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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找我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可能也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失眠了吧,我們聊著一些無關風月的話,居然聊得挺默契,最後覺得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沉入夢鄉前的那一瞬間,似乎還聽見張宇在說他們單位有趣的事兒......
早上醒來,伸手摸過手機看時間,愣住了,手機居然沒關,通話時間已顯示六個多小時了,我拿著手機喂了幾聲後,對方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道:“你醒啦。”
“我暈,你昨晚都不知道掛電話嗎?”
“哦,我以為你有什麼事情,然後等著等著,我就睡著了。”
“好吧...”我無語道:“我也是不小心就睡著了。”
我聽著他那邊的聲音,感覺很困的樣子,就提醒道:“已經七點多了,你不要起來上班麼?”
“唔,好像是...”張宇應了一聲,忽而驚呼道:“今天不是星期六麼?”
我一愣,好像是的,昨天上了一天班,又到了周末了,這日子,我都過糊塗了。
“我都忘了,那好吧,你就接著睡吧。”
“嗯,那我有空再打給你吧。”張宇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
“好的,拜拜。”
坐在床上,睡意全無,現在還沒到冬天,所以沒有那麼強烈的要賴床的感覺,醒了之後就不想再睡了。我忽然記起了那件讓我要失眠的事,於是起來在衛生間忙活了一陣,然後就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開始了,忐忑的等著結果。
漸漸的,那張紙上映出了兩條線,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兩條線,那結果是不言而喻了。
一上午,我都在恍惚恍惚中度過的,怎麼會這樣呢,明明都已經分手了,還牽扯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是哪一次導致的呢?我認真的回想起來,最後那一段時間,和蕭笙之間鬧得很不愉快,好像都沒怎麼在一塊,再往前,好像是一個多月前,也許就是公司聚餐的那次了,因為喝醉了,後來半夜醒來發生的,因為本身就很迷糊,完了之後就睡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什麼安全措施都沒做,我在心裏詛咒起來:男人都那麼自私,隻顧一己私欲,不顧對方死活。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追究誰的責任已經毫無意義了,我半靠在床上,想著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我可不會像或者電視劇裏麵的那些女主角一樣,和男主角吵架或者因為某種誤會分開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然後一個人默默的隱姓埋名把孩子生下來。
一個女人,本來生活就不容易,特別像我這種向往寄生蟲生活的,自己養活自己都不容易,有個孩子,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但是,畢竟肚子裏有個小生命在衍生,這種感覺真的很神奇,我摸摸肚子,還是和平常一樣的,感覺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已經有個小生命在裏麵了,屬於我和蕭笙的,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神奇物種。
我揪著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辦,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覺得煩我就喜歡揪自己的頭發,真怕哪天就把自己揪成了光頭。
不管怎麼樣,都得去醫院檢查一下,雖說經過驗孕棒檢測過了,但是我還是存在僥幸心理,萬一那個棒子過期的或者無效的呢...
在家化了點妝,然後找出自認為最成熟的一套衣服穿上,本來為這事去醫院就挺尷尬的了,萬一別人再懷疑我是學生,那就丟人了。我對著鏡子做了幾次深呼吸,有戴上帽子,防止被認識的人認出來,忐忑不安的往最近的醫院出發了。
除了學校每年例行的體檢,還有上次的入職體檢,我都好些年沒上過醫院了,年輕的時候,抵抗力就是好,小病小痛的捱捱就好了,要不去藥店買點藥就過去了。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我的心跳就開始加速,害怕接下來要麵對的一切。
我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有出租車的師傅誤以為我要打車,幾次跑上來問了我去哪。沒辦法,這事是逃不過去的,我硬著頭皮踏了進去。
先去婦產科問了一番,然後去掛號,去繳費,起做B超,等到結果出來,我基本上就是死心了,黑紙白字的顯示,我確實是懷孕了,已經三十六天了。接下來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是懵的,醫生是個看起來很慈祥的阿姨,好心的囑咐我要注意營養,我有點貧血,看起來氣色不大好,平時要注意,懷孕的前三個月要最小心了,因為前三個月最容易流產了。我一聽到流產兩個字,瞬間清醒過來了,吱唔著問道:“那個,什麼時候可以做流產?”
