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牆偷香竊玉,秦朗這還是頭一回。
尤其這偷得,還是李二最為看重喜愛的公主長樂。
那個老家夥整日裏看自己不順眼,就害怕自己把他最喜愛的閨女拐跑。
隻是,那老家夥防得住明麵上,他能防得住小爺隱身探皇宮嗎?
嘿嘿,自己若不是個正人君子,且不願意勉強長樂。
隻找機會進宮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任憑李二是個皇帝,他也得捏著鼻子認了小爺這個女婿!
秦朗一邊避著人往長樂宮裏走,一邊在心裏惡狠狠的想。
真是別把小爺逼急了,不然真讓他捏著鼻子認了自己這個女婿!
隻是他也就隻敢在心裏這麼想想,若是真要枉顧長樂意願把她怎麼樣,還真是下不去那個手!
等他偷偷摸摸潛進明玉殿,找了一大圈才在長樂臥室裏找到她。
看來內侍說她在休息,還真沒騙自己。
隻是他有些微微提著心。
這大白天的休息,莫不是身子不爽利?
有心上前去幫長樂把把脈,可長樂那個貼身宮女叫做小雯的,竟然在屋裏呆著死活不出去,可真是要急死他了。
且長樂躺在床上,麵朝著裏麵,還真看不到臉色如何,是不是生病了。
無奈的秦朗隻能眼巴巴的縮在角落裏,不敢弄出一點聲響來讓人發現,等著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小雯出去了之後和長樂有單獨相處的時候。
幸好沒讓他等多久,小雯也不知是有事要做,還是內急要解決,反正瞅了瞅沒一點動靜躺著的長樂之後,便輕手輕腳的帶上門走了出去。
這下子好了,秦朗這才鬆了口氣,解除了隱身符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拉過長樂的手,搭到了腕間。
“小雯,你做……”長樂本也睡得不沉,迷迷糊糊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沒管,這會兒覺得有人拉住自己的手,還以為是小雯,便轉過了身。
隻一轉過身看到床邊的人,頓時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你……你怎麼進來的?”長樂一臉的驚訝:“小雯呢?”
這人不是請假了麼?不是要出遠門麼?怎的會在這裏?
沒聽說他今日進宮的事情啊。
且幾個月前見了那一麵不歡而散之後,一直到現在兩人都沒見過麵。
也不知這人是心虛還是不知如何麵對自己,竟也從未找過自己。
難不成是因為要出遠門,特意來向自己告別的麼?
“我想見你,可你讓人告訴我在休息不見,沒辦法,我隻能在見過陛下之後悄悄潛進來了。”
秦朗把著長樂的脈,一臉委屈的說道。
把完了脈,他這才放下了心。
還好,身體沒有其他問題,隻是有些上火,喝些去火的湯藥就成。
“你想見我,怎的不讓人來通報?”長樂聞言麵上更是驚訝了幾分。
自從父皇跟他說秦朗請了長假,說是要帶著一家老小出遠門之後,她心情便更是不好了幾分,夜裏有些睡不著,這才在白日裏補上一覺。
“我……”秦朗張了張嘴,剛想說自己通報了很多次卻都被駁了回去,隻是想到做這些事的人可能是誰,便住了嘴。
以長樂那對陰險的爹娘,這件事不是李二做的便是長孫婆娘做的,總歸是跑不了他們兩口子。
長樂平日裏便憂思甚重,自己和她的事情都還沒理清楚,再讓她知道自己爹娘也是一對攔路虎,怕是想的便更多了。
她身體本就不好,若是想的過多,怕會傷了身子。
男子漢大丈夫,這種事情被就該自己解決,哪能讓一個女子出頭。
“我怕你不想見我,且上次之後覺得對你不住,太過委屈了你。”
“那些事情我還沒解決好,實在是沒臉見你……”秦朗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若不是剛跟陛下請了假要出門,下次見麵不知是何時,我……”
抓著自己手腕的大手粗糲滾燙,竟似是那一片的皮膚都像是要被燒著了一般,燙的長樂耳朵尖都紅了,臉上更是紅的如同朝霞一般。
“你……你先放開!”長樂羞紅著臉,有些惱怒的抽了抽手。
“我不!”秦朗理直氣壯的反倒又加了兩分力氣,不會傷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也不會讓她輕易掙脫開。
“我這一去,怕得年後才能回來。”反正自己的臉皮厚,秦朗一臉正經的道:“咱們兩個許久都不曾見麵了,我想好好看看你。”
“你要看,也先把手放開,讓我先下了床再看!”長樂羞怒的道。
她現在衣衫不整,且還躺在床上,與一男子共處一室像什麼樣子!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任憑她是皇室公主,怕也剩不下什麼名聲了。
“別下來了,現在天涼,你身體又不好,若是受了涼就不好了。”秦朗故意裝作沒聽出長樂話中的意思,一臉為她著想的道。
長樂在自己麵前,一向都是十分端莊,少有如今這般模樣。
又羞又怒,且神色慌亂,怕被內侍宮女看到兩人如今這般模樣,竟是比平日裏覺得更加好看了幾分,也更讓他心動了幾分。
聽了他的話,長樂真是不想笑也要被氣笑了!
