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韓如飛的話,秦朗是要多驚訝就有多驚訝。
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也不算是無跡可尋。
就比如,一開始的時候這人總不愛說話,花鐵錘說他一直都是這樣,寧可將要說的話寫下來交於他們,也不肯多說。
更甚者,就連花海閣內部開會,也是第一天提出各種問題,第二天拿著韓如飛的小紙條來看如何解決。
如此看來,定是韓如飛剛到大唐之時漢語不夠流利,怕露出破綻,所以才盡量減少說話的機會。
再比如,堂堂花海閣副閣主,竟與遠在萬裏之外的倭國人有了不可調和的仇恨。
即便是花海閣在倭國有分部,可到底倭國附近,也不過幾個小國家罷了,且還是不成氣候的小國家。
對比倭國這邊,在大唐甚至於大唐附近的那些國家可卻要強大的多了。
更甚者,就連大唐國土的麵積,大唐境內各郡各州乃至於縣城鎮子,都夠花海閣忙活得了。
與大唐接壤的,還有東西突厥,更有西域諸國,不必倭國這等屁大點的小地方來的有價值?
這些地方,隨意派來幾個花海閣的弟子便能駐守得了,用得著他堂堂花海閣副閣主操心?
或者說是涉足?
隻是他不明白,這韓如飛究竟是怎麼憑借倭國人的身份,在中原之地混的風生水起,還學了神霄宮的獨門術法,更將花海閣這樣一個龐大的情報機構掌握在手中的?
自己一個帶著係統的穿越者,都特娘沒他這麼傳奇!
這韓如飛,拿的真是妥妥的男主劇本啊!
身負血海深仇遠走他鄉拜師學藝,多年後學藝有成,學得滿身本事掌握龐大的勢力,尋到仇人報仇雪恨……
秦朗想起前世看的那些小說中,隻有氣運之子才會有這樣的身世家仇經曆,一下子心塞了自閉了。
不提秦朗這廂滿臉鬱悶,隻說觀勒聽了韓如飛的話之後,知道了今日不能善了,便也不再勸說,嘿然一笑。
“既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等你死了,等老衲料理了那些唐人,便送你剩下的族人去陪伴你,免得你在黃泉路上太過孤單!”
原本這觀勒便長相不善,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慈悲麵相,這會兒被激怒了,臉色扭曲的更是如同九幽厲鬼一般。
說罷他便不再留手,全力攻擊韓如飛,甚至不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寧可拚著受傷也要脫離戰圈。
韓如飛一時間被他瘋狂的攻擊搞得手忙腳亂,險些被他一掌拍在胸口上。
觀勒這老和尚功力可謂是深厚無比,若是讓他這般拍上一掌,即便不會震斷韓如飛心脈,也會把他擊成重傷。
若是韓如飛受了傷,便再也不能纏住觀勒。
哪怕就是秦朗,身上帶著出自係統的防護玉墜,也不敢說能接下的觀勒那般詭異的攻擊,更別說毫無防護之力的韓如飛了。
隻想一想,當初襲擊秦朗的那些人,不過是觀勒門下的弟子罷了,那些手段學的再好,也定然比不上觀勒。
即便那般,也給秦朗帶來很大的威脅感,更莫說是觀勒親自出手了。
若是讓觀勒這老家夥騰出手來施展出那手詭異的攻擊手段,韓如飛必死無疑。
秦朗悄悄從懷裏摸出一柄匕首來,打算瞅個好機會便上去幫忙,盡量一擊必殺解決觀勒,不給他施展詭異手段的機會。
隻他匕首剛拿出來,還沒等他上去,便看觀勒冷笑著脫離了戰鬥,兩隻手掐著奇怪的印訣。
秦朗心中警兆猛然升起,一股危險的感覺讓他汗毛乍豎,當下不敢再耽擱下去,身形爆退一直退出到不再讓他心生警兆的地方為止。
那種危險的感覺沒了,秦朗這才惡狠狠的在心中罵道:還特娘的是範圍攻擊,真是日了一百隻哈士奇了!
