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蘭對白秀成要彈琴的舉動十分疑惑,不由看向秦朗。
待他看到秦朗眼中淺淡的嘲諷時,愣住了。
本來他就覺得此事有些不對,現下就更確認了幾分。
秦朗這家夥,雖說心是黑了些,可對事情的敏銳度還是很可以的,且這家夥能掐會算,知道的也多。
就如同今日來見白秀成。
原本黑心鬼想要派人混入淨蓮宗,還得找自己幫忙,可是不過有幾日不見,他竟然連淨蓮宗這麼核心的人物都認識了,本事確實不小!
而且從秦朗的眼神來看,這白秀成彈琴,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否則眼神不會那麼冷。
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承認了,自己確實不如秦朗聰明心細謹慎,但是從中看出些許不對來,還是可以的。
花如蘭想了想,將椅子挪了挪,坐在了秦朗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這琴是不是不能聽?白秀成要搞鬼?”
他這三連問,倒是讓秦朗挑高眉看向他,眼中略有些驚訝。
還以為花如蘭這家夥,今日裏智商存在家裏沒帶出來,卻不料竟然還能看的出來,倒也不算一無是處。
“是有不對,也確實有鬼。”秦朗手裏端著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漫不經心的道:“至於能不能聽,就算不能聽又能如何?”
“難不成你還能現在告辭?”
方才他們所有人都已答應,在莊子裏住下,現在花如蘭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即便他出的了這大廳,怕是也出不了莊子!
白秀成現在沒對他們用強,最主要的還是覺得她自己的身份並未暴露,假如這會兒花如蘭提出告辭,難保那女人多想,要強留人了!
一聽秦朗這話,花如蘭頓時有些坐立難安。
他與秦朗不同,這些日子接觸淨蓮宗內門的人雖然不多,可外門的人接觸的卻有不少,也很是打聽了不少事情出來。
他覺得,淨蓮宗邪門的很!
就不說別的,就隻說淨蓮宗的那些信眾們。
不管是道門還是佛門,信徒都很多,對自家的神仙佛祖信仰也很忠誠,但卻絕對達不到淨蓮宗信眾那般狂熱的程度!
他覺得,或許都已經不應該叫狂熱了,叫瘋狂才對!
若說以前覺得淨蓮宗是邪教還隻是因為他們愚弄百姓,瘋狂斂收錢財,罔顧人命。
但自從他混入淨蓮宗之後卻覺得,應當不止叫邪教才對,這特麼明明是妖魔之教!
媽的,明明淨蓮宗那些信眾們除了對信仰太過瘋狂之外,其他一切倒還好,可他就是覺得,那些信眾好似是被人施了什麼妖術控製了一般。
所以一聽到白秀成彈琴有鬼,他心頭浮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家夥怕不是想要用妖術控製他們吧?
秦朗是仙人子弟倒是不怕,可他們都是尋常人啊。
若真是被白秀成的妖法控製了,以後對淨蓮宗瘋狂信仰的毫無自我,這也太可怕了!
“怎麼?難不成他還敢強留不成?”花如蘭有些不大相信。
現階段來說,拋開他的目的不提,反倒是淨蓮宗因為他手裏的錢,想把他吸納進淨蓮宗,所以應當是即便不巴結著他,起碼不會明麵上得罪他。
反正他覺得,他的目的沒有暴露,若是自己找借口定要離開,想來白秀成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與他反目。
哪知秦朗聽完卻是冷笑了一聲:“強留?”
“他何必強留!用點手段讓你乖乖聽話,事後保管你一點痕跡都發現不了。”
“這話怎麼說的!”花如蘭有點不太樂意,覺得秦朗把自己看的有些扁了:“他用手段我即便當時看不出來,事後我都發現不了,難不成我是傻子?”
秦朗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明明白白寫著“鄙視”二字,意思不言而喻。
“你這也把人看的太扁了!”花如蘭被秦朗的眼神氣的炸了:“我承認淨蓮宗有些邪門,可我花海閣也不是好惹的!”
“若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就憑我花海閣做的買賣,怕是早被人連老窩都給端了,還混個屁啊!”
這是瞧不起誰呢?
他雖然在花海閣中是墊底兒的存在,可也不是一般江湖人能比得了的好吧?
秦朗嗤笑一聲,轉過臉去不言語,懶得再搭理花如蘭。
就這一進門就被人催眠了還一點知覺都沒有的人,他說的再多都是白費口舌!
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在江湖上混的這麼久,居然還混的不錯?
怕不是江湖上都沒人了吧?
他不辯白也不吭聲了,花如蘭反倒有些不安起來。
秦朗這廝能力還是不錯的,既然他這麼說,難不成這白秀成會淨蓮宗的那種控製人心的妖術不成?
“你你你……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若真是發現了什麼,你可不能不吭聲啊!”花如蘭在桌子底下拽了拽秦朗的衣袖:“即便咱們兩個不算朋友,總還算是目的一致的合作者吧?”
“要是你不說,我沒防備被白秀成收拾了,到時候剩下你一人單打獨鬥,可未必是白秀成的對手。”
“你看不起誰呢?”秦朗斜了花如蘭一眼:“你當我是你?”
“一進門就被控製了的蠢貨,就算是帶上你,也不過是個拖後腿的罷了!”
“!”花如蘭聞言大驚:“我被控製了?什麼時候?”
他什麼時候被控製的?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看秦朗的神色也不像是在說假話,且他又沒必要對自己說假話。
秦朗懶得搭理他。
若是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還不如趕緊滾回花海閣去,沒事跟這兒瞎參合什麼?
別到時候連小命都丟在白秀蘭手中!
看秦朗不搭理他,花如蘭真是氣的三尺神暴跳。
這家夥怎麼這麼討人厭的慌?
自己一直以來看他不順眼,果真是有原因的!
媽的,他不說難道自己就不會想?
在花如蘭皺著眉苦思冥想的時候,白秀成也準備完畢,抱著琴登上了木台。
幾乎是看到白秀成手中的琴時,他便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莫非是曲子?
白秀成白皙如玉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動,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聽在花如蘭耳中卻是連汗毛都要炸了。
不行!
不管問題是不是處在曲子上,小心總是無大錯!
反正自己也不通樂理,大不了一會兒白秀成問起曲子來,自己就直說不通便是。
花如蘭當即便沒再耽擱,悄悄的遮擋著,將聽力封閉了起來。
雖說封閉了聽力便什麼也聽不見了,卻好過這曲子真有問題被控製起來。
隻要一想到這幾日見過的淨蓮宗信徒,他就覺得渾身發毛。
秦朗坐在他身邊,自然沒錯過他封閉聽力的舉動。
這家夥總算是長點腦子了,雖然可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可若是能不被白秀成控製起來,便已是好的。
康格一直跟在秦朗身邊,對於白秀成的種種猜測,秦朗也未曾隱瞞過。
是以早在秦朗與花如蘭決鬥之時,便已悄悄告知了昭玉宮的幾名弟子,讓他們注意一些,早些將聽力封閉了,莫要中了招。
所以那幾名昭玉宮弟子,甚至要比花如蘭還早一些封閉了聽力,所以後麵幾乎都一直沉默,免得暴露了。
安頓好了這些拖油瓶,秦朗與康格對視一眼,卻是沒有封閉聽力。
雖與他們來說,這是個觀察白秀成催眠手段的好機會!
若是封閉了聽力,雖說安全是安全了,可錯過這次機會,便又要不知拖多長時間了。
玉璽失蹤的已經夠久了,若是再耽擱下去,還不知又會出現什麼變故。
早些將淨蓮宗解決了,也能早些得到玉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