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們現在是同伴,你受傷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她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落寞。
同伴?
帝君吾紫眸閃爍,這個丫頭竟然隻當他是同伴嗎?
“你對每個同伴都這樣拚死相護?”他的語氣有些危險。
顧水寒此時低著頭,看不到他眼裏氤氳著的風暴。
“不錯!”顧水寒答道。
她對同伴一向秉持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可是隻要有些事情危及了她的性命,她也不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他們。
在範圍之內的相救是情分,可是危及了她的性命的冷眼旁觀卻是本分,有一句話說得好,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對顧水寒來說也是這樣,救是情分,不救是在危險麵前的本能。
她略微抬眼看了他一眼,可是這個人有危險,自己卻像是失去了思考似的,衝動的擋在他麵前,以至於忘了,自己和已經恢複大半的寒木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最多拚個魚死網破,可這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
顧水寒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太大了,大到讓自己害怕的地步。
等這次出去之後,自己還是盡量遠離這尊大神吧。他太優秀,她害怕自己動心。
帝君吾並不知道她此時的心理活動,一雙眼眸微沉,然後歸於平靜,又恢複了一貫淡然的樣子。
“很好。”他在她心裏原來和旁人是一樣的。
顧水寒被他這一句無厘頭的話給弄得愣了半晌。
很好?哪裏好了?他們困在這座山脈裏,他受了重傷,而她又無法禦空飛行,現在連出去都出不去了。
此時她靠他很近,因為給他把脈的原因,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腕上,肌膚相接。
帝君吾低頭看了一眼他們互相接觸的手腕,別開了眸子,剛想要抽回手,眼神突然一凝。
顧水寒之前和寒木有過一場打鬥,寒木的藤蔓割傷了她的臉頰,而那道傷口詭異的到現在還沒有愈合!
她白皙的臉頰上一抹血色映襯,說不出的驚心動魄,有一種病態的別樣美感。
帝君吾本來以為她受的是普通的傷,此時靠的極近,他竟然從傷口裏隱隱看到了藍色的光澤,那是被寒木所傷的特征。
她被傷到了?什麼時候?
寒木主攻靈魂,被劃傷之後,傷口一直不會愈合,隻有取寒木之心敷在傷口上才能愈合。
“你......”
帝君吾伸出手,指尖一陣白光閃過,然後閃爍了兩下消失了,他臉色一白。
他傷的很重,連靈力都無法使用了。
他看著顧水寒,紫眸微閃。
寒木造成的傷,傷在身體,痛及靈魂,這麼疼,她是怎麼忍住的?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和自己說了這麼久的話,而他又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
“疼嗎?”他語氣裏隱隱有些自責。
顧水寒眉頭皺了皺,顯然是聽出了他語氣裏的自責之意,有些不悅。
她的傷和他有什麼關係,何必表現出這麼一副關心的樣子?
“無妨。”她淡淡說道,其實很疼,那種痛及靈魂的感覺,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隻是她的意誌一向堅韌,強忍住了疼,所以才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像是沒事人一般。
“怎麼不告訴我?”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不同嗎?”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他的話來堵他。
帝君吾呼吸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在這個世間的高位上坐久了,做事一向是強勢又不允許別人反駁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孩子相處,尤其是顧水寒這樣特別的女孩子。
她和他一樣,有骨子裏帶來的強勢,他們的性格幾乎是相同的。
帝君吾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你去把那節寒木裏的寒木之心取出來吧。”
顧水寒看了一眼那段燒的焦黑的木樁,嘴角抽了抽。
這玩意被劈成這樣,估計都已經糊的不能再糊了,裏麵不也得成焦炭了?
顧水寒看了帝君吾一眼,覺得他不想開玩笑,於是走到那節焦黑的寒木麵前,隨手拿出一把匕首,就準備劈開。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互擊聲傳來,把顧水寒的耳朵震得一陣嗡鳴。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都糊成這樣了,怎麼還跟個鐵塊似的?
顧水寒不甘心,手上運起十足十的力氣,加持了混沌之力,又劈了下去。
“哢嚓”!
一聲脆響,顧水寒臉色黑了一黑。
自己手裏的這把匕首,斷了!
她嘴角抽了抽,這東西怎麼這麼邪門?連自己加持了混沌之力的匕首都給震斷了?
“寒木雖然是樹,可是因為其木堅硬,可比千年玄鐵,所以是不少鍛劍之人的首選材料。”不過這寒木極其難得,所以很少有人能用它鍛劍。
顧水寒聽著背後清清淡淡的聲音,嘴角一抿。
他是故意的吧,等自己吃了一個大癟之後才說出來寒木的特性,是故意要看自己笑話?
“那如何取寒木之心?”
顧水寒眼底有怒意,可聲音卻平和的要命。
帝君吾挑了挑眉,這丫頭怎麼這麼冷靜了?不是應該質問他嗎?
顧水寒在帝君吾麵前從來都沒有過掩飾,所以他看到的都是最真實的她,而此時她的陰晴不定,讓他莫名的心慌。
“或許,你開口求本座一聲,本座會告訴你。”
“哦?那求你告訴我吧。”語氣清淡。
帝君吾一窒,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和自己嗆聲。
“寒木之上有一處暗紫色紋路,紋路上方三寸之處最為薄弱。”
顧水寒仔細看了看那段寒木,果然在一片焦黑中發現了一條紫色的紋路。
暗紫色,像是一條傷疤般覆在寒木的樹幹上,說來也怪,這寒木周身都被雷批的漆黑無比,可是那道暗紫色的紋路卻沒有一點烏黑。
顧水寒垂眸看著那道紫色紋路,眼眸閃了閃,手掌一握,死生之刃出鞘。
帝君吾看見那把黑白相間的死生之刃,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狠狠的揪了一下,心口處隱隱有些疼。
這把劍......
帝君吾捂著心口,看著那把劍竟然覺得莫名的眼熟,還有一種滅頂的痛處,那種痛,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深入靈魂的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