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軍統的人,西山島上抓了軍統不少人,不過人都消失了,軍統這次將機床扣下,就是在敲打劉楊,這次正好從江陰回來就感冒了,還發燒,劉楊就借此避避風頭,免得成了出頭的椽子。”鄭金鳳歎了口氣,想好好的打鬼子真的好難,總有人打鬼子不行,禍害自己人卻是好手。
鄭海平點了點頭,劉楊可真會找時機,這時候忽然病倒,絕對是最好的手段,心思一轉,籲了口氣:“劉楊有什麼打算?”
使勁的咬了咬嘴唇,鄭金鳳還是有些遲疑,偷偷看了看自己的老爹,到沒看出鄭海平生氣的樣子,終究壯著膽子咳嗽了一聲:“劉楊打算放棄廣德和長興,如果小鬼子打過來,咱們的人也守不住的,不如——”
“放棄廣德和長興——”沒等鄭金鳳說完,鄭海平就哼了一聲,顯然相當不滿:“老子我剛過了幾天當官的癮,這就把我給撤了,劉楊這小子——”
“爹,這不是也是沒辦法嘛,小鬼子虎視眈眈就罷了,現在軍統也盯著,第三戰區也在盯著,都覺得劉楊是塊肥肉,這種情況下,能保得住廣德和長興嗎。”生怕老爹誤會了,鄭金鳳趕忙解釋著,當真是女生外向。
鄭海平雖然臉上有些惱怒,但是並沒有勃然大怒,隻是很不滿,哼了一聲:“你不說我也明白,不過交出去獨立營,就當這麼幾天官,這也太他娘的鬱悶人了。”
“爹 ——”鄭金鳳嘟著嘴喊了一聲,使勁的搖著鄭海平的胳膊,一副小兒女作態。
被女兒搖的晃個不停,鄭海平歎了口氣:“得,都說女兒外向,這句話真有道理,既然劉楊都放棄了,我還能怎麼辦,他爸當兵的一撤,我還不是待巴巴的撤回去,既然要走,那明白就走,我現在去安排一下。”
鄭海平 可不是個簡單人物,有些東西一眼就看透了,其實劉楊現在最大的威脅不是小鬼子,而是身邊的友軍和軍統,從這一點看來,劉楊做得很對,收縮防線,看似退縮了,誰知道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長興待了這段時間,鄭海平可沒有白待著,不但掌握了長興的局麵,而且將長興的商業複蘇了,而且在長興鄭海平可沒少弄到錢,也沒白來一趟。
很快在鄭海平的安排下,長興的一些匠人就被集中起來,這些都是些懂技術的匠人,帶回去都是人才,而且帶走了大半的壯丁,甚至一些商號的老板也都願意跟著鄭海平一起走,也不知道鄭海平怎麼忽悠的。
這一夜長興都在喧鬧中過去了,第二天一早的時候,跟著鄭海平準備離開的竟然到了上千人,還沒有婦孺,而且還帶上了很多物資,特別是糧食,隨著鄭海平一聲令下,隊伍就朝宜興方向撤退。
鄭金鳳躲在 鄭海平的大車上,還是短不了哭天抹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劉楊真的要不行了。
這邊長興的人心懷不安的踏上了宜興的路,而此時軍統的戰強也正領著人趕過來,坦克發出一聲聲轟鳴,張強還不停地催促著,希望能見到鄭金鳳 ,親自解釋,免得留下後患。
隻是張強不知道,從他一出李家港,就已經被段鵬飛的人給盯上了,發現張強正打算去長興,特戰隊的人就策馬飛奔而來,搶在了張強前麵,追上了已經開始撤退的鄭金鳳。
“夫人,軍統的人正驅趕著坦克朝這邊趕過來。”特戰隊員 將情況和鄭金鳳說了一遍。
聽了報告,鄭金鳳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哼了一聲:“軍統的人到還不傻,不過想的也太簡單了,鵬飛,你去告訴秀才,讓他派人把大路給我掘了,就軍統那點人想要填上,咱們早就到了宜興了。”
段鵬飛嘿嘿的一陣怪笑,隨即親自給秀才去說了,秀才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領著新兵營,一營幾百號人甩開膀子,將一條大路給掘出了一條深溝,足足有十幾米寬,還將兩側的河水引了過來 ,坦克是絕對過不去了。
等秀才挖了溝,領著人從新去追趕大部隊的時候,張強也正好領著人開著坦克趕到了長興,但是遠遠地就看見長興關著城門,等到了城門下一問才知道,鄭金鳳已經領著人撤了,還帶走了很多匠人和保安隊的人,如今城中百姓正惶惶不可終日。