一聲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流產的話,一般是三十五天到五十天最為合適。”
我點點頭,思索了一下,剛剛看到是三十六天,那麼我近期內是可以去做的。
醫生仿佛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告訴我:“你現在身體很虛,做流產本來對身體就有很大的損傷,如果堅持要做的話,建議你接下來要注意飲食和睡眠。”
我點點頭,感謝她的提醒:“謝謝。”
醫生沒再說話,我看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就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這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個周末,我就在家幹坐著,直到時間耗盡,小強吃飽了就滿屋子撒歡的跑著,衝到我身邊“汪汪”叫著,我無心陪它玩耍,摸摸它的腦袋把它推到一邊去。
思來想去,決定在下個周末的時候去醫院做手術,接下來一個星期,我一定要平靜一點,好好照顧自己,養好身體,免得術後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可是一輩子的事了。
周一上班依舊不在狀態,雖然已經做好了打算,再熬一個星期就可以了,但是,這肚子裏,畢竟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是屬於我的,隻是還未成形就要被我扼殺了,就算我再理智,終究是不舍。
何風推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我失神的坐在椅子上,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手搭在肚子上,做出護著肚子的感覺,何風愣了愣,因為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所以輕輕一碰就開了,他輕輕敲了幾聲,我才從自己的世界裏麵醒過來,看見是何風,慌亂的站起來,繼而又覺得自己太不淡定了,慌什麼啊,他又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定了定心思,微笑道:“有什麼事嗎?”
“哦,來通知你開會,方芸律師沒來,你就代她出席吧,記得帶筆和紙,做些會議記錄。”
“嗯,馬上就去了麼?在哪裏?”
“在二樓的會議室,十點的時候開會,你到時候再去就行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朝何風點點頭。
何風言畢,頓了會,問道:“剛剛看你---不在狀態啊,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剛剛想到一些事情,出神了。”我忙不迭的解釋道。
“沒事就好,如果遇上了什麼事要幫忙的,不管工作還是生活上的,都可以找我。”何風神色認真的說道。
“嗯,好的。”我眼神閃爍著,應了一聲。
離開會還有半個小時,我找出筆記本和筆,等著時間過去。
這應該是每個月一次的例會,今天正好是星期一了。參加會議的基本上屬於每個部門領頭的一兩個人,他們都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所以平時基本上沒什麼接觸,還有好幾個人我都記不清名字。我猜何風讓我來參加會議,也就是因為方芸律師不在,我整理一份會議記錄到時候給她看,不然,以我這個小助理的級別,哪輪到我來參加會議啊!
開會講的無非就是那幾個問題,講當前形勢,講未來發展,由幾個重量級的任務發言一番,然後再提出問題,總結一番,中間何風提了一下法務部,隻是簡單的提了一下要仔細審查合同,防止有漏洞之類的,我認真的聽著,然後點頭,裝裝樣子,其他的就和我沒有關係了,我坐的端正,像上課一樣的做著筆記。
會議結束之後,都各回各的崗位去了,出門的時候,何風喊了我一聲:“微央,有幾份合同在我辦公室,你順便帶回去看看吧。”我點點頭,反正是順便,就沒多想。
路過子欣的辦公室,她正和同事聊天,看見我了,很開心的過來打招呼,何風走在前麵,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忙對子欣說道:“何經理讓我來拿合同的,等會出來再和你聊。”
子欣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好吧。”
何風把合同找出來遞給我,隨意的說著:“你和朱子欣關係很好?”
“嗯,挺好的。”
“哦,她倒是挺了解公司裏麵的事情。”何風說著,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確實,公司很多的人和事我都是聽她告訴我的。”
“嗯---”何風頓了一下,想說什麼,最終有沒說出口,擺擺手,“那你先回去吧。”
“好的。”我轉身出來,順便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