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算計

看秦朗這麼幹脆利落的將韓如飛封閉了聽力,自己又是生死都拿捏在別人手中,觀勒便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老實交代。

“這種能力是我家族天生的,那黑霧具體是什麼,因為家族記載早已殘缺不全,所以來源已經沒辦法再探尋了。”

“甚至於就連黑霧被祖上叫做什麼老衲也是不知,後來我給它取了名字,叫做輪回煞。”

“被這黑霧包裹起來之後,會被黑霧吞噬掉,連屍骨都剩不下,究竟是個什麼原因,老衲也不知。”

“老衲隻知道,這黑霧威力巨大,但卻傷人傷己,一個人一生也不過隻能催動數次罷了。”

“且這黑霧,隻能是老衲這一脈的人才能催動,旁人沒辦法修習,也沒辦法驅使。”

他說罷像是生怕秦朗誤會,急忙道:“老衲沒有說謊,說的都是真話,若不然便告訴秦國師,不會隱瞞了。”

秦朗挑了挑眉,又道:“那方才這黑霧把你包裹起來,為何你未受其害?”

“這……”觀勒眼神閃了閃,看秦朗似笑非笑的模樣打了個激靈,不敢再隱瞞,道:“都是因為我祖上傳下來的一樣東西。”

“若非有他,老衲也不敢用黑霧來保護自己。”

“東西呢?”

觀勒內心極其不情願,可卻不敢表露分毫,頓了頓還是咬著牙忍著痛從懷裏扒拉了半晌,扒拉出一個似玉非玉似鐵非鐵,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玄色小瓶子,掉在了地上。

“就是這東西,這瓶子是老衲這一脈的寶物,代代相傳隻傳給族長。”

秦朗看著那小瓶子半晌,卻沒伸手去撿,淡淡的道:“把你所有會的心法秘術都交出來。”

“那……老衲交出來了,秦國師可否留老衲一命?”

“你是在跟我談條件嗎?”

秦朗臉上的笑容淺淡,可偏偏在觀勒看來卻無端讓人覺得渾身發冷,急忙搖了搖頭。

“不敢不敢,老衲這就交出來。”觀勒說罷頓了頓:“老衲說會心法秘術不少,這裏既無錦帛又無筆墨,無法記錄啊。”

“無妨。”秦朗從係統空間裏掏出一張梨花木方桌和椅子放好,又拿出一遝宣紙,再取出筆墨,微微一笑道:“想來這些足夠用了。”

看他這般憑空取物觀勒瞳孔縮了縮,急忙點了點頭賠笑道:“是是是,秦國師不虧是仙人子弟,這一手須彌芥子果是仙人術法。”

“老衲這就背來,還要勞煩秦國師記錄一下。”

說罷,他強忍著疼痛,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為難的道:“秦國師,老衲失血過多,這會讓渾身無力手腳發軟,不知秦國師能否為老衲包紮一下?”

“實在是老衲害怕因為身上的傷,耽擱了為國師辦事。”

秦朗淡淡的看了他片刻,從懷裏摸出幾枚銅錢,朝著觀勒幾處穴道急射而去,頃刻間,便將他穴道點住止住了血。

被他那一眼看的渾身一抖,觀勒再也不敢作妖,老老實實的走到桌邊盤腿坐下,開始背誦心法秘術。

隻不過才開口說了一個字便被秦朗打斷了:“你要知道,我捉了你興元寺不少門人子弟,也曾逼供詢問過,所以你那些心法是真是假我一聽便知。”

“你可莫要自誤,丟了你這唯一的活命機會。”

“若是再敢以惑心之術迷惑本國師,本國師便直接送你下黃泉。”

他這話一出,觀勒登時渾身一抖,冒出了一頭冷汗。

在與秦朗交談的時間裏,他以說話來催動惑心之術,可不知怎的竟是對這少年國師一點用處都沒有,當時便嚇得不行。

原本以為這少年國師沒有察覺心下僥幸,卻不料竟是早早便被人看穿了。

隻他卻是不知道,秦朗抵擋的也是好生辛苦。

若非先前火尋漪瀾摁著讓他認真學了整理之後的惑心之術,怕是早就著了這老禿驢的道兒了。

這老家夥會的東西不少,還詭異的很,若是沒把他掏幹淨了便直接弄死有些可惜。

可這老東西不老實,即便是雙手手指都碎掉了又受了重傷,還敢悄無聲息給他下套,真是找死!

若不是還要逼問那些心法秘術,他早就一刀將這老東西腦袋砍下來了!

