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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欣似乎在等我一樣,一見著我出去就笑著朝我揮揮手。
“這麼快就出來啦!”子欣歪著腦袋看著我的眼睛道。
“就拿個合同而已。”我揚了揚手上的資料。
“嗯,好吧,中午一起去吃飯啊。”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今天是周一,又是我最繁忙的時候了,唉!煩死了。”子欣苦惱的說道。
“嗬嗬,混口飯吃,都不容易。”我拿著合同拍了拍她。
子欣抿抿嘴唇,“起點不一樣的人,那過程也不一樣。”
“嗬,怎麼忽然變深沉了?”我笑道。
“哎,沒什麼啦,你先回去吧。”子欣催促著。
“好的,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來找你。”
回到辦公室,把那幾份合同仔細的看了看,有電話進來,我接過,是方律師的,讓我把合同文本送給她,她在律所裏麵走不開,近幾天都不來公司,我應了一聲,然後把資料收拾好,準備過去。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看見程晨了,咋一見之下,我愣了愣,想起最近情緒不佳,都忘記了人家替我擋著受了傷一事,當下就有點心虛,慚愧道:“那個、你的手傷好了沒?”
程晨笑了笑:“一點小傷,早就沒事了。”
“哦,不好意思啊,都是因為我害的你受傷。”
“那是意外,不關你的事。”程晨溫和的說道。
“要不,有空請你吃飯吧。”
“嗯,好啊,那我們下次約個時間吧。”程晨笑道。
“那,先就這麼說定了,我要出去一下。”我舉了舉手上的材料,示意著。
“好的,回見。”
方律師也曾叫我送材料去法院、去檢察院,就是沒去過律師事務所。鴻智律師事務所和這幾大機關相距不遠,每次我都是從外麵匆匆走過,隻來得及抬頭看看這幾個耀眼的大字。方律師的辦公室在二樓,很容易找到,因為每間辦公室外麵都掛了各個律師的名字。
其實我還挺緊張的,可能是對於我這個在這個行業基層掙紮的人來說,這些精英們,讓我倍感壓力山大吧......
敲門進去後,看見方律師的辦公室有人,看那形勢,應該是當事人來谘詢相關問題的。方律師對我微微一笑,我趕緊雙手把合同奉上,方律師輕聲道:“還要你跑一趟,麻煩你了啊!”
“沒關係沒關係,我在辦公室也沒什麼事情的。”我忙不迭的說道。
方律師瞧了一眼那個當事人,說道:“我這邊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想好了起訴的話,那麼隨時可以來找我,這是我的名片。”方律師從桌上的盒子裏抽出一張名片,那個人接過之後,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道了聲謝,走了。
等他離開辦公室之後,方律師無奈的衝我笑了笑:“沒辦法,當事人就是上帝,這個人在我這裏磨嘰了兩個小時了,也不說到底起不起訴,問完了也不走,我都著急了,幸好你來了。”
沒想到方律師也會說這樣的俏皮話,我嗤的一聲笑了。
方律師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很不敬業?”
我搖搖頭:“沒有啊。”
“嗬,如果你一開始做律師的話,對什麼都會充滿激情,每接手一個案子,都覺得很興奮,很有挑戰,久了之後,同類型的案子,做起來就會覺得如同嚼蠟了...”
“嗯,能夠想象,”我點點頭:“就像我以前支教那會,一開始上課都緊張又激動的,每天都期待著上課,後來新鮮勁一過,就懶得上課了。”
“嗯,這點說得對,律師這個行業,其實和教師差不多,都是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識,都占有一個主導的地位,總會有一個職業的倦怠期發生的。”方律師讚同的說道。
“嗯。”我點點頭,心想受教了,這一番話,為我以後從事律師行業奠定了信心。
在辦公室和方律師聊了一會天,直到有一位當事人來了,我才離開。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被打發掉了,我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趕上吃午飯了,我路過子欣的辦公室,朝她打了個招呼,讓她等我一會兒。
平時我們吃飯基本上是在食堂遇見了然後就拚個桌子在一起吃,很少約好了同一時間去的。
吃飯的時候,子欣神神秘的靠近我說:“哎!你知道嗎?袁琳辭職了。”
“是嗎?什麼時候的事啊?上次還聽你說起過他們倆呢。”我隨意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這個月開始,袁琳就不來上班了。”
我哦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吃飯。
“哎你都不好奇什麼原因嗎?”