雖說現在天是有些涼了,可還遠遠到不了能讓人受涼的程度!
這人就是想看自己慌亂羞怒的模樣,故意逗自己。
再想想先前在秦府不歡而散的事,心中便多了幾分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所以便知挑著我來欺負?”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如今我還衣衫不整,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才甘心?”
“你家中有兩位未婚妻,還有一位昭玉宮的紅顏知己,你把我當做什麼了?”
“是閑來無事的逗趣兒玩意兒?還是可以讓你隨意丟棄欺辱的輕浮女子,任你輕薄羞辱?”
越說心裏便越是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便落了下來,登時看得秦朗心慌意亂。
“你……你別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秦朗手忙腳亂的幫長樂擦眼淚,嘴裏好不住的哄著:“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別哭了成麼?”
“我不是要羞辱輕薄你,也從不曾把你當做逗趣兒的玩意兒,更不曾把你當做輕浮女子,你是我此生最不願意傷害,也是最愛的人,你怎麼會這般想我?”
秦朗說著,心裏便也有些委屈了起來。
自從在大唐見到長樂之後,自己若不是為了她,緣何會被李二那老家夥欺壓得那般徹底。
不管有了什麼好東西都進獻給那個沒心肝的未來嶽父也就罷了,還整日裏當牛做馬,為了他李唐的江山,自己的腿都要跑斷了!
隻不過古代的女子確實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今日也確實是自己孟浪了。
這般想著,剛剛凝聚起的那絲委屈便盡數消散,隻剩下滿腹對哭的梨花帶雨的長樂心疼不已。
“我是跟你鬧著玩兒的,你別生氣,我鬆手,讓你下床好不好?”
說著便急忙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遠遠的離開床邊。
被他的話說的心裏一甜,長樂臉上的淚算是止住了,看著家夥手忙腳亂一臉慌張的模樣,好似自己是什麼會吃人的妖怪一般,忍不住又有些好笑。
“你……你轉過身,不許看。”長樂嗔怒了秦朗一眼。
兩人同處一室,自己還穿著褻衣,這般委實不像話。
若是不趕緊穿好衣服,若是被小雯看到,真是要羞死人了!
秦朗被她那含嗔帶怒滿是羞澀的一眼瞪得魂兒都要沒了,急急忙忙的轉過身:“我轉過身不看便是。”
趁著這個功夫,長樂飛快的抓起自己的衣服披好,心裏這才鬆了口氣,等把衣服穿好,這才道:“行了,你轉過來吧。”
聽到自己可以轉身的命令,秦朗這才乖乖的轉過身來。
長樂正了正臉色對秦朗道:“你既然說我是你此生最不願意傷害,也是最……”隻說到這裏,她便已是滿臉飛霞,那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那你上次見麵為何不說?”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麼,隻是……”
秦朗在椅子上坐下,歎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婉兒是隨著我吃了許多苦的,現在日子好了,我不能丟下他,不然就太沒良心了。”
“我既不願意委屈她,也不願意委屈你,所以心中實在為難。”
“且你貴為公主,你若嫁與我,自然不能為人妾室,可婉兒跟著我吃了那麼多的苦,我若要把她以妻為妾,更是狼心狗肺。”
“這些事找不出解決的方法,我又有什麼資格跟你說這些,若不是這次我要出遠門,且剛才又被你那般誤會,便更是不會說了。”
秦朗說著便苦笑了起來,臉上苦澀的不行,活像吃了一車苦瓜一般。
被他這番話說的心中一沉,長樂臉上先前若有似無的笑意也隱了下去:“既是如此,當初你就不該招惹我!”
若當初他不招惹自己,不撩撥得自己動了情,現在又豈會為他牽腸掛肚,他又何必左右為難?
秦朗隻覺得嘴裏苦的不行。
他自是知道若是先前自己不曾招惹長樂,哪裏會有如今的為難。
隻是身在異時空,忽然見到了長樂那張臉,他又豈能忍得住。
“我……”
他才剛開口說了這麼一個字,便登時麵色一變:“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說著,便翻出一張隱身符道:“你隻記著,我對你絕對真心實意就是,這些事早晚都能解決,你……”
他想說你等著我,隻是這句話在嘴邊滾了好幾滾,始終卻沒有說出口。
現在這般情況,他又有什麼權利,讓長樂等著他?
耳中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秦朗隻深深的看了長樂一眼,將隱身符往身上一拍,頓時隱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