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吾聽到她的話,一雙紫色的眸深了深。
“你昏迷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麼?”
帝君吾看著她,眼裏閃著淡淡的微光,如同碎玉浮冰,帶著淡淡的涼意,卻又有一抹溫潤在裏麵。
顧水寒心裏猛地一驚,沒想到大神的觀察力這麼敏銳,出於一種殺手下意識的習慣,她不想被旁人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開口否認。
“沒有。”
她搖頭,不想告訴大神自己夢到的一切,畢竟在她眼裏,他們兩個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沒有必要牽扯的那麼深,她也不想牽扯的那麼深。
“好,那就離開。”
帝君吾突然起身,聲音裏有些清冷,大踏步往前走。
顧水寒愣了一下,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愣神。
大神這是怎麼了?生氣了?
顧水寒眼睜睜的看著大神的身影越走越遠,連忙起來撲滅的麵前的火堆,小跑著追了上去。
雖然這裏漫天都是白雪冰石的,但是顧水寒還是習慣性的去把火熄滅了,萬一點著了這座冰山呢?雖然不太可能。
她快跑幾步跟上了帝君吾的腳步,琢磨著他為什麼突然生氣。
他是在氣自己去找南九離?他和南九離之間似乎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不過照自己昏迷前南九離的話來說,大神似乎和他有瓜葛,甚至還是不小的瓜葛。
顧水寒皺著眉頭,想不出來裏麵的所以然,也就不再去想,索性任其自然。
帝君吾在前麵走著,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心裏有些堵。
他不是想要寒兒對他毫無保留,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自己就有不能言說的事,隻是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一份不信任。
她不信自己!
帝君吾煩躁的皺起眉頭。
她可以對他隱瞞,但是他不允許她不信任自己,可是現在的自己又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自己憑什麼讓她信任自己?
帝君吾發現自己沒有立場,甚至聽到她要去找南九離時,就連吃醋的立場都沒有。
他用力握緊右手,有一個硬硬的東西硌了他的手心,他低頭,是那枚帝戒,帶著淡淡的溫暖。
自己是不是該和她表明一下心意?
可憐帝君吾雖然高高在上,可是對男女之事沒有一點兒經驗,根本不知道怎麼和自己心悅的女子相處,隻是想著逗逗她,護著她,讓她開心。
帝君吾皺著眉頭,想著他們兩個的事,一路上也沒再說話,顧水寒跟在他後麵,敏銳的發現他的情緒不對,也識趣的沒有開口。
隻是這樣一來,帝君吾就更加鬱悶了。
兩個人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到了半山腰,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南九離。”
帝君吾看著他,眼神冷了下來。
“帝君吾。”
南九離笑著,笑容妖冶邪魅,看著他背後的那個人。
“阿寒,你醒了。”
聲音裏是讓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溫柔。
顧水寒捋了捋胳膊上炸起來的雞皮疙瘩,心裏敲起了警鈴。
他怎麼知道自己昏迷的?
“拖妖王的福,水寒無事。”
她聲音清淺,帶著肆意的笑,懶散的模樣像極了帝千寒,卻又分明不像。
帝千寒的笑容從來都看不到半點明豔,都是戾氣深重的笑,而顧水寒的笑容帶著不可忽視的明豔之感。
南九離聽到她的話,神色猛地一變,一雙暗色的血瞳猛然擴大,看著她,一副激動地不得了的樣子,卻又有幾分害怕的神色,又期盼有膽怯。
“阿寒,你都......記起來了?”
一雙血瞳亮的驚人。
帝君吾皺了下眉,不動聲色的把顧水寒擋在了身後。
他在胡言亂語什麼?
顧水寒看著眼前的白色身影,眼裏閃過一絲暖意。
“大神,你讓開,我有話和他說。”
顧水寒聲音很輕,一隻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
帝君吾神色一頓,也不說話,默默的移開了身體。
顧水寒正對上了南九離一雙明亮的眸子,竟然有些不忍心。
“你是故意帶我來這裏的吧?”
先是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又打暈自己把自己帶到了這座冰山上,看現在的情形,估計是知道自己會想起什麼。
不過遺憾的是,自己並不是他口裏的寒兒,所以隻是一局外人的身份做了一場關於寒兒的夢,夢裏的主人公才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寒。
“這座冰山應該有什麼契機,能恢複阿寒的記憶,隻是可惜了。”
顧水寒輕輕歎了口氣。
“阿寒......”
南九離臉色猛地變了,難道阿寒沒有想起來,或者是隻想起來了一部分?
南九離臉色蒼白,不敢想下去。
“你和阿寒以前的事,我的確是知道了。”
她看著南九離的眼,有些不忍,雖然他現在偏執又變態,可是畢竟曾經是個純善的孩子。
她輕輕歎了口氣,如果南九離對帝千寒的執念沒有那麼深,也許自己不會這麼殘忍的告訴他事實,可是他的執念太深了,如果不告訴他真相,也許這輩子都要纏著自己,要自己做那個寒兒的替身。
“阿寒的確是轉世了,也的確是轉世成了顧府的嫡小姐,你沒有找錯,可是,不是我。”
南九離本來聽到她前麵的話暗淡的眼神猛地亮了起來,可是聽到後麵一句話,猛地搖頭。
“你就是她!”
“真正的顧水寒已經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說了出來。
“我隻是一個占了她身體的異世孤魂。”
她本來想把這個秘密一直瞞下去,可是畢竟用了原主的身體,總要報答些什麼,如果南九離真的喜歡原主喜歡的偏執,那麼自己就不要耽誤他,讓他盡快找到原主的下一世,也算是作為用了原主身體的回報。
至於大神......
她倒也沒想刻意瞞著他,對她來說,大神無形之中已經被她劃入了可以信任的一類人裏,但也僅僅隻是可以信任,而不是無話不說。
“你帶我來這裏,我並沒有想起什麼,相反的,我隻是看到了帝千寒的一生,看她從生到死,其他的就沒有了。”
“南九離,你愛的人,不是我。”
“我是顧水寒。”
“帝千寒這一世已經死了,在我占據她身體的前一刻,被人害死的。”
“南九離,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