我搖搖頭:“無所謂啊,又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屬於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隻要不禍及自身,那是能避責避的。
子欣咬著筷子,“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上個星期,不小心聽見袁琳跟何風在一起說話。”
我抬頭望著子欣。
“那個、我發誓我不是偷聽!”子欣見我望著她,立馬放下筷子保證道。
“那你聽見他們說什麼了?”
“就是何風說的,自己有喜歡的人,希望袁琳好好考慮,為自己的幸福著想之類的。”子欣一邊回憶想著一邊說道。
“嗯,很正常啊,然後呢?”
“然後袁琳很受打擊啊,問何風喜歡的人是誰?又問是不是本公司的,何風就默認了......”
說到這裏,子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愣了愣:“你看我幹嘛?”
“你猜,何經理喜歡的人是誰?”子欣認真的問道。
“這我哪能猜到啊!你告訴我是誰唄。”
“我也不知道。”子欣說完這句話,就低下頭去扒飯了,我見她不欲繼續這個話題了,也就沒接著往下問了。其實,差一點,我就可以問出來,子欣到底是不是喜歡何風......
中午依舊要回家喂小強,子欣沒事幹,又央求著我帶她一起去看小強,我推脫不過,就答應了。再說,多一個人一起走路,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要好。
路上和子欣瞎聊,提到了要請程晨吃飯的事,想讓她到時候和我一起去,調節一下氣氛,像我這麼內向的人,若是和不熟的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話,那得多尷尬呀!
子欣一開始不同意,後來在我的軟磨硬泡中無奈的同意了,於是我們倆協商了一下時間、地點,到時候看看程晨在那個時間段有沒有時間,三個人約定了就行了。
我打電話給程晨的時候,程晨很客氣的推辭了,說隻是小事,沒有必要,我堅持要感謝他,程晨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子欣這家夥,就和愛情公寓裏麵的那個唐悠悠一樣,根本就藏不住秘密,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事透漏給了何風,於是出現了周四下午下班之後,何風倚在車上麵衝我們打招呼的情景。
下班後,子欣來找我,下樓出來的時候,子欣才告訴我何風說要請客。本來是隨口說的,何風問子欣急著下班幹什麼去,子欣就說了要蹭飯去,何風知道了這事的前因後果之後,堅持說應該他請客,而且那天完工犒勞大家,程晨已經缺席了,今天正好補上......
子欣覺得沒什麼,反正意思到了就行,誰做東無所謂的,我就糾結了,一件私事好像變成了公事了。
吃飯期間,多是何風在和程晨聊天,講到公司裏麵的一些事情,我就知道,我們幾個人吃飯,話題脫離不了公司,這也無可厚非,雖說我是真心的感激程晨,但是吃飯也免不了是胡任務,表達謝意有很多種方式,雖然我不喜歡聚在一起吃飯,但是這是最便捷的方式了。
有兩個大男人,都是想喝酒的,何風早就見識過我的酒量,點酒的時候笑著問:“你喝醉的話能喝多少啊?”
我老實的搖搖頭:“我沒有喝醉過,所以不知道酒量是多大。”
何風狀似驚訝的歎道:“原來是高手。”
“沒有啦,我很少喝酒的,每次喝的也不是很多,所以自己都不知道醉了是什麼樣子。”我輕聲笑道。
“嗯,那我今天就探探你的酒量。”
“不行,我今天不能喝酒。”我連忙拒絕道。
“微央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四個人就你一人不喝酒,那多沒意思。”程晨也嚷嚷著。
我為難的看了他們倆一眼,最後狠狠心:“好吧,不過我不能喝多了啊。”
何風略一沉吟:“嗯,那好吧,大不了我們下次再拚酒了。”
我想,都不準備要這個孩子了,就算喝酒也不怕它長成畸形了吧。
還有一天就是周六了,決定好了的事,依舊在猶豫不決,周一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太難熬了,但是,再難熬的時間都會過去,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我早早的把手頭上的工作結束,然後早點回家做飯,因為記著醫生的囑咐,在手術之前要把身體養好一點,所以這個星期都堅持下廚,吃些正常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