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劉楊心裏,鄭金鳳的位置也是絕對的了不得,如果鄭金鳳反對,劉楊就不敢獨斷專行,甚至其他所有的女人加起來也沒有鄭金鳳的影響力。
這一點絕對得到了特務營所屬各師、旅、各部隊主官的認同,如秀才、李彪、王師長、唐學智、王誌信等人,也包括程坤和楊光泰等人,如今鄭金鳳更是在主持特務營的後路,當然這個很多人並不知道。
春梅是鄭金鳳的丫鬟,她的話鄭金鳳能聽得進去,這也是為什麼春梅一個通房丫頭,隻要開了口,就算是李寶柱他們也不敢不給麵子的原因。
春梅討厭留美子,當然不全是因為劉楊對留美子的不一樣,而是因為留美子太讓劉楊丟麵,擺著臉也不知道給誰看,如果不是怕劉楊生氣,春梅絕對會好好地教訓她的,讓留美子知道劉家的家法。
吳道陀來的時候,就是三個女人暗地裏較勁的時候,所以一進屋就感覺氣氛有些凝重,原本醞釀了好半晌的話語,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主人,這位是獨立軍的吳道陀,道陀軍長。”小笠原真慧看顏色,趕忙起來給劉楊介紹,畢竟吳道陀是特務營在緬甸的合作夥伴。
哦了一聲,劉楊原本苦逼的臉,忽然就綻放起了笑容來,吳道陀來的真的是時候,一下子緩解了他的尷尬,有人了三個女人不至於這麼不看眼色。
“春梅,還不快去倒茶——”劉楊嗬嗬的笑了起來,透著一股子親熱勁:“慧兒,扶我坐起來,來客人了哪能躺著,這不尊重道陀軍長——”
“沒事,咱沒那麼多的計較,劉長官,我也不是外人,您躺著就行——”吳道陀可不敢托大,微微哈了哈腰,同樣是一臉親近的笑著:“我這不是聽說劉長官回來了,聽說您受了傷,心中不踏實,就過來看看——”
劉楊哈哈一笑,一臉的爽朗:“坐,道陀軍長可別見外,我這點傷不算什麼,早在小鬼子的醫院裏養好了,你說你來也不說一聲,我在醫院也沒準備,招待不著,千萬別怪罪——”
這話真的很假,留美子撇了撇嘴,雖然說得好聽,但是劉楊隱約的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俯視著吳道陀,留美子都能感覺的出來。
無他,這是從各層麵的俯視,部隊的差距,還有經濟上的差距,以及身份上的差距,無論對日本人,還是對中國人,甚至於是對緬甸人,劉楊絕對比吳道陀更受重視,甚至在日本人看來,一百個吳道陀也比不上一個劉楊。
這些話真的好假,不過劉楊竟然還樂在其中,有時候真的很難說劉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時候陰狠,有時候冷血,有時候奸詐,有時候卻又仁厚,但是唯獨一點不會變,那就是劉楊一身的豪氣。
這一點說起來有點抽象,不過劉楊的確是這麼一個人。
“道陀軍長喝茶——”春梅將茶水放在小桌上,就沒有絲毫的卑微,春梅的卑微隻有在劉楊和鄭金鳳麵前才會有,其他人誰都值不得她的卑微。
吳道陀沒有理睬春梅,因為他不知道春梅的身份,卻對小笠原真慧哈了哈腰:“慧兒姑娘也坐下——”
“主人在這裏,哪有我坐的道理,道陀軍長盡管請便。”小笠原真慧很懂事,春梅都沒有坐下,她要是坐下的話,萬一被春梅記恨上,那可就糟了。
可惜吳道陀不知道什麼情況,總覺得坐著好像有針一樣,坐也坐不住,劉楊的規矩也太多了,一直以來以為小笠原真慧在劉楊身邊很重要呢,結果沒有想到小笠原真慧稱呼劉楊主人。
“道陀軍長,你別和她們客氣,慧兒,去準備點花生瓜子的,我可要和道陀軍長好好聊聊,對了,中午準備一桌子好菜,我雖然不喝酒,但是也不能慢待了道陀軍長。”劉楊朝小笠原真慧擺了擺手,將她給指使走了,免得讓吳道陀覺得不自在。
“是。”小笠原真慧躬了躬身,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樂在其中,劉楊安排的任何事情都是有意義的。
打量著吳道陀,這個三十四五歲的漢子,個子不高,身材短小,看上去好像很忠厚的模樣,但是雙眼的精光卻看得出來,吳道陀不是善茬子,不過能做到一軍之長,而且是在風雨飄搖的時候,能夠趁勢而起的,又有哪個是善茬子。
心思一動,劉楊咳嗽了一聲:“道陀軍長,最近貴部還行吧,我聽說前陣子死傷不清,不過戰爭卻能磨練出最精銳的戰士,這是沒有捷徑的,這次能從小鬼手裏活下來的都是精銳,獨立軍絕對能更上層樓,恭喜了。”