觀勒被嚇得不輕,生怕真的丟了性命,所以不敢再作妖,背心法秘術之時倒沒做什麼小動作,而是老老實實的將真的心法秘術給背了出來,以換取活命的機會。

其他東西秦朗不了解,但是有關於惑心之術惑心之曲因為先前逼供倭國細作,倒是了解的不少。

他聽了這些沒問題,想來其他那些觀勒也不敢做手腳,這才放下心來。

觀勒原本背的不快,生怕秦朗趕不及寫,被他說了之後便加快了速度,沒多長時間便將所有的盡數背出。

秦朗吹了吹墨跡,將寫滿了心法秘術的紙張放回到係統空間裏,這才看向了被他封閉了聽力的韓如飛。

這韓如飛……究竟是放還是殺,他有些猶豫。

先前不知他身份之時,還真是沒想過殺他,隻想著收服他。

可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他卻是想著等兩人兩敗俱傷之後出來撿便宜,把兩人直接弄死拉倒。

隻他在一旁看了半晌,大約明白了韓如飛應當是弄不過觀勒那老禿驢的。

所以他也怕老禿驢弄死了這廝之後,操控那黑霧胡亂飛,自己不小心中了招,這才暗中偷襲了老禿驢一把。

觀勒這老禿驢他是了解了,整個兒就是個貪生怕死,為了活命連靈魂都能賣出去,寡廉鮮恥之輩,且根本不似傳聞中那般心思深沉辦事謹慎。

反倒是韓如飛這廝,心智不亞於他,不是個好對付的。

他與自己同行,對自己也算了解,所以那些對付觀勒的手段對他未必有用。

若是想靠嚇唬忽悠,怕是難以成功。

他對花海閣又是萬分垂涎,所以不可否認的,他對韓如飛提出的條件十分心動。

但他卻信不過韓如飛,不信他真的會歸順自己。

這家夥連神霄宮的喚雷之法都會,誰知道他會不會昭玉宮的蠱毒之術?

萬一這廝連昭玉宮的蠱都會,他用蠱控製這廝豈不是一場笑話?

秦朗蹙著眉,漫不經心的從懷裏摸出裝著蠱蟲的小竹筒,倒出一隻蠱蟲在觀勒驚駭的目光中,把蠱蟲彈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既然知道我,想來也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必這般驚訝。”

“若是你真心歸順於我,這東西即便存在於你身體裏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反倒能讓你萬毒不侵,對你有好處。”

“若是你不真心歸順於我,那便沒辦法了,我這人向來多疑,更何況你先前還不止一次對本國師出手,若沒點製衡你的手段,本國師豈能放心。”

觀勒驚駭欲絕。

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昭玉宮的蠱蟲,即便他遠在倭國也是聽說過的。

不論是誰中了這玩意兒,生死都在蠱師一念之間,哪怕遠隔萬山千水想要逃過也是徒勞。

他是不想死,可中了這玩意兒,跟死有什麼區別?

雖說他求饒,雖說他說著甘願做狗,可卻沒想著真把自己的性命交托與旁人手中。

“國師……”

秦朗淡淡的看著,雙手負在身後,俊美至極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衣袂被微風吹起,看起來果真是一派仙家子弟飄飄欲仙的架勢。

可在觀勒看來,卻如同九幽之中爬出來的魔尊魔王一般。

“你這般抵觸,可是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騙我?隻是為了暫時能夠逃過一劫,留的一命?”

“怎……怎會……”觀勒強笑道:“隻是老衲自小便怕蟲子,所以一時間才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秦朗看著白嫩的蠱蟲爬啊爬啊,鑽進了觀勒的耳朵,這才笑了起來。

“無妨,以後便不會再怕了。”

“是。”

觀勒低頭,眼中掠過一抹陰狠,嘴唇無聲的動了幾下,原本纏繞在韓如飛腿部的黑霧忽然凝聚起來,如同一條長蛇一般,朝著秦朗急射而來。

偏生秦朗麵對著觀勒,背對著韓如飛,根本看不見這一幕。

原本觀勒就是盤腿坐在地上,這會兒又低著頭,秦朗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沒看到他看見黑霧衝秦朗急射而來的那一刹那,臉上陰狠的笑意。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即便以秦朗的身手,也是絕對躲不過去的。

就在黑霧快要纏上秦朗雙腳的時候,觀勒抬起了頭,對著秦朗咧嘴笑了起來。

笑容裏有快意得意,也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更有令人心驚的狠戾。

物部氏家的那小輩能夠抵抗,是因為他這一脈與物部氏本就是仇敵,互相敵對這麼些年,即便沒尋到能夠消滅那些黑霧的辦法,也能抵抗一二。

可這大唐的秦國師,即便他是仙人子弟又如何?

他怕是從未見過這樣的攻擊手段,又從何抵擋?

原本還想著,能夠把這小子哄住,從他那裏套來有關於成仙得道的秘密,看他竟然想要掌控自己的生死。

那麼……也就隻能送他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