本來這種攻擊手段就足夠厲害了,還特娘是群攻,這若是興元寺弟子人人都會,到了戰場上與大唐軍隊撕殺,大唐豈不是要損失慘重?
奶奶的!
隻他才在心中嘀咕了兩句,便看到場中的韓如飛,也冷笑著掐著一種奇怪的印訣。
秦朗可以十萬分肯定的說,這印訣絕對不是神霄宮召喚雷電的印訣。
他在神霄宮待的時間雖說不長,可神霄宮的長老們卻是基本都跟著他出山了,專門保護他。
神霄宮的手段術法,他不說學了個十成十,可八九分還是有的,卻從未見過神霄宮有這種印訣。
且秦朗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他總覺得,韓如飛掐的印訣與觀勒的好似有幾分相似之處。
“又是這個攻擊手段嗎?”韓如飛冷笑:“觀勒,你是不是隻會用這一種手段攻擊?”
“當初我物部氏的人,幾乎全都是死在你這種攻擊之下,你以為我來找你尋仇,會不防著你嗎?”
“你盡管來攻,若是能殺死爺爺我,這仇不報也罷!”
觀勒頓了頓,眯著眼看向韓如飛,渾濁的老眼中寒光閃閃,殺氣四溢。
“那你就好好看看,好好試試,老衲能否殺了你!”
秦朗聞言瞪大了眼睛。
當初觀勒派去大唐的興元寺弟子埋伏攻擊他,因為他感覺到危險,所以第一時間便直接把人弄死除去危險源,免得真陰溝裏翻了船,被人弄死了。
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沒看到過,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究竟是怎麼攻擊別人的。
若是能夠知道,並且將這攻擊手段吃透,再對上觀勒或者是興元寺弟子,也不必害怕這一招了。
對於吸引觀勒全部火力,並且給自己提供如此便利的韓如飛,秦朗除了感激之外,也隻能在心裏跟他說聲抱歉,再多卻是沒有了。
若韓如飛是個漢人,秦朗定然不會看他一人對上觀勒。
即便真的沒辦法,隻能看他對上觀勒,也會心生愧疚。
可,韓如飛是個倭國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眼下韓如飛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報仇上,所以對於大唐來說,他是友善的,可以合作的。
可若是他將觀勒除去,甚至於讓倭國改天換地之後呢?
掌握著花海閣那樣龐大的勢力,他會不垂涎大唐?
會不對大唐動手?
秦朗從不將主動權放在別人手中。
所以他不信韓如飛,所以即便看他對上觀勒,即便先前說好聯盟,此時也寧可躲在暗處不出手,看他們二人兩敗俱傷。
這是最完美的做法。
他沒把握接下觀勒那詭異的攻擊,且韓如飛與他說不得也是半斤八兩,難對付的緊。
既如此,他自然要讓狗去咬狗,等兩隻狗打的頭破血流之後,他再出來撿便宜。
說話間,觀勒手中的印訣不斷變幻著,隨著他印訣變幻,他與韓如飛兩人所處之地,竟忽然平地起風。
一股股冷風刮起,將兩人的衣衫吹得颯颯作響,就連秦朗距離兩人甚遠,都感覺到了那種刺骨的寒意。
秦朗挑了挑眉。
莫不是除了自己能夠召喚‘天火’之外,還有人能千裏冰封不成?
若真是那種可以把人冰封起來的術法,怪不得自己會感覺十分危險。
比起自己召喚雷電和召喚天火,明顯這樣把人冰封起來的術法更難對付。
畢竟不管是雷電還是天火都有跡可循,隻要速度夠快都可以躲過,可這冰封卻是沒辦法躲避的。
忽然間,秦朗盯著兩人的眼睛猛然一縮,渾身冷汗直冒。
娘的,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