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聲音不再飄忽不定,而是非常宏大,一身氣勢威返回壓蓋二十萬年的強絕,冰冷的眼睛輕微一眨之下,虛空都承受不住。
等級也忽然升高,不再是三年一開,也不是五百年一開,反而如同萬年一開那樣沒限製,天靈界才穩定下來。
七位大能心潮澎湃,眼神不加以掩飾的激動,特別是作為第十八代子孫的劉鍋,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們劉家二十萬年前,取代曾經傳承五百萬年的仙堂楚家,一萬年前更是滅掉了輪回的月族,成為最強大的勢力之一,都是鬼帝的帶來。
這是一份無上的榮耀,打破了五百二十萬,由仙堂宮、三界組、般若殿、輪回祠,十二門把持定下的修士規則。
也讓十二門中有半數核心改天換地,讓一些被壓製萬萬年的小家族依附勢力成為主角。
這也是三次修士大戰帶來的戰果,鬼域山等勢力稱為聖戰,也是鬼域被稱為大帝的由來。
不過讓中立散修不理解,號稱開新天地的鬼域山卻是非常守舊,而被稱為壓迫者的那些勢力反而非常開放。
二十萬年的後輩修士大多雲裏霧裏,不知究竟誰對誰錯,大多根據直覺選擇,於是安全古老修法成為擁有最多的支持者。
仙堂宮、三界組、般若殿、輪回祠等,九境支持者也成為惡魔同義詞,多年來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殺。
這個情況持續二十萬年了,好在萬年前天立小千界封閉,成為他們避難的港灣。
同時因為三界組、般若殿、輪回祠最古老的傳承把核心搬過來,也把戰場搬過來了,所以龍銘所出生的天立小千界才有一半是沙漠。
今日第四次古九之爭開幕了,一上來就是最強者的麵對麵,讓很多人期待,也讓很多人憂慮。
要不是如今有界壁的隔絕,會有更多修士湧入進來,不過現在進來的也不在少數,劉鍋之後第二批修士們已經來臨了。
這些人以超級修士為主,一進來就被鬼帝的冰寒之氣,給嚇得不敢臨近混沌中心的九萬丈高山。
山頂上,龍銘、蛋蛋、黃二等人依舊沉浸刻畫之中,天靈令背麵九字完整出現,境也出一半了。
那閉眼三千六百人,依舊沉浸三白紅金的光芒之中,他們的上中下三個丹田依舊共鳴,六識也好像被封閉,並沒有察覺外麵的情況。
天靈令碑上風皇四人隨著九境的刻畫也沉浸其中,他們以自身的道法跟隨溝動。
他們這些步入九境的修士,唯有堂正、天龍鱷、符花靈三人,在關注鬼帝與弦歌之戰,他們三人看到鬼帝氣息如此強悍,都暗自為弦歌捏了把冷汗。
雖然他們都知道禁忌者無敵,但是正如鬼帝所言,弦歌隻是一縷神識分身,能不能鬥得過曾經叫板天立的鬼帝,實在難以預料。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懸浮在山外的虛空的弦歌還是那麼淡定,她美麗的鳳目注視鬼帝,緩緩開口道:“小家夥,你確定當初真的是跟全盛的天立鬥?”
“哼!”鬼帝雙眼折現一縷殺機,道:“本帝還需要你指導?修士八境,禁忌也就是八境,本帝自然達到了!”
他有無比的自信,二十萬年前他雖然比不上佛陀、道道子、十方翔龍三人在金丹境的名聲,可在爭蓋世榜最後一戰,他與天立隻有一招險敗,並不是外界傳聞那般完敗。
“禁忌之所以為禁忌,不是他們功高蓋世,而是他們都是走九境的先驅!”這話不是弦歌說的,而是護著化成九丈九道人身的蛋蛋,邊上那天龍鱷傳出。
修士們並不意外,因為早有傳聞是這樣的情況,當然他們之所不跟禁忌的路走,是因為古法一樣可以走到第八境,而且還是非常穩當。
雖然沒能成為至強者,但是名列蓋世榜三千天兵,或者一百零八將還是可以達到,反正一旦進入就有悠長壽命,很多修士就很滿足了。
“你們這幫人,眼光那麼短,跌出蓋世榜失去保護,壽命大減老死歲月的那些人,你們難道不清楚都是修古法的人?”堂正搖搖頭道。
他從被鬼帝氣息逼迫,亡命飛奔上來的那些修士眼中看到了不屑,那是對九境的鄙視。
聞聽者皆是神色黯然,堂正的話是不爭的事實,曆來掉下榜的全是不修九境修古法的修士,遠的不提,最近的是萬年前,被雷童和雲神擠下蓋世榜,那開天門開誠的事件還如猶在眼前。
鬼帝和他身後幾位大能把一切看在眼裏,不過他沒有任何表示,他覺得隻要把對麵弦歌一縷神識分身打散,滔天駭浪都能撫平,所以沒有過多在意。
然而,與他不同,幾位大能的思維是不一樣的層次,他們作為實際掌控勢力的高層,知道一旦人心渙散想要建立非常難。
所以暗中緊急商議,又是劉鍋代表開口,道:“你這話雖然不假,但是修九境十個有九個失敗,為何選擇性忽略事實呢!”
