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用催眠術審問兩人,根本就不存在隱瞞的這種情況。
他審問完了之後才發現,這兩人也不過是接到命令截殺席二而已,至於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最好的也不過是說出了潛伏在長安的西突厥探子,不止他們二人而已。
他們已經在長安潛伏了許久,西突厥的發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更不止暗報的事情,更別說席二在西突厥究竟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這不是李二想要的,李二讓自己抓捕這兩人,一個是為了殺人立威,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想要從凶手身上得到暗報,得知西突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二那廝交代的事情,現在隻辦成了一樣,暗報還沒找到,一時半會兒的,這衡州怕是去不成了,秦朗想一想就覺得心塞。
“那倆人身上挖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秦朗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至於我想問的,也已經問完了,這兩人沒用了,直接交給陛下定罪吧。”
“多謝秦侯援手。”雖然這口供與自己心理預期相差甚大,甚至沒什麼用處,可曹斌卻依舊滿臉笑容的向秦朗道謝。
“謝就不必了,本候也不過順手為之而已。”秦朗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也不用曹石送,直接翻了牆頭便往自家跑去。
惦記了這麼久的易容改裝的法子終於拿到手了,他已經忍不住想要回家去試一試了。
那名殺手能那麼快的改變容貌,確實與他修習的功法有關,隻是這種功法修習起來實在太過痛苦殘忍,秦朗並不打算用。
若是沒有配套功法倒也不是不能易容改裝,隻是需要的時間卻要長一些,做不到似殺手快速變成另外一人,並且易容的時間還不長,並且不能改變身形。
不過即便如此,秦朗也已經很滿意了。
這易容改裝的法子,雖說比係統出門的麵具遜色很多,可依然很強大,並且還是自己能夠不依靠外物掌握的能力,已經讓他很是欣喜了。
這一研究便是好些天,這天他正在裝訂易容改裝之法,房門被敲響,管家在外麵叫道:“少爺,門口來了個人說要見您,有很重要的東西交給您,您見不見?”
“重要的東西?什麼東西?”秦朗放下手中裝訂了一半的小冊子,打開房門問道:“你可曾看到是什麼?”
“這倒沒有,那人說不見到您不會把東西拿出來,那東西隻能給您看。”
秦朗挑了挑眉。
這倒是奇了,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還必須當麵交給他?
“把人帶到中廳,我馬上就來。”
“是。”管家點了點頭,轉頭去帶人。
等秦朗趕到中廳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邋裏邋遢,離得老遠都能聞見他身上那股惡臭,活像個叫花子一樣的男子。
“是你要見本候?還說有東西要送給本候?”秦朗麵色如常的走到主位坐下,侍女端了茶水送上來。
“小人見過秦侯。”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從一旁破破爛爛的包袱裏掏出一件沾著血的裏衣遞給他道:“這個便是小人要交給秦侯的東西。”
“血衣?難不成你是有什麼冤屈想讓本候為你做主?若是,你盡管說來就是。”秦朗伸手接過血衣放在一旁,並未打開觀看。
他想著,定然這人家中出了什麼事,有冤屈,求告無門,這才找上門來讓自己幫忙。
“小人並無冤屈要訴。”男子搖了搖頭道:“這血衣也不是小人的,而是席二的。”
“席二?”秦朗豁然站起身,緊緊盯著男子道:“你認識席二?”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測,這血衣定然藏著暗報,怪不得席二死了之後從他身上沒搜出來暗報,卻原來他一早便把東西交給了別人。
“認識的,小人與席二乃是同村,一直住在歧州,做點小買賣生活,關係一直不錯,隻不過近一年來不知他去了那些,許久沒有見過麵了。”
“一個月前,席二十分狼狽的找到的小人,當時他好像是得罪了什麼人似的,來去匆匆,把東西交給小人後隻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什麼話?”
