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等待期間,秦朗看守著昏迷過去的女人,小程幾人將放倒的十多個人都提過來,放在一處,省的再出現什麼變故。
等幾人收拾完畢,等了沒多久援軍便到了,不光是翼國公府,老程家裏也來了一些,還有留在家中道門的人手。
這下子人手足足的夠了,秦朗讓秦威去分派他們,讓他們散開,將山穀逐個翻遍,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隻是結果讓人很是失望,一堆人差點將山坳掘地三尺卻什麼都沒挖出來,氣的秦朗臉都變了顏色。
本以為可以抓條大魚,沒想到居然還是小蝦米,還這般興師動眾,秦朗真是恨得牙根直癢癢。
那個姓楊的太狡猾了,這下子魚入大海蹤跡全無,再想找到人怕是難了。
“行了阿朗。”小程歎著氣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現在已經是這個結果,再生氣也沒用。”
“是啊。”李崇義凍得哆哆嗦嗦的,扇子早被他別在腰後了:“奔波了這麼久,大家也都累了,既然找不到,就當是大魚命不該絕吧。”
“哥哥快要凍死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隻是心中卻有些奇怪,不知道這究竟是條什麼魚,竟能讓阿朗如此憤怒,還真是少見的很。
他忍了這麼久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將圍在身邊的人都趕到一邊,摟著秦朗的脖子低聲問道:“跑了的究竟是誰啊讓你氣成這樣?”
“你跟哥哥說說,哥哥讓我家部曲也幫忙找找,說不準就找到了呢?”
秦朗看了看李崇義,再瞅瞅小程也是一臉好奇,沉吟了一下,還是打算告訴他們:“之前我命人監視崔家,得到消息崔家有一個帶著帷帽的神秘人。”
“這神秘人在崔家地位頗高,我懷疑是前朝餘孽。”
“什麼?前朝……唔……”小程剛叫了一聲,立刻被秦朗捂住了嘴巴:“你給我小聲點,一點都沉不住氣!”
“消息可靠嗎?”李崇義瞪了一眼小程,一臉凝重的看向秦朗:“這可不是瞎說的啊,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這件事,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八、九不離十。”秦朗點了點頭:“隻不過我還想最終確認一下,所以一直在想辦法怎麼把人抓起來。”
“好容易現在有了機會,結果卻抓到一個替身。”秦朗想起來就心塞的很。
李崇義了然的點了點頭。
別說阿朗了,就是他眼睜睜的看著天大的功勞飛走也受不了!
“可知道人長得什麼模樣?”李崇義想了想道:“若是知道人長什麼模樣便能畫像,大不了我們懸賞布下文書通緝此人,看他還能躲到哪裏去!”
“就是不知道人長得什麼模樣才發愁。”秦朗掃了一眼李崇義:“若是知道那人的長相還用得著你提醒?”
“那個女人是什麼來路?和前朝餘孽什麼關係?”李崇義瞅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女人挑眉問道。
“我哪知道。”秦朗歎了口氣:“現在就祈禱這個女人知道那前朝餘孽的事情多一點吧。”
“阿朗。”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的小程突然開口:“你把這個女人交給哥哥,哥哥找人來幫你審問。”
“你放心,絕對能給你審問出來。”
聽到他的話李崇義一下子長大了嘴巴:“你不會是想找程西審問吧?”說完便哆嗦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小程呲牙一笑點了點頭:“對啊!”
“自從我爹把那家夥給了我,整天遊手好閑都長膘了,再這麼閑下去人就廢了,小爺給他找點事情做做。”
“程西?”秦朗挑眉,想起在馬周婚禮上見到的那個黑瘦的年輕人,有些懷疑的道:“他行嗎?”
“他行嗎?”李崇義嗤笑:“把嗎字去掉好嗎?”
“那家夥簡直就是個變態!也不知程叔叔從哪裏弄來這麼一個人才,隻要是人到了他手裏,還沒有囫圇個的,想問什麼,保管最後老老實實全都交代!”
“這麼厲害?”秦朗有些不相信,將目光對準小程。
小程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那家夥雖說油滑了些,可是這手審問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好,那混蛋刑獄出身,什麼惡毒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簡直喪心病狂。”
雖說他也很不願意替程西那混蛋吹噓,可事實就是事實。
那混蛋跟隨老爹征戰沙場,抓到的細作和斥候都是交給了他,不知道給老爹挖出多少敵軍情報。
若不是現下大唐無戰事,老爹又被自己纏得不耐煩了,怎肯將這麼一個人給了自己。
就這樣當初還提著耳朵交代說,隻是暫借,等有了戰事還得讓程西跟著他上戰場。
“那行,哥哥就把人交給你了。”既然兄弟都這麼說了,秦朗自然要相信,痛快的點了點頭。
隻是剛點完頭又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我暫時還不想稟報陛下,所以才會一直瞞著你們。”
“那個程西靠譜不靠譜?若是前腳挖出消息後腳就告訴了程叔叔怎麼辦?”
小程眉頭皺的死緊:“這個我倒是沒想過。”
依著程西的性子和對自家老爹的忠心,包括最近一段時間被自己壓榨的有些太過,還真是對他有些不太放心。
可是既然都跟兄弟誇下海口了,現在反悔豈不是沒臉見人了?
