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渾身是草芥和泥土的武夫跌跌撞撞的跪在李白麵前,喘息道:“出事情了,整個堂琅城外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楚軍,密集的人群把周圍十多個山頭都沾滿了!”
李白警覺道:“辛棄疾呢?他不是在我們之前了領著人衝殺進去了?”
“沒……沒了……”武夫麵色發白:“剛剛衝進去,所有的山峰上全部都是亮起火把的楚軍,一下就湧了過來,小人在十多裏外的絕壁上看過去,至少方圓十多裏範圍之內,全部都是楚軍,甚至更遠處還有不少楚軍。”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李白聽得冷汗直流:“按照之前的估計,這邊最多也就隻會有五六萬人而已,按照你這樣說,那豈不是有十多萬人了?”
“小人斷然不會看錯的。”
李白轉身一拳捶打在路邊的小鬆樹上,咬牙道:“吳景澄!你帶著人上去看看,確定到底有多少人!”
“喏!”吳景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招呼了一聲,領著六個親兵,向著一邊上陡峭的山壁去了。
雲貴高原最不缺的就是衝天而起的絕壁,站在這種絕壁上,一眼看出十多裏,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攀爬的過程卻充滿了危險。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吳景澄回來了,同樣是滿身草芥和泥土:“隻怕人數更多,不隻十萬人……”
“將軍,那我們還去不去?”吳景澄重複道:“辛將軍等人可能已經殉國了……”
李白看了一眼周圍的武夫們,沉痛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去又有什麼用?”
眾多部將聞言,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堂琅城被偷襲的時候,太白軍就已經折損過半,到現在為止,軍中北上的人數也不過是四千人而已,連五千人都達不到。
四千人,對麵有多少人?
毫不誇張的說,這真的是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撤吧——”吳景澄血紅著眼,“咯噔”一聲跪在了地上。
“撤吧!將軍!”有了吳景澄帶頭,其他的部將也紛紛跪在地上。
李白咬牙道:“全軍撤退,去和李將軍回合!”
眾人聞言,身軀俱是一震。
李左車的行軍路線對於李白來說,完全就沒有絲毫隱秘而言,從牧靡或者是味縣北上,一共有幾條道路可以行軍,李白可是被誰都清楚的。
秦軍之中多戰馬,雲貴高原的地形雖然說不利於大規模的騎兵作戰,但是卻並不影響部隊騎著馬趕路。
能有這樣的道路行走,總歸是要感謝在九泉之下的李世民,昆明郡這邊的道路除了當年始皇帝朝修建過以後,剩下的九成九,都是李世民為了加強之對於昆明族和哀牢的控製而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修建。
李白在詩文的風格上,絕對是放蕩不羈,但是對於關乎自己和眾多士兵身家性命的戰略決策上,他定然是比誰的都謹慎。
堂琅城,打了一場大勝戰的項莊領著眾多武將進入城中,方才走到前往城主府的街道上,便看到一個赤著腳,披散著頭發,向著自己奔走了過來。
項莊愣了一下,不等他說話,前頭的親兵就已經把這“瘋子”給認出來了,這居然是陳買!
……
陳買扶著項莊的戰馬,哭喊道:“了不得了,將軍快領兵去將朱提城,我們的後路要被秦軍截斷了,秦軍主力已經去了朱提,這邊是秦軍故意送給我們的人頭!”
項莊方才打了勝戰,聽聞陳買此言如何不怒,當即罵道:“喪夫!秦國數萬大軍已經死於城外,血流漂櫓,汝若是不相信,自可以到城外去查看,何以說此等危言亂我軍心?”
“天啊!”陳買叫嚷起來:“將軍相信我!這是我父親說的,你還記得我父親昨天晚上和你說的嗎?圍困比殺戮重要!”
“嗯?”項莊一聽到是陳平說的,在看陳買現在這一副模樣,簡直和平日裏完全不一樣,當下翻身下了馬:“阿弟為我帶路,我去拜訪大人去!。”
陳買嚷道:“時不我待,將軍這時候趕緊出兵,前往朱提城,定然可以殺秦軍一個措手不及,我父親說了,秦軍這一個暗中統帥大軍的人定然是不出世的奇才,將軍且去!”
項莊看了一眼一邊上的金台,沉吟道:“將軍怎麼看?”
“這……”金台道:“既然是陳大人說的,那何不從之?”
項莊點頭道:“傳令,留下一萬人馬看守堂琅,其餘的人馬跟隨本將馳援堂琅!”
“喏!”
眾多武將紛紛齊聲應道,一時間傳令兵在軍中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正要卸下戰甲修整的大軍,頓時又把精神緊繃起來。
話分兩頭說,李左車在李白走了以後,天亮時分方才出兵北上,自然也就保證自己大軍行走的速度的絕對是在養由基、薑維、辛棄疾、李白等三路大軍後邊。
這樣做有一個絕對的好處,那就是他大軍北上,絕對不會被楚軍發現。
畢竟前頭就已經走過了三路大軍,道路上是怎麼都不會有楚軍的斥候,除非那楚軍的斥候是從天上掉下來。
奇襲兩個字,除了字麵意思上的奇、和襲以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隱秘性,一次偷襲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能不能保密!
李左車對於與保密這件事情做得非常徹底,大軍也浩浩蕩蕩北上,現在距離目標,也隻不過是二十裏範圍而已。
一切都還在秘密之中,甚至於楚軍的斥候都沒有發現。
想想這朱提城外,也絕對不可能會有什麼斥候,經過三路大軍的衝擊和死戰,這方圓數百裏的土地上,目光都已經聚焦在堂琅才是。
按照李左車自己的推算,朱提城中此刻斷然是沒有一兵一卒。
“傳令全軍,火速行軍,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朱提城!”李左車人在馬背上,嘶聲吼道。
背上插著令旗的傳令兵大聲呼喊著,縱馬在軍中飛速奔走起來。
道路上嫩綠的青草瞬間被奔走而過的大軍踩踏得化成齏粉,李左車這個時候承受的壓力,比任何人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