑,還是說道:“不必了,這次不宜帶你前往,我會盡快回來的,至於解我寂寞……”

又一番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