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自來便不是什麼心思單純之人,花如蘭縱橫江湖這麼些年,又是在花海閣這樣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
雖說一開始秦朗下手狠,可打到後來,且花如蘭漸漸清醒過來之後,其實他已經在收著力道了,這點花如蘭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他一邊逃竄一邊向秦朗求饒。
他知道今天這頓打,純粹是自己活該,自作自受。
原本都已經達成共識互相裝作不認識,自己還偏偏鬼上身似的非要挑釁秦朗,被揍得不冤!
後來秦朗那話雖然沒說完,可花如蘭已經知道秦朗不打算和他計較,準備收手了。
這個時候白秀成跑出來當好人,倒是生生硬插了一腳,從秦朗這裏賺個了麵子,從花如蘭哪裏賺了個人情。
秦朗與花如蘭對視一眼,紛紛在心裏冷哼一聲:真是好打算!
對於白秀成跑出來硬插一杠子的事,秦朗倒還好,畢竟已有猜測,這場爭鬥本就是她搞出來的,可花如蘭心裏卻有些不大爽快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是她淨蓮宗新近要籠絡引進的有錢人!
若他真是有心,做為莊子的主人,方才就不應該讓兩個客人大打出手!
再說即便阻攔不住,要求情也得早些開口,都特麼打完了出來裝個屁的好人!
縱使花如蘭心裏掛著大寫的MMP,臉上還得笑嘻嘻捏著鼻子認下這樁人情,衝白秀成拱手道:“多謝白兄替在下求情,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客氣什麼。”白秀成臉上笑意越發濃厚:“你們都是我的客人,這些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這下子花如蘭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讓他違心的再恭維,他沒這個心情也是在不願意,能說一聲謝已經是頂了天兒的好,是以便隻能閉口不言。
秦朗就更不用說了,愈發覺得白秀成這人明明是個女人,可這心比大男人都黑,更是懶得搭話。
看兩人都不說話,白秀成也不介意,隻笑著再次請眾人入廳。
他們出去打了這老半天,台上的舞姬舞娘卻好似根本沒受到什麼影響一般,仍舊是一個接一個的上。
才剛到了大廳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的樂聲,隻好似與先前聽得有些不大一樣,秦朗頓時警惕起來。
康格一直都在注意著秦朗,是以沒錯過他瞬間變化的臉色,也跟著警惕了起來。
但是其他人,包括花如蘭在內,卻對白秀成連最基本的防備都沒有,還不住口的稱讚這樂聲好聽的緊,著實讓秦朗和康格兩人無語。
回到桌邊坐下,眼睛看著與方才風格迥異的舞蹈,耳中聽著樂聲,秦朗實在害怕再次不知不覺中招。
皺眉思忖半晌,裝作對樂聲癡迷的很,拿起筷子和著樂聲敲起碗碟。
這還是上次白秀成對付他時用的招數,現在自己拿來用用,也無甚不可。
隻是他敲碗碟和樂聲,卻總是敲不到點上,本來悅耳動聽的樂聲頓時被破壞了不少,因此還被花如蘭不滿的瞪了一眼。
秦朗真是氣的要死!
要不是自己,說不定這王八蛋今天得把自己和花海閣都賣給白秀成了,還敢瞪他?
滿眼冷意,惡狠狠的瞪了回去,警告花如蘭莫要惹他。
一看他這副要吃人的模樣,花如蘭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急忙挪開視線,不敢再與秦朗對上。
麻蛋的,今日遇著秦朗,算自己倒黴!
他這剛被狠狠的揍了一頓,實在不想再招惹這黑心混賬。
未免自己糟心,還是無視他吧!
自秦朗開始敲起碗碟和樂聲,白秀成便皺起了眉頭。
他不知道這秦毅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出舞蹈和曲子本就有問題,是惑心的曲子。
方才他們出去,本來排在第三波的舞蹈也挪到了後麵,直到現在才上來。
哪知被秦朗這般一敲,明明沒有多大聲音卻將曲子破壞的徹底,想要靠這曲子將秦朗等人控製住,卻是不能了。
白秀成看向秦朗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要搞破壞?
得看看他答不答應!
“秦兄,這曲子怎麼樣?”
“這可是在下專門為秦兄所做,若是秦兄喜歡,在下便心滿意足了。”
若非今日在莊子上看到花如蘭和自家昭玉宮的弟子們,秦朗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什麼專門為他而做?
怕是本就是淨蓮宗內用來蠱惑信眾的曲子吧!
“喜歡!”秦朗嘿嘿一笑,端起旁邊的酒杯朝白秀成舉了舉:“白兄這樣有心,在下怎能不喜歡?”
他可不是喜歡到了骨子裏麼?
既然這般喜歡用催眠來控製人,不知當她自己被最擅長的手段控製之後,又會是什麼模樣。
他表現的似是極為喜歡這曲子,剛跟白秀成喝了一杯,放下酒杯立刻便又拿起了筷子敲擊起來,看得白秀成實在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怎麼先前沒發現,這人竟如此混賬,將他的安排破壞的一幹二淨!
“秦兄喜歡就最好了。”白秀成臉上的笑意忽然淡了幾分,轉而又濃烈起來。
“這曲子若以琴奏出,更是別有一番滋味。既然秦兄喜歡,不若在下為秦兄撫一曲如何?”
秦朗挑了挑眉,心裏冷笑不止。
這女人,竟是看上麵的樂聲被破壞心有不甘,想親自出手了?
看來今日若是不拿下他們這幫人,必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好啊!”秦朗臉上笑容加大:“白兄這般款待,真讓秦某不知如何做才能報的白兄一片心意啊。”
“在下與秦兄一見如故,秦兄何必如此客氣。”
白秀成微微一笑,頓了頓又道:“方才在下看秦兄身手不錯,若真是過意不去,不若便在莊子裏住上幾日如何?”
“在下也略通武藝,見秦兄身手心癢難耐,想與秦兄切磋一番,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自然,其餘諸位也一樣。”
“在下向來喜歡交朋友,難得有這麼多誌同道合的好友一起,實在不勝欣喜,若諸位接下來無甚要事,一同留下如何?”
秦朗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是害怕今日拿不下他們,才找借口把他們留住,好留出時間找機會催眠探聽他們這幫人的底細。
真是好心計,好算計!
隻他原本就想仔細觀察觀察白秀成,好探查一下這女人催眠的手段究竟怎麼樣,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因此秦朗十分痛快的點了點頭道:“在下最近一段時間都閑得很,白兄這般誠心挽留,在下若是拒絕,豈非不知好歹。”
白秀成聞言眉梢的笑意又濃了幾分,轉向花如蘭等人道:“那諸位呢?”
花如蘭和幾名昭玉宮弟子此行與秦朗的目的基本差不多,都是為了探查淨蓮宗的事情,對於白秀成的邀請自然不會拒絕,紛紛點頭答應。
至此,白秀成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方才惑心之曲響起後,秦朗便敲擊碗碟打亂了樂聲,將她的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且又不知一會兒自己出手能不能奏效,能將他留在莊子裏,自然是最好。
且趁著這個機會,自己也好探探此人的底細。
“好好好!”白秀成笑著起身:“來人,為諸位貴客收拾房間。”
交代好此事,又讓下人將她的琴拿來,這才道:“諸位也聽一聽,在下這首曲子做的如何。”
幾名昭玉宮弟子紛紛出言稱讚,花如蘭卻是有些疑惑。
怎的喝酒喝得好好的,又要彈起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