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找個藤條,拉我出去。”李錦寒在洞中叫道。
唐玉的臉探過來,神色複雜的看了李錦寒一眼,說道:“信不信我不管你,自顧離去。”
“你舍得我嗎?”李錦寒笑了笑,道。
“你……”唐玉臉龐羞憤,轉身便要離去。
李錦寒連忙叫住,喊道:“你一個人怎麼下山,山裏的老鼠可多著呢!”
唐玉依然是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一根粗大的藤條便從洞口緩緩落下。“好了,你拉!”李錦寒抓住藤條,叫了一聲,那藤條頓時往上升去,不一時李錦寒便重見天日。
“多謝玉小姐了。”李錦寒坐在洞口的草地上,對身邊的唐玉笑了笑道。
“快點下山了。”唐玉故作冷漠的道。
“我起不來了,麻煩玉小姐拉我一下。”李錦寒開玩笑的說道。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唐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居然還真的伸出手來拉他。
李錦寒站起身來,聞了聞剛才被唐玉拉過的手,說道:“好香啊。”
唐玉身軀一震,卻沒有再說話,隻是當先走在前麵。李錦寒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有一天的時間給兩人找出路,時間充裕之下,兩人沒花多久便走到了羅浮山山腳下,抬頭看了看身後的羅浮山,兩人的心中各自有些感慨。
獵場之中已經沒有了混亂,不過密密麻麻的兵士已經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一隊正在收拾著場中的箭矢和屍體。
唐玉和李錦寒二人不知不覺的就此分開,一隊兵士向李錦寒走來,李錦寒拿出了考績司從事印鑒,表明了身份,當下便有人保護著李錦寒回府。
從一個兵士口中李錦寒已經問明了情況,昨日刺殺之中寧王已經是受了重傷,不過好在沒有性命之虞。刺客也被殺了不少,卻都是年輕女子,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邪門組織。李錦寒又問起其他人情況,知道朱名耀和唐柏春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進了禹州城,隔三差五的便能遇見巡邏的兵士,城內已經陷入了極度戒備之中,街道兩旁隻有行人寥寥。李府之內早就陷入了恐慌之中,李錦寒這麼一回來,家中幾個女人頓時喜極而泣,問起李錦寒這一天一夜的事情來,李錦寒隻是說被迫滯留羅浮山,第二天早上才得以脫困。幾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總算是安定下來。
李錦寒環顧四周卻不見阿馨,問起來,卻是阿馨擔憂著他的安全,一大早便獨自出去去找李錦寒了。李錦寒心中頓時一緊,這外麵情況複雜,阿馨可不要出了什麼事情。
他心中擔心,便要出去去找阿馨,忽然有門子前來稟報,說是馨小姐已經回來了。前去一看,隻見阿馨身邊還有一個男子和一對兵士,那男子卻是都事賀成易。
“少爺……”阿馨看到李錦寒,眼淚一下子便流了下來,跑了上來,幾乎忍不住要在眾人麵前抱住李錦寒。李芷秀連忙拉住阿馨的手,好生安慰。
“賀大人……”李錦寒心中驚異。
從來就是淡定從容的賀成易這個時候卻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回過神來,對李錦寒笑了笑,道:“貴府丫鬟在東城處被一對兵士為難盤查,我正好遇見,在你府上曾見過,便帶她回來了。”
李錦寒連連拱手道:“賀大人實在有心了。”他說著便拉著賀成易,道:“還請賀大人去前堂喝茶。”
“好說好說。”
阿馨自然跟著李芷秀回內院了,李錦寒和賀成易兩人在前堂之中坐下,寒暄一番過後,李錦寒便立即問起了這次刺客之事:“不知是哪裏的刺客,竟策劃如此驚人之舉。”
賀成易沉吟道:“被殺刺客全是女子之身,王爺千歲震怒,派人調查此事。”
“好在王爺千歲洪福齊天,躲過一劫。”李錦寒歎了口氣,道:“隻是可惜死了許多無辜之人,我先前見兵士在圍場搬運屍體,實也觸目驚心。”他看了賀成易一眼,又問道:“二殿下無恙吧?”