“他說讓小人帶著血衣,扮成乞丐前往長安,到了長安之後若他還活著,便把血衣交給他,若是他不在了,把東西交給住在長壽坊的曹石手中。”
“小人來了長安之後聽說席二死了的消息,便去了長壽坊找曹石,問過了鄰居都說曹石許久沒回去了,小人在長安人生地不熟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聽人說秦侯乃是仙人子弟下凡,又深受陛下看重,為人端方,這才想把這東西交給秦侯,請秦侯定奪。”
“這東西至關重要,是席二搭上性命也要送回來的東西,本候替席二謝謝你!”秦朗鄭重的起身朝男子行了一禮。
“你叫什麼名字?你可是立了大功,若是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本候能滿足的一定滿足,即便不能,本候也會幫忙上告陛下,為你請賞。”
“小人名席大石,賞賜便不必了。”豈料男子搖了搖頭道:“小人送這件血衣來長安,也不過是為了席二罷了,他雖然不在了,可小人把血衣交給秦侯,也算是對得起他的囑咐了。”
“若是秦侯沒別的事需要小人做的,小人便要回歧州了。出來一個月,十分惦念家人,想要早些回去看看。”
他這出門有一個月,鋪子也關了一個月,對於一個從未出過遠門,從未離開家一月之久的人,現在恨不得立刻插翅回到歧州。
他與席二交情莫逆,可以幫他做任何事情,隻是當時他看席二狀態不對,害怕他得罪了什麼人,而自己幫他會連累家人,便連夜安排家人回老家等他回去。
若他能活著回去便罷了,若是不能,讓家人隻老實在老家務農,不要再去歧州,店鋪也關閉著不許再開。
秦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回家不必急在一時,你風塵仆仆來到長安,先在我府裏洗漱一番,換身衣服,吃些東西,其他的,等我從宮裏回來再說。”
看席大石似是想要開口拒絕,秦朗又道:“不論什麼賞賜,都是你應得的,你實在不必推辭。”
說完不待席大石再拒絕,立即叫了管家進來,讓他好好的安排席大石,自己則是騎上閃電,快速的向皇宮奔去。
他本以為,殺手那邊問不出來,尋找暗報也沒什麼線索,說不定自己這回西突厥是跑定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席大石把暗報送了過來。
急匆匆的到了禦書房,李二正在批改折子,看見他來眼皮子隻撩了一下道:“你小子這麼急匆匆的進宮,是你正事辦完了,準備請命去西突厥幫朕打探消息?”
查找暗報的事情一直沒進展,他就想讓這小子跑一趟西突厥,誰知道這混賬小子說有正事辦,沒空跑那麼老遠,讓他派百騎司的人去,看把他氣壞了!
席二不論身手還是偽裝都是百騎司一等一的好,連他都栽到西突厥了,他實在是怕再派別人去也隻是白白送命,無濟於事。
而這個混賬小子,不論是身手還是機靈勁兒,包括手段都不是百騎司那幫蠢貨能與之相比的,派他去自己才最安心。
誰知好話說了一籮筐,這小子就是心如鐵石一點都不動容,真是能活活把人氣死!
“不必去西突厥了,暗報已經找到了。”秦朗從係統空間把血衣取出來,放到李二麵前的桌案上:“這是席二的血衣,暗報便藏在裏麵。”
李二“蹭”得一下站起身,一把抓住桌上的血衣問道:“這血衣你從何處得來?送血衣的人呢?”
如果這血衣真是席二的,暗報便藏在這裏麵,那席二便不算白白丟了性命!
“剛才有人到我府上求見,說是席二的發小,拿出了這件血衣,臣不敢耽擱,立刻給陛下送來了,現在人正在我府上。”
秦朗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李二點了點頭,把血衣在桌案上攤開,仔細的查找,在衣擺處找到了暗兜。
拿過匕首小心的挑開線頭,把暗兜一點點剝離,拿出了裏麵的暗報,在上麵抹了特製的藥水,等了一會兒,自己漸漸顯現出來。
暗報隻是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隻寫了一句話:西突厥勾結某某某,衡州大亂在即。
暗報上最重要的字被鮮血浸染,根本看不出來寫的究竟是什麼。
李二看完之後遞給秦朗,秦朗看到衡州這兩個字時不由一愣。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帶著兄弟們去衡州,圍觀長孫衝的好戲,席二冒死傳回來的暗報上,衡州即將大亂,怎麼會這麼巧?
“看來,席二也隻是知道了西突厥要在衡州做什麼,隻這種程度便讓人一路追殺,想來這亂子不會小了。”李二眉頭皺的死緊。
“還有這西突厥究竟勾結的是誰,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勢力,究竟想要在衡州做什麼?”
“朕自問,登基之後虛心聽取諫言,善待百姓,兢兢業業治理國家,可依舊還是有人反對朕,難道這皇位換一個人,還能比朕做得更好?”一瞬間,李二有些頹敗。
不過他心智非常人,不過刹那間便恢複如常:“阿朗,你跑一趟衡州吧,查一查衡州究竟會有什麼亂子,還有暗報上和西突厥勾結的究竟是誰。”
“原本朕覺得百騎司能力很是不錯,可是經過查找凶手一事才知道他們多有不足,若是耽擱時間長了,那些人陰謀得逞,衡州大亂,不知要死多少無辜百姓。”
“尤其是朕登基,不服者眾多,難保與西突厥勾結的不是朝中或者門閥世家之人,這事交給別人朕不放心。”
對於秦朗的能力,他十分信任,若是有人能快速查清衡州的動亂,怕是非他莫屬。
就連之前殺害席二的凶手,若不是秦朗,怕是凶犯早已逃之夭夭,而與席二有過接觸送來血衣的那人,能不能保住性命來到長安都是兩說。
若他不來,找不到暗報,衡州之事便不會提前察覺,等到動亂發生,一切就晚了。
“好!”秦朗也不推辭,痛快點了點頭道:“臣這就出發去衡州。”
反正他原本就是要去衡州的,即便沒有這個事,他這幾日也會帶著小程等人奔赴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