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寒看著他,一雙眼平靜無波,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些話而有什麼波動,隻是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
南九離聽到這些話,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裏滿是不信,一直搖頭。
“阿寒,你騙我。”
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阿寒,靈魂氣息都一模一樣,根本就不是另一個人!
顧水寒看著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我騙你做什麼?你本來就找錯人了。”
她看著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是帝千寒又怎麼樣?這一世,我不愛你,你又何必如此糾纏。”
顧水寒不能理解他的偏執,這種近乎癲狂的愛對於她來說太陌生了,就連帝千寒的愛她都不能完全理解,不能明白為什麼愛一個人會不惜一切,哪怕失去生命。
她不知道到底要愛成什麼樣子才能那樣割舍不下一個人,她不懂,她天生涼薄,所以最適合做殺手,殺手,便是要無心無情。
南九離看著她,血瞳變暗,裏麵隱隱有微光流動。
他敢肯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幾萬年的人。可是她明明都記起了一切,為什麼對待自己仍舊像是一個陌生人呢?
阿寒不愛他,他從來都知道,可是阿寒也說過,自己是她的丈夫,阿寒親口說的,總是他們並沒有拜完天地,可是阿寒還是承認了不是嗎?
南九離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微微皺起。
難道是那裏出了差錯?按理說阿寒缺少的那一魂應該已經回歸了,而且阿寒的原身既然還在,那麼歸魂成功後應該是用的原來的那具身體,而不是現在這個毛丫頭的身體。
可是......
南九離看著顧水寒一副蘿莉身子,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阿寒明顯是沒有換回從前的身體,那也就意味著那一魂的歸位失敗了,可是阿寒卻記起來了以前的事情。
“你記得多少?”
南九離看著她,不由得往前了一步,帝君吾皺了皺眉,把顧水寒護在身後,看向南九離的眼神裏帶著警告。
南九離也不跟他計較,隻是看著他身後的顧水寒。
“從生到死,都知道。”
不是記得,是知道,畢竟那不是自己的經曆,隻是別人的人生,她根本沒法把自己代入到裏麵去,隻能像看電視劇一樣去看別人的人生,當成一個故事來看。
“從生到死?”
怎麼個從生到死法?帝千寒是天生地養的魔,根本就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除非魂飛魄散。
想到這兒,南九離的心突然就像是被一隻不知名的手揪了一下,疼痛莫名。
當年,就是自己以為阿寒魂飛魄散,自己才選擇沉睡萬年,除非阿寒的魂魄再聚,要不然永世不得醒。
而如今自己醒了,也就意味著阿寒的魂魄重聚了。
“哪一次?”
南九離盯著她。
顧水寒:“......”
她嘴角抽了抽,一頭黑線。
哪一次?死都死了,還哪一次,不就隻能死一次嗎?怎麼著,玩呢,死了還能複活再死一次?
她一臉黑線的看著他,覺得自己真是不能和他有什麼共同話題了。
這個人說話太迷了,難不成這就叫代溝?上一世和這一世的代溝?
“我把話已經說清楚了,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你要是趕得及時,說不定還能趕上帝千寒的投胎。”
顧水寒不想和他廢話,她性格本來就乖張,又陰晴不定的,要不是因為南九離找的人是原主的前世的緣故,她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話。
“大神,我們走吧。”
顧水寒伸手拉住大神的手腕,就要離開。
帝君吾垂眸看著她抓著自己的手腕,眼底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這丫頭難得有主動地時候。
隻是兩個人才走了幾步,就被南九離攔下了。
南九離微微抬著一隻胳膊,寬大的袍袖垂下來,入目是一片暗色的紅,像是即將凝固的血液,攔著了兩個人的去路。
他微微歪著頭,幾縷銀發垂到胸前,襯著一雙血色的瞳,竟然說不出的懶散妖冶,莫名的,竟然和顧水寒有些相像。
不是容貌,是感覺。
“帝君吾,聽到沒有?現在要是趕得及時,說不定還能趕上帝千寒的投胎。”
南九離一雙眸子帶著戲謔冰冷,和萬年前的阿寒像了個十足。
他活著的信仰就是阿寒,他舉目無親的時候,是阿寒的一句“跟我回魔宮”給了他一處棲身之所,他的一舉一動無處不透著阿寒的影子,尤其是沉睡前的那幾年,他的一顰一笑都像極了阿寒,他幾乎活成了另一個阿寒。
他從來都不認識什麼帝千寒,他隻認識阿寒,認識那個把他從深淵裏拉上來的阿寒。
帝君吾看著他,聽到帝千寒這個名字,心裏像是被一根小刺輕微的刺了一下,疼的莫名其妙,不是一劍到底的疼,而是細細密密的疼。
“帝千寒,那是誰?”
帝君吾翻遍記憶,也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號人,可是心底細密的疼卻做不得假。
南九離看著他,笑的放肆乖張,收回擋在他們之間的手臂。
“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一句話,滿是諷刺。
帝君吾瞳孔猛地一縮,一雙紫色的眼眸看向他,隱隱帶了些殺機。
莫名的,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留不得,雖然之前並沒有什麼交集,最大的仇也是之前的一劍之仇,可是眼下帝君吾覺得他很危險,至少目前為止,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能給自己這種感覺,而且他對於自己那些空白的過往,似乎知道些什麼。
帝君吾眼神驀的鋒利起來。
這個人留不得!
“你是什麼人?”
帝君吾聲音微沉。
“什麼人?本座是阿寒的丈夫啊。”
他抬頭笑了一聲,挑釁似的看著他。
沒關係,阿寒就算現在記不得也沒關係,一定是歸魂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所以才導致阿寒的記憶不全。不過沒關係,他會想辦法,想辦法讓阿寒記起從前的事情,記起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何的傷她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