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等人與柳辛一行人道別後,便直接到了早已定好的客棧休息。
在這期間,他派出了昭玉宮弟子去搜集有關朔州刺史包括朔州一幹官員以權謀私、收受賄賂,還有縱容家中子弟親人為禍朔州的事情。
反正怎麼說他也已經打了祁峰,得罪了朔州刺史祁大誌,還有那些跟在祁峰身邊的,在朔州有權有勢的人。
打蛇要打七寸,斬草自要除根。
既然得罪了且無法調和,自然是要把禍根除了菜對。
再說這祁家也並非是什麼良善人家。
自然,他也不會聽信柳辛的一麵之詞。
莫說現在還無法確定柳辛是不是柳月的弟弟,即便是,他想要定一個人的罪,自然也是要罪證確鑿才行。
安排好了事情,隨行的秦家廚子借了客棧的廚房做了飯菜,一行人吃過洗漱過後,便都直接去休息了。
這些天接連趕路,便是秦朗也有些吃不消。
其他人倒也罷了,雖說是被帶著飛,可畢竟還是能休息一下的,隻有秦朗一直都是用靈力消除疲憊。
便是身體不累,心裏上也有些累了。
一夜無夢沒什麼好說的,第二天一大早,柳辛等人便趕到了客棧,經由秦家部曲通報後,見到了秦朗。
今日來見秦朗的人並不多,除了柳辛還有兩個昨日也在場的人。
不過雖說來的人少了些,禮節卻一點沒少。
兩人手裏都拎著禮物,還有幾名下人跟隨著,也是提了不少東西,把東西交給秦家部曲後,這才衝秦朗微笑著拱了拱手。
“恩公休息的可好?我等未曾打擾到恩公休息吧?”
“還好,無礙。”秦朗衝兩人招了招手,讓兩人坐下,拎著茶壺給兩人倒了杯茶水:“兩位來的倒是挺早,可吃過早飯了?”
“吃過了吃過了,多謝恩公惦記。”柳辛笑嗬嗬的說著,嗅到淡淡的茶香便是忍不住一僵。
他原以為倒的是白水,卻不料竟是茶水。
雖說他不附庸風雅,也喝不慣煮茶,可到底還是喝過的。
那些加了香料的茶水聞著是香的很,可喝起來卻是能要了人命。
除了那些修道之人和當世大儒喜愛,似他這般的凡人還真是消受不起那煮茶。
看著澄黃透亮的茶湯聞著那股淡淡的茶香,柳辛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煮茶可沒這般清澈透亮的茶湯,香味也與這茶香不同,想來應當不是煮茶。
而且即便是煮茶,可這是恩公給他倒的茶水,便是再難喝,他也不能不喝不是?
咬了咬牙,柳辛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其實說是抿了一口,也不過就是沾了沾唇罷了。
隻是待微微帶著些苦澀的茶水沾在唇上,不由得便會被抿進嘴裏一些。
嚐了味道他這才確定,這茶真不是煮茶。
柳辛砸了咂嘴,忍不住喝了一口。
入口微苦,後味甘甜清香,沒有煮茶那般繁雜多變的味道,去偽存真,隻留下茶原本的味道,竟是還挺好喝。
火石電閃間,他忽然想起,在大唐除了煮茶,還有那位仙人子弟秦侯弄出來的炒茶。
“恩公,這茶莫非是炒茶?”柳辛想著,心中癢癢的厲害,忍不住問道。
秦朗笑著點了點頭:“正是,可能入口?”
“好喝!!”柳辛聞言眼睛直接便亮了起來,連連點頭讚歎道:“往常總是聽說這炒茶味道好,比煮茶好的多,隻是卻不曾嚐過。”
“今日倒是托了恩公的福嚐到了,果然名不虛傳啊!”
他隻聽說這炒茶價比千金,能有幸喝到的,除了宮裏的陛下喝長安那些大佬們,也就隻有與秦家交好之人了。
想喝這炒茶的人很多,可是能喝到的卻少的可憐。
朔州距離長安太遠,不管是什麼消息或者新興的東西傳到這邊,都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聽到的消息,去年便有了炒茶,可消息今年才傳過來,那時他也曾好奇想要買些來嚐嚐,卻不料竟是買都買不到。
“喜歡就好。”秦朗微微一笑,給一口氣喝幹了茶水的三人再次續了杯,這才道:“現在這炒茶在長安已經普及開了,已不似去年那般難得。”
“我這裏還有一些,一會兒讓人給你們包上一些,帶回去嚐嚐看。”
柳辛等人聞言不由大喜。
他們皆是不喜煮茶,可對這炒茶卻是喜歡的緊。
再說即便這炒茶已在長安普及開,可在這朔州卻沒聽誰說過有喝過,想來產量也不多,並非像恩公說的那般易得。
柳辛眼神閃了閃,對著秦朗笑道:“恩公莫非是從長安來的?”
“嗯。”秦朗眼中帶了些笑意,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他豈能聽不出這柳辛言語中的試探?
隻不過這次他也沒想著要隱瞞他們的身份,也沒想在朔州城裏多待,隻待昭玉宮弟子將朔州官員的罪證搜集完畢治了罪,便打算離開。
柳辛聞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秦朗。
看他這恩公,年歲不大,也就是十四五歲,且容貌很是不俗。
至少在他見過的人裏麵,還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好相貌的人。
且一身貴氣,又自長安而來……
莫非,他這恩公,是那位傳說中的仙人子弟藍田縣候不成?
據說那位秦侯便是容貌俊美無雙,天下少有,且身邊總跟著一位黑臉少年程家小公爺,和一位書生模樣的少年李家小郡王。
並且傳聞這位秦侯的紅顏知己個個容貌傾城天下少有,昨日雖說他隻掃了那麼一眼,沒太仔細看,卻已是覺得跟在恩公身邊的幾名女子,容貌十分令人驚豔。
這些都能與眼前之人對得上號,讓他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想要直接詢問,卻又害怕太過失禮,隻看著秦朗抓心撓肝的不行。
秦朗端著茶杯優哉遊哉的喝著茶水,對柳辛暗暗打量的目光視而不見。
他雖說沒想著隱瞞身份,卻也沒想著主動說出來。
總不能他見著一個人便嚷嚷自己是秦朗吧?那也太丟份兒了!
且他還想看看,這柳辛能忍到什麼時候會出言詢問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