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一枚炮彈準確的砸在了李家崗鎮口的那座機槍塔上,幸好裏麵的士兵早就逃了出來,連自家營座都被人打了黑槍,在留下來不是找死呢嗎。
塵土飛揚,機槍堡轟然倒塌,濺起一片塵埃,所有人都傻傻的看著 那機槍堡,還真開炮呀,於大寶的士兵趕忙鑽進避彈坑,生怕 真的打起來,就連慘哼的於大寶都閉了嘴,這娘們絕對是瘋了。
“還楞著幹嘛,搬上機器咱們走——”鄭金鳳啐了一口,上前一腳將於大寶給踹翻了:“姓於的,我告訴你,再敢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我就直接滅了你。”
此時於大寶可不懷疑鄭金鳳這句話的真假了,麵對著殺氣騰騰的鄭金鳳,遇到報果斷的 選擇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和一個女人打贏了丟人,打輸了更丟人再說真要是動了手,到時候追究其責任來,那他還能跑的了。
隻是鄭金鳳根本沒打算放過他,一口吐沫吐在他身上:“我男人是抗戰英雄,殺了那麼多小鬼子,你們呐,殺小鬼子不賣力,倒是欺負我們抗戰英雄這麼賣力,我呸,你就是個漢奸,誰敢欺負我們就是漢奸——”
這話說的 於大寶一陣憋屈,到底誰欺負誰呀,自己這個慘樣,真是想哭都找不著地,還被罵了漢奸,不過劉楊確實是抗戰英雄,國府受過獎,全國老百姓都知道,於大寶還真沒法反駁回去,誰是漢奸他劉楊絕對不是。
“秀才,我看姓於的就是要破壞抗戰,不讓咱們打鬼子,你給我把坦克都留下,誰又能誰打去吧,我還不伺候了。”臨了,鄭金鳳由發了一陣彪,還真逼著秀才將六輛坦克留了下來。
新兵營撤走了,除了被炸塌的機槍塔,還有被鄭金鳳打傷的於大寶於大營長,另外還有被丟棄的六輛坦克,就擺在於大寶麵前。
明明是天上掉的一大餡餅,可是於大寶不但興奮不起來,反而看著六輛坦克開始發愁,這六輛坦克都是特務營繳獲的小鬼子的,特務營使沒事,送人也沒事,但是鄭金鳳憤而拋棄,誰要是動了可就是事了。
於大寶可不傻,見錢眼開也要看看是不是有這個牙口,這大餡餅裏麵可是藏著毒藥呢,真要是動了,一個欺壓抗戰英雄的罪名就扣腦袋上了,到時候再被有心人一宣揚,老百姓可不管你那個,到時候特務營就成了被欺負的小媳婦,而自己就是大反派。
有道是人言猛如虎,影響一旦大了,到時候這罪魁禍首隻怕隻有以死謝罪了,死了還他娘的沒有好名聲,還不如死在小鬼子手裏,好歹是個抗戰英雄不是。
“營長,那娘們傻了嗎,他們不要坦克可是便宜咱們了——”二連長湊上來,一臉的興奮,比看見小媳婦雙眼還要亮。
本來被打了一槍就一肚子憋屈的於大寶,和那個瘋娘們堵不起那口氣,真要是和鄭金鳳打了起來,那自己這欺淩抗戰英雄家屬的罪名就坐實了,反倒是人家打他一槍,最多就他娘的是個訓斥,這簡直就不讓人活了。
偏偏這時候二連長傻啦吧唧的湊上來,自以為得意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當時於大寶怒氣就上來了,腿受傷了沒辦法,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你哥缺心眼的玩意,還給我樂呢,老子都他娘的快被坑死了,這還是便宜,我告訴你,這是天大的一個陷阱——”
於大寶看的還算是透徹,鄭金鳳這就是留下的一個陷阱,現在吃下這些坦克很容易,但是好吃不好吐,到時候再想吐出來可就辦不到了。
鄭金鳳可是哭著走的,一想起這事來,於大寶就一肚子委屈,自己挨了一槍,自己的機槍堡被炸了,就為了兩台機床,可是扣下機床也不是自己的主意,還不是軍統的人,再加上上麵的默許,可是為啥倒黴的是自己。
這件事不能摻和了,否則一定會倒黴的,劉楊病了,還不知道怎麼樣,這個鄭金鳳娘們就不是個善茬子,到時候別的不說,鄭金鳳真的辣幹子當土匪,到時候傳言出去,那就成了自己逼得了,忽然於大寶真的很後悔摻和這件事,都是那幫子軍統的人鬧得爛事,一想到這,就搖了搖頭:“來人,把坦克給我送去軍統那邊。”
這坦克就是燙手的山芋,誰接誰倒黴,等劉楊好了,就劉楊那個不肯吃苦的德行,到時候你想吐都他娘的吐不出來,非待噎死你不可,這倒黴事還是丟給軍統吧。
話音落下,於大寶憤憤的啐了一口,招呼了警衛兵“還愣著幹嘛,送我去湖州野戰醫院,我他娘的去治傷去。”
其實這一槍並不嚴重,一槍兩眼典型的貫穿傷,隻是流血多點,一般這種傷根本不用去野戰醫院,處理一下,然後上藥包紮就行,當兵的哪有那麼講究,但是於大寶卻必須要走,遠遠的離開這個漩渦之中。
