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使臣被秦朗和袁守誠一番話說得臉色都捋了,就跟剛被強行喂了三筐青草一般。
真是綠的都能滴出來草汁了!
什麼叫倭國的陰陽術出自大唐道門?
什麼又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那個仙風道骨人模狗樣的老頭是大唐道門有名的老神仙,想來在大唐道門地位肯定不低。
而那個裝模作樣心黑的像是被墨汁染過的仙人子弟,師從道門始祖,地位就更不用說了。
說他們倭國陰陽術出自道門,這不是說他們倭國會陰陽術之人都是大唐道門的徒子徒孫?
我艸!
這大唐一行還沒要到什麼好處,先給自己找來一堆祖宗?
這是人說的話嘛!
倭國使臣綠著一張臉對秦朗怒目而視道:“秦侯此話過了。”
“我倭國陰陽術乃是元興寺僧正,我倭國聖僧觀勒大師集百家之長創立出來的,怎麼能說是出自你中原道門呢?”
“觀勒大師乃是我倭國有名的高僧,秦侯做為大唐藍田縣候,還是仙人子弟,如此侮辱我國高僧,是想挑起兩國戰爭嗎?”
倭國使臣臉色黑乎乎的,看著秦朗的眼神似是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了一般。
陰毒的讓人難以想象,且讓人渾身發冷。
隻是秦朗什麼沒見過,李二的王霸之氣他都頂得住,還能栽到這倭國使臣手裏?
他麵色仍舊十分淡定,且語氣疑惑的看向袁守誠問道:“觀勒是何人?”
阿彌陀佛,他給華夏丟臉了!
也怪他,曆史學的不好,卻偏偏穿越到古代來了。
這觀勒他還真沒聽說過。
看李二的模樣也不像是會知道這些的人,也就隻有問袁守誠這個熟讀經史,一把年紀的老家夥了。
“這觀勒乃是百濟人,前朝之時曾來過我中原遊曆。”袁守誠果然沒負秦朗的看重,一臉淡然的娓娓道來。
“據說他走之前,謄抄了大批我中原之地的史書、道門典籍,至於他是怎麼跑到倭國做了僧正,這老道就不知道了。”
李二和百官聽了他的話倒是沒驚訝。
他自然知道這老牛鼻子的學識,可以說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不知讀了多少的書,偏偏還越是偏門的消息他越是知道的齊全。
像觀勒這種在不出名,且還是別國來中原遊曆的聖人,若是連袁老牛鼻子都不知道,那大唐可真沒誰能知道了。
秦朗聞言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媽的,這倭國不要臉看來還真是有傳承的,這他娘是祖傳的啊!
他也確實沒想到,這袁老頭竟然還真知道這觀勒是誰。
原本他想,若是自家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以倭國自大愛吹牛的性子,定然會好好解釋一番,自己自然也就知道了。
“不知使臣可有聽到我大唐老神仙的話?”秦朗笑吟吟的抱著雙臂。
“莫說觀勒並非你倭國之人而是百濟人,就連他傳給你們的東西,也都是從我大唐帶走的。”
“所以本候說,你倭國陰陽術出自大唐道門,有什麼不對麼?”
“以我中原的東西來我大唐炫耀……怎麼,這是不準備要臉了?”
他嘴上是這麼問著,心裏卻知道倭國從來就沒要過臉。
當然,百濟也沒好到哪裏去,都是一丘之貉!
秦朗這番話讓大唐群臣包括李二在內都皺緊了眉頭。
尤其是李二,眉頭都快抽成一團了。
中原地大物博,曆史悠久,好東西多不勝數。
他國之人來學習或者要些什麼,中原各朝代帝王從不放在心上。
除了軍需之物事關國家嚴禁外傳,其他一些知識什麼的,學走了也就學走了。
基本上隻要無關緊要的,他國來求都會賞賜下去。
隻是聽了秦朗的一番話,卻讓他心中有些不得勁。
自家再是不在意的東西,那也是自家的!
你學走可以,但是從此便稱作你們自家的,那就很過分了!
更別說,這倭國還用從中原道門弄走的道術,在自家麵前賣弄。
倭國使臣漲著一張豬肝臉,氣的渾身直抖,緊緊盯著秦朗恨不得手中有把刀,一刀捅死這討厭的家夥!
是以他根本就沒看到,李二陰沉的目光和大唐群臣微妙且的臉色。
倭國使臣拚命收著心中想要弄死秦朗的怒意,惡狠狠的盯著他。
“觀勒大師現在已經加入了我倭國,自然便是我倭國人,他創立的陰陽術,說是我倭國的也並沒錯吧?”
“下官在倭國官職低微學識也不高,這等辛密之事並不知道,且今日下官也並非為了與秦侯爭論,陰陽術是否傳自中原之地。”
“今日這宴席,除了大唐陛下宴請各國使臣,也有要與大唐最強大之人比試的意思。”
“既然秦侯這般看不起我倭國的陰陽術,且認為陰陽術出自中原道門,那不妨就比試一下。”
“您是仙人子弟,師從道門始祖,想來仙法定然高強,不是普通道術能比得上的。”
“若是比試之後,您輸給了我倭國的陰陽師,那便說明這陰陽術確確實實是我倭國的東西,秦侯意下如何?”
他沒說若是秦朗贏了又該如何。
一個是他認為,秦朗是仙人子弟一事根本就是謠傳,二來是對自家安雅大師的實力十分有自信。
不過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娃,如何敢與自己國家最強大的陰陽師相提並論!
在他心裏,別看這場比試還沒開始,結局便早已注定了。
百官被倭國使臣這番騷操作弄得目瞪口呆。
奶奶的,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倭國之人如此不要臉!
比試竟然隻說他們贏了的賭注,不說他們輸了的賭注。
雖說他們還未曾見過多少倭國之人,可若要論起玩心計,那他們是絕對絕的老祖宗!
跟老祖宗玩這個,看不起誰呢!
“若是你倭國輸了又當如何?”魏征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眯著眼看向倭國使臣問道。
“我倭國不會輸!”使臣眼中充滿的傲慢,可臉上卻仍舊一副謙遜的模樣。
“比試有賭注,定然是雙方都要拿出能令對方心動的東西才行。”魏征仍舊慢吞吞的道。
“觀勒此人,本官恰好知道。”
“他是前隋開皇十五年來到中原,開皇二十二年離開,在中原遊曆七年。”
“本官年少之時遊曆求學,曾與他有一麵之緣,見過他謄抄道門典籍,是以這陰陽術出自我中原之地,秦侯並未說錯。”
“你倭國拿著我中原的東西來與我大唐比試,我大唐輸了,便要承認陰陽術不是出自中原道門,是你倭國的東西。”
“可若是贏了卻又無任何好處,如此不對等的賭局,我大唐為何要與你對賭?”
先前老袁說起觀勒的時候,李二和百官都覺得正常,此時聽了魏征的話,倒是一個個臉色驚訝的很。
這魏征平日裏除了懟陛下的時候存在感強一些,其他時候倒是十分沉默。
他們竟然不知,這家夥竟還知道觀勒,並且還與他見過麵。
哎呀呀,看來以後對魏征,可真是要改變一下態度了!
這老魏,很牛哇!
倭國使臣臉色紅了青,青了紅,連番變化卻又說不出任何話來。
雖說他是使團裏除了安雅大師之外最能做主的人了,可上麵畢竟還壓著安雅大師。
這種有關國體的對賭之事,他還真不敢擅自做決定,便不由側了側身,將目光放在了坐在使團最後麵,毫無存在感的一倭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