不行!老程家從不幹出爾反爾的事情。
要不,等回了長安,自己找一些什麼不傷身體的毒藥給那個混蛋灌下去,等他挖出消息來換解藥?
“你都沒把握的話,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秦朗無奈的搖了搖頭,鄙視的瞅了小程一眼。
以前還沒覺得,怎麼感覺小程現在越來越不靠譜了呢?似乎是智商直線下降了不少。
“就是。”李崇義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嘿嘿直笑:“就憑你沒事就磋磨程西,你覺得他能聽你的麼?別到時候問出了消息卻被程西轉臉告訴程叔叔。”
“程叔叔可是和陛下穿一條褲子,你爹知道了,就等於陛下知道了,到時候真鬧出事來我看你怎麼辦。”
程處默:“……”他怎麼覺得,李崇義這話像是在說,自家老爹是個大嘴巴?
不過想想還真是,若是自己和阿郎弄些小打小鬧的動作出來,無關朝廷大唐安危倒也罷了,可這逃走的大魚有可能是前朝餘孽,那可是謀反的大罪!
老爹要是知道,絕對沒跑,肯定立刻提著哥幾個進宮告訴陛下,到時候功勞就要跑了。
這就像什麼——自己辛辛苦苦跑遍天下終於找了個絕色美人,剛準備找媒人上門提親,結果老爹說要把美人獻給陛下,沒自己什麼事了,那也太不像話了!
嗯,還是不告訴老爹的好!
可自己沒學過審訊啊,會的手段無非就是鞭子、板子、棍子……了不起了自己親自動手揍。
那個女人既然能夠被那條大魚當做替身,並且這麼放心的扔在外麵,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個硬骨頭,自己拿三板斧還真未必有用。
“那怎麼辦?誰來審訊?”小程牛眼瞪得溜圓:“照你們這麼說,找誰都有可能泄露消息,除非我們自己動手,可你們倆會審訊嗎?”
秦朗十分想說自己會。
怎麼說自己也是新時代的人類,還看過那麼多網絡小說,什麼老虎凳辣椒水的,灌水銀做人彘抹蜂蜜的,不讓睡覺關小黑屋……
除了最後兩個,前麵的那些他還真都用不出來。
關小黑屋這個靠譜,要不——自己試試?
“我試試?”秦朗想著便脫口而出了,等看到李崇義和小程兩人驚訝的表情才回過神來,不過說都說了,他也就不再糾結了。
“你行麼?”李崇義最先不給麵子,斜睨著秦朗道:“這審訊可不是說讓你揍幾下打個半死人就招了的,得有策略!策略你懂嗎?”
小程一臉驚悚的看著作死的李崇義,背過身捂著嘴偷笑了兩聲。
他和阿郎認識的時間長,對阿朗也最為信任,隻要阿朗說的他都相信!
李崇義這廝竟然這般懷疑阿朗,這次一定會被狠狠的打臉!
“阿朗,我支持你。”小程拍了拍胸脯,一臉誠懇:“別說你說會審訊了,你就是告訴哥哥太陽是方的哥哥都信!”
“賭一萬貫的。”秦朗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我沒錢!”李崇義跳腳。
雖說和阿郎一起做生意,有著太白樓那樣日進鬥金的買賣,可他還真從沒收到過錢財,都被阿朗截留下來說要繼續做分店的開業資金了。
並且,自從老爹知道他和阿郎一起做生意,早讓老娘停了自己的零花錢,說自己一個有錢人怎麼還好意思吃家裏的花家裏的,也不嫌丟人!
天地良心,他真不嫌丟人!
雖說老娘時不時的偷偷的給自己塞些錢財,可他一天大手大腳的,光是桃紅柳綠的茶資都需要不少錢呢,早就窮的叮當響了。
“沒事,用店裏的分成賭。”秦朗挑了挑眉淡淡的道,聲音滿是誘惑:“要是我輸了,立刻給你一萬貫現銀,決不食言!”
這個條件太過誘人了,李崇義心裏天人交戰。
自己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贏了,自己立刻就有一萬貫錢入賬,接下來的時間自己就可以隨便的去找桃紅柳綠浪了,若是輸了……輸了就完蛋了!
別說太白樓的份子錢都被阿朗截留拿不出來,就算是拿不出來,也早晚都是自己的,可自己這麼一輸,就變成別人的了。
糾結了半天,終是沒敵過一萬貫錢的誘惑,咬了咬牙點頭道:“哥哥與你賭了!但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輸了可不得不認賬的啊!”
“放心,欠賬不欠賭賬!”秦朗鄙視的瞥了一眼李崇義道:“小爺我人品堅挺,賭品一樣堅挺,不會像你那般,連花樓的錢都欠!”
秦朗話音剛落,小程便嘿嘿笑著開口:“哥哥我也參加一下,就賭……”
“我我我!”李崇義急忙開口,就差沒掛在小程身上了。
小程這家夥雖說身上的銀錢也總不富裕,可他一樣也有份子錢啊,若是能贏了他……
啊呸,若是能支援他一些,加上從阿朗那裏贏來的,嘿嘿……發財了!
“拉倒吧,我要支援我兄弟,你就別打小爺的主意了。”小程笑嘻嘻的對李崇義道:“小爺就賭阿朗獲勝,定會將那個女子插個底朝天。”
聽了他的話,李崇義臉都黑了:“程處默你大爺的,我要跟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