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蠻表現出堅毅的神色來,讓他安心,“事情我都記住了,也定會辦妥,你放心就好。”
宇文嘯點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深深凝望一眼,“那我走了!”
“萬事小心!”落蠻緩緩地放開他的手。
宇文嘯嗯了一聲,收斂眼底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凝之色,一轉身,大步下樓去。
他帶著黑影和五個鬼影衛走了,留給落蠻的就是虎狼犬和幾個鬼影衛,還有一群女眷。
宇文海如今是太子,不會離京,他還要和蘇負傾看著兵部衙門,隨時等待調度。
蝗災還在持續,京兆府臧大人負責京中治蝗,獻帝爺也下旨給各州府,全力滅蝗。
北唐為了蝗災和洪災已經焦頭爛額,誰能想到邊疆這個時候會出問題?
裕親王召集了心腹,在府中商議。
自打從宗府出來之後,他一直都十分低調,除了在府中痛斥幾句之外,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憋屈了這麼久,接到邊疆的消息,他終於如釋重負。
聖上會放他出來,出於什麼原因,他知道,不外乎是軍中沒有出色的武將,加上他舊部多,一旦與北漠開戰,他必定會被起用,到時候和北漠裏應外合,拿下北唐之後,再割讓幾座城池,他便可穩坐帝位了。
雖說會損失幾座城池,可那遲早都會奪回來的。
若不這麼拚,等宇文海登基之後,他連命都保不住。
宇文嘯早就知道雪狼峰上的事情,他又過繼了皇長房,必定會替那殘疾廢太子複仇。
不管是為了皇位,還是為了活命,他都必須這樣做。
“父王,到時候我一定要殺了蘇洛蠻,殺了宇文嘯,把他們千刀萬剮!”
議事之後,宇文毓咬牙切齒地道。
裕親王狠意頓生,“不用你說,為父絕不會放過他們父子。”
宇文毓在外一段日子,東躲西藏,嚐遍了人情冷暖,加上郭氏的事情讓他聲名狼藉,他對宇文嘯和落蠻已經是恨之入骨了。
裕親王則更甚。
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圖先生躬身,“王爺,世子,請稍安勿躁,北漠兵臨城下,宇文嘯父子則再無活路,北唐如今的國力,便無蝗災洪災,也打不過北漠的。”
裕親王看著圖先生,微微笑了起來,“先生籌謀多時,最有用的棋子,便是朱國鋒了,辦得好!”
圖先生微怔,隨即掩了眼底的異色,“是……是的,卑職早覺得此人大有用處。”
宇文毓也拱手,“我對先生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圖先生微微笑,“世子過獎了!”
心下,卻暗自詫異,朱國鋒不是王爺安排的嗎?怎麼是他安排的?
既不是王爺,也不是他,那麼,朱國鋒是被北漠收買了?北漠與王爺結盟,理應告知此事,但北漠沒有。
北漠人暗藏私心了,那事成之後,北漠人是否隻甘心要幾座城池?
北唐軍是不可能打得贏北漠人的,如果北漠人失信,那麼王爺……
圖先生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當即拱手,“王爺,卑職明日要前往懷江一趟,找到朱國鋒,一旦朱國鋒被人找到,則獻帝爺必定會知道我們從中搗鬼。”
裕親王想想也有道理,“好,你馬上前往,等本王領兵出征,你再隨軍而去。”
圖先生躬身退出。
翌日,圖先生暗中收拾了細軟,策馬離開了京城,奔赴北漠去了。
良禽擇木而棲,既然北唐注定要敗,還不如先投靠了北漠,一旦北漠一統北唐,他必得重用。
圖先生是裕親王最得力的謀士,他離去,裕親王便等同廢了。
裕親王還渾然不知!
過了幾天,江北府傳來急報,說北漠人在邊境集結,有進攻之勢。
安豐郡王宇文嘯已經派往直隸治蝗,如今京中能擔任大將軍的武將不多,以前的肅親王如今是太子,是儲君,聖上年邁,他自然不能帶兵出征。
武將袁侯雖得軍心,但因之前犯事,已經派往別處。
雲王也在懷江治水,調回來需要時間,一來一回,耽誤了時候。
所以,果然如裕親王所料,聖上讓他戴罪立功,授予虎符,任征北大將軍,即日出發。
重新得到重用的裕親王,氣焰頓時高漲起來,領旨出宮,便大肆召集舊部。
但說來也怪,他的忠心舊部,卻在近日軍中的集訓中出了一些小意外,被火藥炸傷,兵部便提拔了幾人替代他們的先鋒位置,和裕親王一同出征。
裕親王已經無暇理會是否真正的意外,命人知會他們,傷愈之後,即刻出發與大軍彙合。
他如今,渾沒把宇文海放在眼裏,尤其兵部安插的那幾個人,分明就是他自己的人,怎麼可能重用?等舊部來到,他會把他們全數打回。
陣前點兵,裕親王父子便即刻奔赴邊境。
隊伍行軍,需要經過直隸,且需要在直隸紮營一晚,因為直隸也有軍隊,會與主力部隊一同出發,同時,要讓糧草先行,所以,必須在直隸耽誤一晚上。
而宇文嘯和鬼影衛,早就在直隸等他了。
軍中的人事變動,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人也是他安插進去的,守著各方位置,宇文嘯趁黑潛入,有內應相助,並未驚動任何人。
帥營外,把守的是裕親王的人,宇文嘯和鬼影衛仿佛是從天而降,他們還沒能出聲,便已經迅速被宇文嘯製服。
宇文嘯掀開營門,大步進去。
裕親王剛脫衣就寢,見有人直闖帥營,大怒,“大膽,不曾通報……”
一把寒芒閃閃的劍架在了裕親王的脖子上,話沒成句,便被逼了回去。
“是你?”裕親王眸色森冷,怒火漸生,“你膽子真大,敢私闖軍營,你是有幾顆腦袋?”
“王爺,得罪了!”宇文嘯沒與他廢話,一聲下,黑影帶著鬼影衛上前逮住了他。
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裕親王便武功高強,也不敢亂動,且他是聖上欽點的征北大將軍,他不信宇文嘯敢對他怎麼樣。
“你擄劫征北大將軍,可知是死罪?”裕親王冷冷地道。
“知道,事態緊急,還請伯父恕罪。”宇文嘯看黑影已經把人捆好,才收回了劍,看著裕親王,“得罪了,我們的人會送伯父回京的。”
“回京?”裕親王狂妄一笑,“本王隻要大叫一聲,你們便死無全屍,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裕親王一點都不擔憂自己的處境,這般合作,隻是想知道宇文嘯的意圖,他有聖旨在身,宇文嘯不敢對他怎麼樣。
“叫不了!”黑影手中的動作十分迅速,給裕親王的嘴巴塞了一塊爛布,隨即一條手指粗壯的繩子勒住嘴巴,繞了三圈在腦後打了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