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劉楊的信,鄭金鳳就開始犯嘀咕,劉楊咋就在蘇州留下了那麼多的後手,首先是幾個日軍投靠了劉楊,至於怎麼做到的,鄭金鳳都不知道,反正那幾個日軍投靠了,劉楊讓那幾個鬼子在飯菜裏下藥,西山製藥廠的蒙汗藥絕對是一絕,而且量大,關鍵是這幾個鬼子都是廚子。
劉楊是怎麼做的,其實很簡單,日軍中有內應,查到這幾個廚子的家人都在滿洲墾荒團,就派了些人去綁架他們的家人,然後廚子就叛變了,沒有什麼比妻子兒女重要的,日本人也是人,也擺脫不了這些,不可能都是那種為天皇陛下舍去一切的人。
另外城中還有劉楊留下的民兵,這些民兵從來不聯係,一旦啟用就要撤出,民兵們也沒幹別的,就是挖地道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蘇州酒井挖了多少地道是通往小鬼子軍營哪裏的,這個隻怕那些民兵也都不清楚,
最關鍵的是,蘇州民兵還有個炸藥班,一直在地下偷偷地製造炸藥和火藥,這些炸藥就埋在小鬼子的腳底下。
看著不可能,但是有黑鷹組織的配合,有完善的計劃,有足夠的後勤保障,這些人不愁吃不愁喝,天天就是盤算著些事,這一年下來能幹多少,想想也就差不多了。
劉楊在日軍中究竟搞了多少內應,這個誰也不知道,不過特務營的確是出去了十幾個人,帶走了不少小金魚,一走就是一年多,鄭金鳳如今才知道是去了東三省,就是打墾荒團的主意,這邊調查和墾荒團有關的,那邊就動手抓人。
有錢有人,很多事情其實不難辦,關鍵是墾荒團中也有內奸,讓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就憑這些,鄭金鳳覺得沒有問題,難怪劉楊讓保安軍攻打蘇州,或許這一點任何人想不到。
打發秋菊去將閆彪和魏三請了過來,魏三作為西山縣保安軍大隊長,可以說是最聽話的,而閆彪如今成為了保安軍司令,接管了原來崔海洋的位置,如今也是春風得意,除了劉楊,秀才和唐學智他們調動不了保安軍,這也是劉楊給鄭金鳳寫信的原因。
閆彪這人一向彪悍,向來不服人,但是卻對劉楊很聽話,劉楊之所以留下保安軍,無非是用來平衡十三旅和預十九旅,閆彪心知肚明,平時就更張狂了。
不過接到鄭金鳳的命令,閆彪還不敢違背,匆匆的趕來了鄭家大院,和魏三老老實實的待在客廳裏等著。
閆彪可以不聽秀才的,可以不聽唐學智的,可以不聽崔海洋的,但是卻不敢不聽劉楊的話,劉楊可以把它放在保安軍司令的位置上,一句話也能把他踢下去,說到底,這些保安軍都知道這是劉楊的隊伍,沒有劉楊才認閆彪。
閆彪和魏三有些不對付,源於魏三曾經背叛過,但是魏三在西山島,有鄭金鳳撐腰,也並不怵閆彪,但是坐到一起,誰也不和誰說話。
沒多久,鄭金鳳就抱著孩子從內堂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幫女子衛隊,也都是一身軍裝。
“夫人——”見到鄭金鳳閆彪也不敢拿大,慌忙站起來,順手將煙掐滅了。
“夫人——”魏三哈著腰,一臉的討好,他能不搭理閆彪,正是因為鄭金鳳的支持,對鄭金鳳自然不敢有半點的不敬。
鄭金鳳一擺手,絲毫沒有小女人的嬌氣:“都坐吧,這次請兩位來,是你們營座下的命令,這是他的手信,你們看一下,我在和你們仔細的說說。”
閆彪和魏三一人一封,都是劉楊的親筆信,閆彪和魏三都認識劉楊的筆記,況且還是鄭金鳳拿出來的,那自然更做不得假,但是攻打蘇州是咋回事。
閆彪老成,看了信並不說話,但是魏三就憋不住了:“夫人,不是我多嘴,攻打蘇州,就憑我和閆司令加起來這千把號人,也就是比民兵強些,大炮才不過二十多門,怎麼可能打的下來蘇州——”
“老魏,營座既然有命令,就是讓咱們去死,軍令如山也容不得你我討價還價,況且營座向來謀而後動,自然不可能讓咱們去送死的,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閆彪很精明,一句話說到了點上。
斜了閆彪一眼,魏三心裏有些得意,精明未必是好事,魏三是在裝糊塗,給鄭金鳳說話的機會,他能不知道劉楊肯定是有打算,不可能會讓保安軍傻傻的取送死。