手下人可不管什麼,長官有命令自然執行,很快六輛坦克就送到了在李家港的軍統站,忽然六輛坦克懟開了大門,直接開進了院子,將軍統站的十幾名特務嚇了一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這是幹嘛?”軍統戰的人嗬斥著,又急又怒,要不是不敢隨便找了這些當兵的,隻怕早就罵上了。
“奉我們營座之命,將這些坦克給你們送來,我們營座說了,這是你們扣了劉楊機床的謝禮。”士兵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將於大寶的話丟下,就轉身朝外走。
謝禮?去他娘的謝禮,軍統站的特務們可沒有傻瓜,於大寶不要,給他們算怎麼回事,這絕對是燙手的山芋,不用多想,李家港軍統站的站長就喊上了:“弟兄們,你們於營長呢?”
“我們於營長托幾位的福,被劉楊的女人打了一槍,現在去湖州野戰醫院了。”士兵扭頭啐了一口,先前被特務營的那一般人逼住,自己的營長都被打傷了,卻不敢開槍,這一肚子的憋屈,全都落在了軍統特務身上,就是他們找的事。
軍統站站長愣了一下,眼見士兵們要走,趕忙招呼了一聲:“弟兄們,你們別走呀,這些鐵疙瘩你給我們那不是暴殄天物嗎,還是你們開回去留著打鬼子,這可是多少錢買不來的好東西——”
“得了吧,我們營長可說了,這玩意我們營可不敢留下,你們扣了劉楊的機床,那就再扣這些坦克吧,我們營長差點連命都丟了,你們就別麻煩我們營長了。”士兵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這一下軍統們可就傻眼了,這些玩意給他們都不會開,留在這太礙眼了,這可怎麼辦?
軍統站的站長不敢私自做主,也不敢隱瞞,趕緊的給杭州站的張一夫打了電話,將這裏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
張一夫聽完也懵了,沒想到劉楊的還擊來的這麼快,而且這麼犀利,機床口下是小事,但是扣下坦克,那可就成了破壞抗戰了,你把武器扣下,讓前線的將士們怎麼打仗,到時候鬧大了,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張強,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些坦克給劉楊送回去,決不能在咱們軍統站過夜,否則你就等著背黑鍋吧。”張一夫很精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奧秘,臉色都變了,別說他張強一個地方站長承擔不起這責任,就是他張一夫也承擔不起扣留前線武器的罪名,那可是取死之道。
張強張站長還想說什麼,可惜張一夫已經掛斷了電話,留下張強徹底傻了眼,送回去說起來簡單,可是怎麼送回去,看著這些鐵疙瘩,張強除了大眼瞪小眼,啥招沒有。
“站長,我倒是有個主意——”一名特務湊了上來,小聲的嘀咕著。
“還磨蹭什麼,有什麼主意快說呀。”張一夫說的那麼嚴重,張強可不敢怠慢。
特務幹笑了一聲,撓了撓頭:“站長,他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當兵的能開過來,就一定能開走,隻要給錢讓他們心動,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倒是個辦法,張強點了點頭,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猶豫了一下,當時就招呼自己幾個得力的手下,帶上五百大洋,直奔軍營而去。
張強走了沒多久,忽然間從鎮子北邊竄出來一夥人,大約有十幾個,帶頭的可不是段鵬飛還有誰,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中一個挎著相機的人。
段鵬飛帶著人出現在了軍統站不遠處,揮了揮手,幾個狙擊手很快就占據了製高點,剩下的人擁簇著那個挎著相機的人,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軍統站,花機關對準了那些軍統特務,一個個殺機騰騰的。
不過段鵬飛沒殺人,隻是那個挎相機的人對著坦克照了幾張相片,當然也給幾名特務留了照,拍的還不錯,幾個特務有心阻止,但是才上去,話還沒說完,就被特戰隊的一群家夥打的皮青臉腫的,眼巴巴的看著這群人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