張強 有些傻眼,這等於放棄了長興,估計著廣德也不要了,看得出來,鄭金鳳是鐵了心了,一想到等消息傳開,軍統是又扣了坦克,又從特務營奪了廣德和長興,那就等著千夫所指吧。
想到嚴重性,張強第一時間聯係了杭州站的上司張一夫,結果張一夫聽了之後,足足沉默了良久,最終隻是歎了口氣,讓張強不用追了,坦克留在長興就行,然後通知第三戰區來接收長興還有廣德,反正軍統是絕不能沾手,否則才真叫自絕活路。
隻是張強還有些不甘心,竟然沒有聽張一夫的,而是繼續催動坦克,去追趕鄭金鳳,以期能追上鄭金鳳當麵道歉,將段鵬飛偷拍的照片銷毀,不然那東西始終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
但是張強沒有想到,從宜興沒走出多遠,就發現大路上被掘了一條深溝,裏麵還灌滿了水,看著十幾米的溝,張強絕望了,終於知道為什麼張一夫不讓他追了,鄭金鳳放棄了長興,根本不會給他機會見麵,最少坦克是不可能送回去的,坐實了軍統扣留前線隊伍繳獲的坦克的罪名。
張強現在手底下滿打滿算不過三十多個人,想要填平這趟深溝一時片刻是不可能的,而且鄭金鳳既然不想見他,隻怕追上去也沒有好果子吃,最終不得不垂頭喪氣的回了長興。
張一夫很快聯係了第三戰區的潘長官,透過潘長官聯係顧長官,但是卻沒有想到的是,顧長官竟然不肯和他通話,但是卻派了一個師的兵力去駐守廣德,另外一個團駐守長興,張嘴閉嘴不能留下防守的空隙,第三戰區不是接收,而是協防。
到了此時,張一夫怎麼還不知道自己徹底的被耍了,被第三戰區給利用了,結果好處是第三戰區的,黑鍋卻是軍統的,你說這叫什麼事。
張一夫不敢自己被這個黑鍋,立刻向軍統局戴長官做了彙報,結果聽了這些消息之後,戴長官將張一夫破口大罵了一頓。
至於戴長官怎麼解決的,張一夫就不知道了,反正杭州軍統站的經費被減去了三分之一,至於張強更是被發配去了山東日占區,整個李家港軍統站大換血,一個人沒有留下,當然這都是後話。
特務營的人馬不停地向後撤,以丁蜀湖父往西至徐舍鎮,往北連接高騰和橋萬石一線,北邊和李彪的轄區相連,李彪在前黃禮嘉鎮洛陽鎮陽山鎮一線拉開了陣型,隨同曲愛國所領的一營,防守宜興北麵,特務營則在徐舍鎮整備防禦工事,猛虎營則駐守宜興縣城,二營在和橋駐防,將宜興經營成了鐵桶一般。
形式變得越加詭異起來,日軍始終沒有動作,特務營開始全麵收縮防線,並且切斷了與第一九二師和第一四五師的聯係,劉楊的一場病,讓溧陽地區也是暗流洶湧。
不過劉楊此時可沒有多麼高興,鄭金鳳正捏著軍統局戴長官的親筆電文,戴長官親自發來了歉意,說手底下的人不懂事亂來,他已經處理了,戴長官表示歉意,其他的事情隻字未提。
“還是戴長官厲害。”劉楊搖了搖頭,站在窗口朝外望去,自己辛辛苦苦的部的一個局,被戴長官隻言片語就給破了 ,這就是階層不同的原因。
戴長官親自道歉,劉楊還能咬著不放不成,不但如此,劉楊還必須放棄自己苦心經營出來的證據,不過坦克終究沒有白白丟棄,最少自己的病得到了肯定,也就是說自己現在還是個病人,第三戰區司令部行文,讓劉楊好好地養病,暫時不安排任何事情。
隨同第三戰區行文一起來的,還有八萬軍餉,或許是作為劉楊讓出了廣德和長興的補償,甚至可能是六輛坦克也在其中。
“哼,都沒有一個好東西。”鄭金鳳氣咻咻的,嘟著嘴坐在床上,一臉的惱怒。
扭頭看看鄭金鳳,劉楊哈哈一陣大笑,過去將鄭金鳳攬在懷裏,湊到鄭金鳳耳邊說了幾句話,逗得鄭金鳳由咯咯的笑了起來,一時間媚眼如絲,和劉楊滾到在床上——
劉楊的輕鬆來自於短暫的自由,如今日軍沒有動靜,雙方都在保持著克製,誰也沒有把握掀起一場戰爭,而劉楊也需要修整,也需要時間來發展,拖下去是有好處的。
但是劉楊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日軍的平靜很快就會被打破,國軍喪失了最好的機會,第三戰區隻想著固守,但是固守卻是最差的辦法,想要拖住日軍,最好的辦法就是進攻,不停地殲滅日軍,打亂日軍的部署,但是特務營單獨沒有那種實力,所以隻能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