果然,鄭金鳳咳嗽了一聲:“閆司令說的對,你們營座已經做好了安排,到時候會炸開北城門——”
“還是北城門呀?”閆彪楞了一下,有點不敢置信。
劉楊兩次攻克蘇州,都是用的計策,殺了個小鬼子出其不意,第一次是詐開了城門,第二次是炸開了城門,現在是第三次進攻蘇州了,竟然還是北門,日軍可是將北門拆了重修的,真的將北門挖地三尺了。
從上一次城門被炸之後,小鬼子就加強了戒備,將北門徹底重修了,甚至用水泥進行了返修,並且增加了不少的碉堡,現在的蘇州可不比以前了。
蘇州有日軍的一個聯隊,雖然隻是乙種聯隊,但是戰鬥力頗強,在蘇州經營了大半年了,其中碉堡密布,蘇州外圍不少碉堡,足足站了日軍近半的兵力,再加上日軍在外圍的鄉鎮上的駐軍,其實蘇州城內真正的駐軍也就是一個大隊加上一個憲兵隊的兵力,但是蘇州城裏也建了不少碉堡,打起來真的很麻煩。
日軍很小心,因為劉楊最善於出其不意,所以日軍為了保證安全,基本上不相信中國人,即便是蘇州也有一個聯隊的偽軍,卻都被放在城外,又來彈壓蘇州的民兵。
北門現在是最堅固的一個城門,營座怎麼就盯上北門了,這柿子不能總撿著一個捏吧。
看了閆彪一眼,鄭金鳳淡淡的哼了一聲:‘怎麼,閆司令有意見。’
心中一淩,閆彪臉上抽了抽,趕忙低下了頭:“不敢,營座有令,就是刀山火海我閆彪也敢闖一闖。”
對這位夫人,閆彪可是心裏一樣發怵,他可是親眼看見過,,這位夫人隨著營座紗巾長殺進廣德,拎著雙刀殺鬼子,殺得一身血,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正是因為如此,鄭金鳳在那個部隊威望也很高,就算是一零五師也不例外。
鄭金鳳輕哼了一聲,這個閆彪天生就是個反骨仔,真不知道劉楊為什麼用他,的確閆彪打仗有一套,但是不服管,除了劉楊和鄭金鳳,閆彪可以說誰都不服,整天在保安軍中拉感情,如果不是劉楊的威望太高,隻怕啊保安軍現在姓什麼都不一定。
“話我不多說了,你們營座交代了,到時候發來消息就發動進攻,打下北門,之後閆彪攻南門,魏三攻東門,我會讓孫瘸子進攻西門,能不能拿下蘇州就看你們的了。”鄭金鳳淡淡的看著兩人。
孫瘸子沒有來,是因為孫瘸子在扼守臨湖鎮,鄭金鳳既然說了,孫瘸子那邊肯定沒有問題。
“夫人,這樣一來,西山島不是空虛了,這萬一——”魏三有點擔心,他的擔心是最實誠的,閆彪一直在打壓他和孫瘸子,孫瘸子手段靈活,和閆彪還能相處下去,但是他魏三和閆彪已經勢成水火,唯一的依仗就是鄭夫人,自然擔心鄭金鳳的安全。
“是啊,夫人,您的安全最重要,不如讓我和孫瘸子去攻打蘇州,讓魏三留守西山島吧。”閆彪也不願意讓鄭金鳳冒險,真要是鄭金鳳有個三長兩短的,劉楊還不生吞活剝了他。
鄭金鳳卻一臉的風輕雲淡,朝兩人擺了擺手:“沒事,我已經把水軍調回來了,魏三你一走,水軍就會接防,不用擔心西山島的安全。”
鄭金鳳真正的嫡係是水軍,楊占山就出自當年的獨立營,水軍也是從獨立營和水兵連合並過來的,水軍單獨的一支,除了劉楊和鄭金鳳,誰也調動不了他,對劉楊和鄭金鳳也是忠心耿耿,更何況水軍還有個獨眼龍,除了特務營,水軍和空軍才是劉楊的嫡係部隊。
閆彪楞了一下,臉上不見有什麼變化,不過心裏卻有些苦澀,知道劉楊一直防著他,把魏三安排在了西山島,就是讓魏三脫離他的掌控,又利用自己給魏三試壓,讓魏三隻能死死地抱住劉楊這根大粗腿,從而達到製衡自己的地步。
閆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顧一切的閆彪了,如今又有了家,又有了孩子,家人都在西山島,這也是閆彪老實聽話的原因,不送來西山島沒地方去,在哪裏都不保險,畢竟閆彪很清楚,天底下打特務營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如軍統或者是桂係、湘係等等,都想著見縫插針,肯定會用他的家人來控製他,所以家人隻能在西山島。
可是在西山島是安全了,但是又是在劉楊的控製之下,真的有些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