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團子突然推開門,打斷了兩個人。
她垂了垂眸子,然後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
她一直刻意想要忘記的事情,在帝君吾的這一個吻裏全部爆發了出來。
她本來以為自己喜歡師父就可以了,師父不管心裏曾經有誰,但是現在心裏有自己就可以了,但是顧水寒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任何人的替身來看,她以為帝君吾就算心裏曾經有一個喜歡的人,但是自己也沒想取代她的位置,隻要師父現在全心喜歡的人是自己就可以了。
畢竟師父活了千年萬年的歲月,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的感情經曆?所以他不在意帝君吾的曾經。
但是她一直刻意忽略的事情,都是帝君吾可能把她當成了某個人的替身。
替身......
這是顧水寒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因為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做任何人的替身,哪怕自己喜歡帝君吾喜歡到了骨子裏她也不允許自己成為任何人的替身!
以別人的影子的身份在師父麵前晃,顧水寒想起來就覺得心裏膈應的慌。
她看著站在一旁的帝君吾,眼裏滿是複雜。
她喜歡帝君吾,所以不在乎帝君吾任何的模樣,帝君吾就算變成了小孩子,她也依舊對他不減絲毫的喜歡,甚至有一種想要保護他的盲目的衝動,卻忘了對方似乎並不需要自己保護,哪怕是已經靈力盡失,也依舊有血域的護城大陣護身,所以他其實並不需要自己啊。
顧水寒眼裏閃過一絲挫敗,看著帝君吾。
現在的帝君吾身上有一種邪魅放肆的感覺,給他的感覺和之前截然不同,就像是一個人身上截然不同的兩個樣子。
一個人,截然不同的,兩個樣子。
兩個樣子......
顧水寒眼裏暗淡了一瞬,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師父,之前在修羅閣的時候,自己就有這種感覺了,現在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自己是真的,不了解師父啊。
帝君吾看著一旁的地麵,餘光裏看到顧水寒垂著眸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帝君吾心裏其實是有些懊惱的,他剛才太衝動了,可能是嚇到寒兒了。
可是剛才在見到顧水寒的一瞬間,他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看著顧水寒總有一種即將失去的感覺,一種下意識的本能讓他去叫她,然後吻她,感受她的存在,但是卻忘記了,自己這樣的行為有可能會嚇到顧水寒。
事實證明,自己的確是嚇到寒兒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自己體內肆意的邪肆,努力不去看顧水寒。
他不敢去看顧水寒,因為現在他的意誌極為薄弱,尤其是一向引以為傲的自製力現在不堪一擊,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意誌力,現在的他,隻想肆意而為,而不用管什麼倫理道德和大義。
他因為靈力盡失,自製力本來就比以前要弱許多,他現在的性格本來應該是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才該出現一晚的,而之前他這個邪肆的性格出現的時候,他還可以憑借著自己強橫的實力壓下一些,但是現在他的靈力盡失,又因為之前自己探查血域的護城大陣的時候,精神力透支,所以這個性格竟然提起出現了。
他剛剛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對勁,直到看到團子,然後想起來這個家夥之前一直在顧水寒的懷裏窩著,然後就越看越不順眼,直接把它揍了一頓扔了出去。
這個時候,帝君吾才意識到,自己的另一個性格似乎出現了。
這並不是雙重性格,他能明顯的知道自己現在的性格和行為,也該控製住自己的行為,但是似乎在自己這一個性格出現的時候,帝君吾就會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堅持的大義道德無比可笑,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世界觀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帝君吾以現在的實力,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的時候忍住不把這個世界毀滅,就已經是自製力強了。
直到顧水寒的出現。
自從顧水寒的出現之後,他心裏就隻是顧水寒一個人,就連這個性格出現的時候,隻要顧水寒在自己麵前,自己就不會那麼暴躁,甚至有一種安穩的感覺。
帝君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就是覺得,隻要顧水寒在,眾生也好,蒼生也罷,都不重要。
是的,都不重要,隻要顧水寒在,一切都不重要。
“寒兒。”
他輕輕地叫了一聲顧水寒,努力壓製住自己體內的躁動和邪肆。
他知道自己在顧水寒的眼裏是怎樣的,他害怕這突然的改變讓她不適應甚至害怕。
可是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說,你怕什麼?直接把她搶過來抱在懷裏啊,你怕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隻要她好好在在自己的身邊不就好了嗎?管她是自願還是囚禁呢?隻要她在,不就好了嗎?
顧水寒聽到他的話,輕輕的抬起眼,看著帝君吾。
“師父,你......”
她想要問問帝君吾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是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因為自己隻是和他記憶裏的某個人重合了?把自己當成了替身?
但是話到嘴邊的時候,顧水寒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張不開嘴。
她無法放下驕傲,問自己所愛的男人是不是也愛她,是不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替身,她的驕傲讓她無法問出口。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算了,沒事了。”
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失落,還有一份自暴自棄的感覺,一雙眼裏似乎有些失望。
其實有些答案她根本就不必問,因為事情的真相就擺在那裏,自己隻是強迫自己不去想,但是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就像自己在師父心裏的地位。
自己對師父是很重要,師父也的確喜歡自己,但是是哪種喜歡就不一定了。
顧水寒想要一心一意的喜歡,想要自己全心的付出卻換來敷衍的喜歡。
她顧水寒從來都不是一個講究的人。
但是她遇到了帝君吾,一頭栽進了愛情的墳墓裏,自欺欺人,然後直到現在,知道剛才的一個吻,讓顧水寒徹底的想起了自己所有的掩飾。
師父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自己吧?或者說,喜歡的並不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