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嘯和落蠻帶著袁侯一路往京兆府而去,路上皆遇到明著暗著的衛士阻攔,雖不說艱難,但是也頗費周折才到了京兆府外的大街。
遠遠地,看著吳威鎮帶著大理寺的人守在了門口,而褚家的親族子弟也帶著一幫人守著,形成夾攻之勢。
落蠻已經打得有些氣喘籲籲了,看到幾百人守在京兆府的門口,而京兆府的人都蒙圈了,不知道咋回事的樣子,她壓了壓胸口,呸了一句,“褚家是要傾全族之力來圍剿我們嗎?”
宇文嘯執著韁繩,瞧了她一眼,唇瓣上掛著淺淡的笑意,“怕嗎?”
落蠻衝他意氣風發地一笑,“怕什麼?好久沒和你並肩作戰了,真懷念啊。”
越危險,越要表現輕鬆,這是他教的。
袁侯苦澀地看了宇文嘯一眼,真是奇怪,往日看他,哪裏都不順眼,如今看他,卻覺得哪裏都閃著光芒,無比的出色。
人的眼睛,真的很容易被怨恨所蒙蔽。
宇文嘯喚來虎爺,輕聲交代了幾句,虎爺還仿佛是真聽懂似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虎頭。
褚韞先帶人圍了過來,一聲令下,“拿下凶手袁奇!”
袁奇是袁侯的名諱,多少年,不曾有人直呼其名,如今乍聽,袁侯竟差點忘記了是說他,眼底陡然地一沉,策馬而上,和宇文嘯幾乎是同時出手。
吳威鎮也率人過來了,他離開京兆府的門口,京兆府的官差捕快也迅速圍住門口,靜觀其變。
臧大人坐在前堂下,眸光如電地盯著外頭的動靜,他身前站著數人,隻等袁侯進門,就立刻關上京兆府的大門。
案情如何,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袁侯殺了褚宴,而宇文嘯帶著袁侯前來投案,這案子,他接定了,也必須要由他來接。
他目前不能出手,袁侯最好是自己走進來投案自首,但若世子不敵,袁侯要被人搶走,他京兆府也必須要出手,所以,他召集了京兆府四大高手在身邊列陣以待,關鍵時候要出手。
至於外頭,對方人多,而宇文嘯派了大部分的人在袁府那邊,如今人手遠遠不足,但勝在下場的都是高手,宇文嘯和吳威鎮打了起來,高手過招,一眼便可看出高下來,吳威鎮不是宇文嘯的對手,但是,大理寺勝在人多,糾纏得宇文嘯分不開身。
落蠻和雪狼依舊是打配合,因她流雲袖寬大,眾人隻道利爪是她的武器,但這武器也著實厲害,一抓一撓,就是幾道血痕,痛徹入骨。
黑影閃電也被褚韞所帶來的人纏住,袁侯雖越戰越勇,但是,這樣的前後圍困,卻讓他無法闖進京兆府的大門。
褚韞策馬在旁邊大喊,“宇文嘯,袁奇殺了我的兄長,大理寺奉命緝拿他歸案,你助他逃脫,是包庇凶手,你馬上退開,本官可網開一麵,不稟報聖上。”
戰圈外頭,有很多百姓觀望,聽得說袁侯殺了褚家的人,都十分震驚,畢竟,褚家與袁家都是京中四大家族的人,這兩個家族是要鬧掰了嗎?
宇文嘯於圍困之中,高聲道:“什麼包庇凶手,袁侯要到京兆府自首,大理寺派人攔截,是什麼意思?大理寺這是要搶犯人啊?”
褚韞怒道:“苦主已經到大理寺報案,大理寺自當受理緝拿凶手。”
宇文嘯反擊,“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都是褚家的人,褚家不宜接此案,還請褚大人速速退開,不要阻止袁侯投案自首,此案另有內情,大理寺搶奪袁侯,是要殺人封口嗎?”
一頂殺人封口的帽子扣下來,且他聲音很大,在場眾人都能聽到,褚韞越發的大怒,咬牙狠道:“都給我上,務必拿下殺人凶手!”
褚韞一口一句殺人凶手,在吳威鎮所帶領的大理寺刑捕耳中聽來,是使命一般不可違抗,頓時使出了渾身解數,一時,逼得袁侯節節後退,差一點幾乎擒住了他。
臧大人在裏頭看得臉色凝重,手又兩次抬起來,但最後還是緩緩地放下,繼續盯著外頭看。
打鬥之中,褚家再來了一波高手,他們來勢洶洶,上場就主攻袁侯,袁侯雖有閃電和黑影幫著,但是,對方來的都是褚家養著的絕頂高手,且圍攻的人也太多,讓三人一時無法應對,一條鐵鏈淩空朝袁侯抽了過來,眼看就要纏上袁侯的腰,一旦纏住,袁侯定必落在他們的手中。
宇文嘯於圍困之中回頭一看,頓時吹了口哨,虎爺立刻跳起,撲向袁侯,一口咬住鐵鏈一拽,再屈下前爪,拱起袁侯於背上,宇文嘯大喊,“侯爺,抱住虎爺!”
袁侯倉皇之中,一時不知所措,聽得宇文嘯喊,立馬就伸手抱住了虎爺的後背,虎爺幾個跳躍,撞翻了幾人,直奔京兆府大門而去,刀劍襲來,虎爺的腦袋上中了幾刀,鮮血溢出,但它並未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狂奔,一步,兩步,三步,竄進了京兆府的大門。
臧大人一聲令下,“關門!”
四大高手立刻上前,京兆府的兩扇朱紅色大門被推上,所有的刀劍都被擋在了外頭。
褚韞大怒,“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他下馬,大步上前拍門怒吼道:“臧大人,聖上有旨,著大理寺審理此案,你若接下此案,則是違抗聖旨!”
京兆府無人應答,甚至一點聲響都沒有,宇文嘯淡淡地上前,“褚大人,聖旨何在啊?若拿不出聖旨來,褚大人就是假傳聖旨,罪犯欺君。”
褚韞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盯著宇文嘯,“你以為你能保得住他嗎?簡直不知死活。”
“你們為何阻止袁侯投案自首?莫非此案果真有內情?”宇文嘯高聲說。
褚韞盯著宇文嘯,臉上肌肉抖動,怒氣在眼底形成了風暴旋渦,“你本可以袖手旁觀,偏生要多管閑事,看來,褚家對你果真是太仁慈了。”
宇文嘯微微一笑,“本世子很想看看,當褚家不仁慈的時候,會使出什麼樣凶狠的手段來對付我。”
落蠻收了利爪牽著自己的馬兒上前,看著褚韞冷道:“看來,你是習慣把褚家當做皇家了,希望你還記得,這天下如今還是姓宇文的,不是姓褚的,褚家野心,雖是人盡皆知了,可你這般不知掩飾,以下臣的身份威脅親王世子,以下犯上,你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