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這時候鎮子裏的槍聲這麼密集,此時衝進去,那不是徒增傷亡,張團長可不想當冤大頭。
微微皺了皺頭,劉楊臉色一沉,看著張團長的目光有些陰冷:“執行命令,記住了陳將軍的命令,現在是我在指揮,立刻進攻。”
隻是張團長不以為然,總感覺劉楊在坑他,雖然師座有話,但是師座護犢子,也絕不會為了劉楊而怎麼樣自己,對劉楊的壓迫,張團長臉色一變,梗著脖子哼了一聲:“亂命不尊,現在槍聲這麼密集,衝進去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
眼中閃過一股惱火,劉楊是真的怒了,先前說什麼劉楊還能不在乎,但是現在抗命不遵,貽誤戰機,這個劉楊卻是容忍不得,不過此時和張團長爭論沒有用處,等著會和陳將軍討個說法的。
“等見到陳將軍在好好分辨。”劉楊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張團長,而是朝李寶柱一使眼色:“吹響衝鋒號,豹子營跟我衝鋒——”
對於劉楊的命令,警衛排自然是不會違抗,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絕對會衝鋒的,所以衝鋒號立刻就響了起來,三十多個警衛排的弟兄圍在劉楊身邊,隨時準備跟隨劉楊赴死。
張鋒有些無奈,卻不敢不聽令,張團長是六十師的人,但是自己可是劉楊的下屬,真要是敢抗命,這時候劉楊絕對會斃了自己的,不過張鋒覺得劉楊就算是想要坑張團長,也絕不會傻到坑自己的吧。
隨著劉楊猛地吼了一聲:“衝鋒——”
那一瞬間,豹子營跟著劉楊衝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跟著劉楊大聲的喊著:“殺呀——”
豹子營僅有的十幾門迫擊炮也在這時候發威了,兩側布置的三個機槍陣地,拚命的噴吐著火舌,伴隨著喊殺聲,讓日軍意識到敵人已經發動了進攻。
如果不是煙霧,高橋宏建就會看到衝鋒的隻有一個營而已,但是此時的日軍已經亂成一團,那會有人彙報這個情況,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敵人,更不會知道張團長那個團根本就沒有動。
知道敵人衝鋒了,特別是在鎮南的日軍,此時更加的慌亂,不知道怎麼辦,四麵八方都有敵人,隻有遠離這裏才不會被偷襲,高橋宏建撤退的命令還沒有傳達到,鎮南的日軍就主動撤退了。
鎮南的日軍撤退,但是後麵得日軍還沒有撤退,聽到無盡的喊殺聲,又感受到不斷地有子彈打過來,還以為是敵人殺過來了,在看不清的情況下,有人率先開了槍,有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槍聲更激烈了,遭受到攻擊的鎮南的小鬼子,濃煙中也看不清是什麼人,本能的也就開始還擊,雙方打成一團,鎮中的小鬼子開始撤退,邊打邊撤,也不知道雙方丟下了多少屍體。
其實從炮聲響起,民兵們幾乎不再添柴火,如果日軍在堅持下去,必然會守得雲開見日出,可惜高橋宏建終究是沒有劉楊更陰險。
豹子營衝的厲害,很快就就和鎮南的日軍有了接觸,反正見到牆根就躲,看見人影就開槍,哪怕是看不見小鬼子,開槍就行,隻要是平射,對小鬼子的壓力都很大。
呆在鎮子外麵的張團長有些傻眼,劉楊衝進去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猜測錯了,隻是自己怎麼辦,這時候衝進去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而且很容易和豹子營發生混戰,真要是出現了那種情況,師座估計著能槍斃自己。
此時張團長有些後悔,一個抗命不遵的罪名是坐實了,劉楊去師座哪裏肯定不會說自己的好話,估計著師座會收拾自己,此時此刻,張團長才真是騎虎難下。
日軍徹得很快,丟下了四百多具屍體,終於衝出了白橋鎮,出去之後,這才發現,不但炮兵沒有跟出來,就連坦克和裝甲車也損失了好幾輛,不過此時高橋宏建顧不得輕點戰損,倉皇向牛屯河方向撤去。
其實高橋宏建沒有走多遠,白橋鎮裏麵的濃煙就開始消散了,有準備的豹子營業沒有受多少罪,當濃煙散去,同樣穿著特務營裝扮的民兵和四排出現了,不但繳獲了十幾門各口徑火炮,還繳獲了三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