“二殿下一點傷也沒受。”賀成易看了李錦寒一眼,接著說道:“現在二殿下時刻都守在王爺千歲身邊。”
李錦寒忽然歎了一口道:“州府隱秘之事實在太多,便是我這宅子似乎也牽涉著什麼事情……”
“宅子?”賀成易四周看了一下屋子,奇道:“你這宅子據說乃是二殿下所送,有什麼問題嗎?”
李錦寒道:“這宅子乃是被二殿下著人翻新過的,先前的主人像是也牽扯到一個隱秘……我問過宮裏的文公公,他也是忌諱莫深……”
“還有這事?”賀成易皺了皺眉,看了李錦寒一眼,道:“李大人可是想問我這事,我卻也是不知道的,不過問過家中長輩,定然是可以給你一個回複的。”
李錦寒知道賀成易家族乃是禹州府望族,有他打聽肯定無誤,拱了拱手道:“如此謝過賀大人。”
送走賀成易之後,過了不久,又有人前來拜訪,卻是李錦寒的直屬上司,考績司長史大人黃桐年。他乃是二世子朱名耀這邊的人,李錦寒和他一直便是在統一戰線上,看他一臉的慎重,連忙請進了書房中。
進了屋中,黃桐年將李錦寒拉到一旁,深深地看著李錦寒的眼睛,道:“李大人,二殿下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李錦寒見黃桐年說得慎重,心中一驚,隱隱感到有大事,問道:“不知二殿下有什麼事情吩咐屬下?”
黃桐年緩緩道:“你快起草一份奏疏,彈劾劉武群所犯大罪,到時候再直接上奏給王爺千歲……劉家一除,如此禹州城便盡在二殿下掌握之中!”
李錦寒心中一驚,朱名耀手下文官甚多,會起草奏疏的人絕對是數不勝數,卻唯獨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他,實在是對他十分信任。李錦寒還從來沒有上過彈劾奏疏,忍不住向黃桐年問道:“怎麼彈劾他?”
黃桐年沉吟了一會兒道:“第一麼……寫他玩忽職守,禹州城內外教閱緝捕之事本就是他劉武群一力負責,他卻放任一幹刺客埋伏在圍場中,罪不可赦;第二麼,費中泰他們在和刺客拚死相鬥的時候,他卻當先躲藏起來,毫不顧及王爺千歲的安危;這第三麼,你便寫他為官多年來卻以權謀私,搜刮我禹州民眾之民脂民膏!”
李錦寒問道:“那要具體寫他搜刮了多少嗎?”
黃桐年忽然笑了笑,道:“這第三條卻是刻意加進去的,是不是真實已經不重要,關鍵的是王爺千歲在看到前兩條時心中必然已經震怒,這第三條不過是順便火上澆油,讓他跌得更慘……”他親切地拍了拍李錦寒的手,接著說道:“上次文會劉武群他自己犯了王爺千歲的忌諱,失了王爺的好感,你這次彈劾必能將劉武群一夥一網打盡……李大人,你也是二殿下身邊的人,有些事情老夫也就不瞞你了……”
李錦寒知道眼前的老者終於是認可了他在二世子集團中的身份,口中說道:“黃大人盡管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盡力盡心做好,絕對不會有失!”
黃桐年點了點頭道:“李大人,這份奏疏一旦告倒劉武群,你在禹州眾官員中奠定了高威望不說,王爺千歲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李錦寒朝黃桐年行了一禮道:“多謝黃大人栽培,屬下心裏都明白著。”他又問道:“黃大人,不知道二殿下有沒有……”
黃桐年微笑道:“李大人盡管放心,二世子殿下有秦虎統領保護著,自然無礙,隻是忙著在王宮中照顧王爺,羽白府一時半會卻是回不了了。”
李錦寒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他頓了一頓,接著道:“那些刺客都是什麼來頭?”
黃桐年沉吟道:“這些刺客的身份真不好說……王爺千歲鎮守禹州多年,明裏暗裏也不知道樹下了多少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