這句話倒是真心地,不過讓吳道陀卻頗為尷尬,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劉長官,一言難盡呀——”
“道陀軍長要是有什麼難處,不如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你解決了。”劉楊嗯了一聲,若有深意的看了吳道陀一眼。
難處多了,吳道陀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難處,但是吳道陀知道,劉楊就是說個客氣話,自己也不能完全當真,不過這次來還真的有些事,遲疑了一下,吳道陀咳嗽了一聲:“劉長官,原本有些話我不該說的,但是有時候不說有控製不住,我想知道劉長官在緬甸打算如何——”
“道陀軍長,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特務營來緬甸隻是支援戰鬥來了,是為了保護中緬公路,或者說現在是為了中印公路,但是不管是為了什麼,絕對是為了抗日,絕不敢有占據緬*甸任何地方的想法——”感覺的出來吳道陀的猶豫,劉楊幹脆就直接說了。
看著吳道陀愣住了,劉楊歎了口氣,隻是聳了聳肩:“第一,我們不會幹涉緬北人自己的想法,第二,不會幹涉緬北的獨立自主,第三,我們的一切都會和道陀軍長商量著來——”
吳道陀尷尬起來,甚至是坐不住了,再也笑不出來了,一個勁的哈腰:“您想多了,我就是問問你打算如何安排?”
“首先支持吳道陀軍長在緬北抗戰,支持道陀軍長的獨立自主,一旦日軍失敗之後,我們就會將部隊撤出去,到時候會和貴國政府商量投資建廠的問題,絕不會違背最基本的問題,合作永遠建立在你方獨立自主的原則上——”劉楊一本正經的說著,慷慨激昂,聽得吳道陀熱血沸騰。
話是一點沒錯,特務營的跡象也很明顯,龜縮在貢利拉,凡是扔給獨立軍的地盤,就一點也不插手了。
吳道陀沒有寸土必爭的概念,而且特務營簽的是合約,雖然長達一百年,但是畢竟是租借的,誰讓他還不上賬,說到底,吳道陀還要感謝特務營的,如果不是特務營,他那裏有錢發展武裝,哪裏有錢抵抗日軍——
“特務營永遠保持租借這一點,而且絕不越過貢利拉,當然投資建廠不在此列,那需要當時候雙方協商,不過該有的優惠政策不能少,畢竟投資建廠對於雙方都有利處,道陀軍長,恕我說句難聽的話,如果你不能發展經濟,那麼你將永遠的受製於人,或許今天是我們特務營,而明天是英國人,或者是其他人——”劉楊話鋒一轉,一番話說得吳道陀沉默了。
一臉的苦澀,吳道陀不能不承認這一點,但是他的時間畢竟很短,一年多的事件要組建部隊,還要訓練部隊,吃喝拉撒等等,況且現在這情況又怎麼發展經濟?
“劉長官,有什麼好的建議給我。”吳道陀並不反感這樣以懇求的方式詢問,隻要有足夠的好處,姿態無所謂,用中國話說這叫做不恥下問。
沉吟了一下,劉楊吐了口氣,眼中精光閃過,嘿了一聲:“道陀軍長,一片安全的根據地,我可以支援機械設備,當然依舊使用土地的租金頂替,當然前提是道陀軍長還需要擴充軍隊,然後可以以勒瓦和道茂一線向北作為根據地,這樣隻需要防備勒瓦密支那一線,就可以保證後方的安全——”
勒瓦緊靠著密支那,向北的話到了塔奈就和孫布拉蚌連在一起了,也就是說可以借助特務營的勢力來抵擋日軍,這一點劉楊沒有忽悠他。
“那劉長官在軍事上——”這才是吳道陀最想知道的,軍事上沒有劉楊和特務營的支持,他實在是沒有信心麵對日軍。
心中鄙視了吳道陀一下,不過臉上卻是很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陀軍長,我特務營入緬就是為了聯合緬甸方麵共同抗日的,即便是道陀軍長不參與,特務營也絕不會放棄,當然如果道陀軍長能提供一些幫助那是最好的。”
這一點劉楊沒有說謊,特務營抗日的決心是改變不了的,不過劉楊畢竟有私心,吐了口氣,眼中閃爍著不明的神采:“道陀軍長,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可以在全國進行征兵,我相信緬甸一樣有無數的熱血男兒想要抵抗日軍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