四排長興衝衝的跑到劉楊麵前,猛的打了一個軍禮:“營座,四排圓滿完成了作戰任務,請訓話。”
“弟兄們辛苦了。”劉楊點了點頭,朝四排的弟兄和民兵打了個軍禮。
四十七分鍾,白橋鎮克複,日軍倉皇而逃,劉楊率領的隻有豹子營和特務營的一個排,還有四百民兵,而損失,豹子營不過戰死了三十多人,四排死傷二十多人,民兵死傷三十多人,日軍卻戰死四百多,傷者無數。
劉楊吐了口氣,心中有些鬱悶,如果張團長能夠聽令的話,高橋宏建可能都逃不掉,縱然不能全殲高橋聯隊,但是也能打個差不多,現在還是讓高橋聯隊逃走了七八百人,好在傷兵很多,即便是去牛屯河大橋,也很難威脅到李虎的土匪軍。
終究不是自己的隊伍,指揮起來就有問題,心中惱怒,卻又無從發作,深吸了口氣:“讓弟兄們打掃戰場,收斂弟兄們的屍體,老李,派人去通知陳將軍,白橋鎮已經光複,請陳將軍過來接受。”
劉楊懶得去再和陳將軍見麵,就在鎮南等待著,很快消息送了過去,連上送消息的時間,也不過堪堪一個小時的時間,而且張團長還沒有動彈。
接到白橋鎮克複的消息,陳將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雖然沒有去參戰,但是陳將軍可一直觀望著戰局,自己的那個團怎麼樣,他不是沒看見,現在就要去麵對了,該怎麼處理張團長呢?
三團作戰一向很英勇,溧陽一戰,張團長更是身先士卒,率部殺敵,一個團打的隻剩下了一半,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更何況張團長也是他看中的將領,真要是要處置,不但臉上不好看,而且勢必影響軍心。
但是不處置,抗命不遵,這也無疑是在打他的臉,而且打的啪啪作響,這個張團長真是個混球。
遠遠地看見劉楊,陳將軍就知道此時無法善了,否則劉楊也不會寒著臉站在鎮外,卻不過來迎他幾步,擺明了是個下馬威。
“師座——”張天章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低眉順眼的湊到陳將軍麵前。
“我的話你也敢不聽了,你膽子可真不小——”陳將軍哼了一聲,臉色有些陰沉,狠狠地瞪了張團長一眼:“一會我在收拾你。”
話音落下,深吸了口氣,大步朝劉楊迎了上去:“劉營長好手段,久聞劉營長善戰之名,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劉楊心中鄙視了一番,臉上卻是淡淡的,隨意還了一個軍禮:“陳將軍誇獎了,我不過是僥幸而已,一點手段上不了台麵,可比不上貴部精銳,更比不上陳將軍治軍嚴謹——”
陳將軍笑容一僵,臉上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果然如傳言一般,是個難纏的主,若是一般人,陳將軍自然不會容忍如此嘲諷他,但是劉楊畢竟不簡單,也不是他可以小瞧的。
吸了口氣,勉強維持著笑容:“劉營長,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還要一起打鬼子,說這些話就見外了,我陳某人向來說話算話,以後但若有戰事,我部必然協助貴部,劉營長盡管放心。”
前倨後恭,陳將軍果然是個人物,劉楊心中讚了一聲,不過知道陳將軍這是無奈之言,看看張團長就知道陳將軍其實瞧不起自己,自然也就熄了討好的心思。
“陳將軍言出必踐,劉楊敬服,不過剛才戰鬥我死了近百弟兄,這筆賬可要好好說一說——”懶得和陳將軍廢話,劉楊幹脆挑明了說。
果然還是要揪著不放,陳將軍臉色一冷,眼眉一挑:“貴部傷亡,我陳某人也是悲憤不已,聽聞貴部最近有些困難,我手中尚且寬裕,願意資助貴部一萬大洋,聊表心意,布置劉營長以為如何。”
張團長必須要保,否則會讓手下的弟兄寒心的,真要是劉楊咬著不放,把話說開了,一個不尊軍令,就足夠槍斃張團長得,陳將軍可不想等劉楊說出來,這一萬大洋就是為張團長買命的。
可惜劉楊家大業大,一萬大洋根本不看在眼裏,更何況劉楊想要的可不是這一筆錢,自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雖然隻是雙方的約定,真要是鬧到軍政部,最後也不過是無疾而終,但是劉楊自然由底氣說話。
眼眉一挑,劉楊吐了口氣,眼光朝張團長望去,重重的哼了一聲:“陳將軍,我尊敬你,可是有些人卻不配讓我尊重,我特務營自如西梁山一來,短短不足兩月,殲敵近萬,但是也是死傷慘重,說句良心話,現在死傷一個弟兄我心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