“修煉就是一條棘刺之路,哪有不死哪有百分百安全,如果不敢挑戰風浪,不如去做個凡俗人,還能有機會轉生!”
堂正這話又是一句事實,可是那些修士們都不接受,他們心態調整過來,古法比九境安全完全是有道理的,這是五百四十萬年累積的經驗。
劉鍋大能很高興的點點頭,這樣局麵又扳回一層,可鬼帝卻相當不屑以這樣的方式獲得人心。
他心中隻存一個想法,就是殺到血流成河屍骨堆山,自然沒人敢反對,這也是他二十萬年來一直實行的方法。
不過他僅僅回頭望了眼,並沒有出言,卻讓劉鍋幾人品味出其中含義,驚得背後冷汗直冒。
這一個過程弦歌靜靜懸浮,情緒沒有任何波動,臉上始終掛著一縷淡淡微笑。
“天威之始,至強者就有陰謀,故意把修法分為兩路,讓修士們年年月月日日都在爭鬥血流不止,五十二位應該負起責任!”
劉鍋頂著恐懼再次出言,他和另外六位修士還是認為,人心的統治要心甘情願,恐懼終究會成為障礙和帶來意外。
當然他們不敢明麵反對鬼帝,隻能謹慎迂回的出言。
他的話讓弦歌有些蹙眉,天龍鱷幾人更是怒不可遏。
堂正銅鈴眼瞪得滾圓,怒吼道:“天威開始分兩路,還不是因為九境危險,而且不是人人能抵禦絕望之地的生靈,才會出現古法讓修士們有路可走,可以不被歲月浸染,你如此歪曲禁忌們的本意,到底有何居心。”
“哼,個人的選擇本沒有錯,但是如今你們強製修改天靈令背麵,不就是斷了他們的路,到底是誰在背叛顯而易見。”
劉鍋在鬼帝點頭下,很直接忽視對麵就有一位禁忌,毫不示弱的回擊。
“你敢在不要臉點?”堂正和天龍鱷同時回擊道。
他們身旁,天靈令背麵一丈三高,天威容貌的纏訣身,握著單柄三忍黑刀的手一顫,差點把境字立下麵的最後一部分給刻歪了。
纏訣身靈台中,龍銘三人也是怒氣衝霄,劉鍋這話太過無恥了,兩種修法都是始於天威,代代禁忌者一步步完善下來,如此直接在否定五十二人付出,讓三人非常不齒。
“天威,你當初還要讓我跟這些人道歉,他們值得?”龍銘神識傳出大大的歎息。
當初天威最後一縷神識要消散時,曾經非常後悔讓生靈受苦,當時他以為是做什麼違反因果常理的事情,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不管如何品論,九境都要開啟,這不是為了一部分修士,而是為了整個太陰界的生靈和以後萬萬代的事情。”黃二不評論對錯,視角完全在另外一個層次裏。
“天威的道歉可不是向著修士!”蛋蛋也是一樣的心思,神識傳出的話語依舊奶味十足。
龍銘認同這樣的說法,他剛剛的歎息是為這天威規則所凝聚的纏訣身,天威即便消失了,還依舊那麼在意生靈的路。
三人停止交談,九境已經不可避免的降臨了,他們集中心思在最後幾筆刻畫上。
外界堂正幾人依舊在互相辯論,話題其實非常古老,從天威之始就存在的古九爭辯,這場曠日持久爭論,從來沒有真正的輸贏。
因為代表修士們的選擇,古法一方想維持現狀,讓自己能在蓋世榜保護下坐擁悠長歲月。
九境一方是為了太陰界以外那兩方的虎視眈眈,他們不在乎什麼歲月,隻想太陰所有生靈安寧。
不過正如黃二和蛋蛋的態度一樣,禁忌們並沒有支持哪一方,不然弦歌不會在四百多萬年前在背後刻出潛力榜。
這一次弦歌的出現,並不是真的不講道理,隻是為了平衡,不讓蓋世榜上人物參與進修士們之間。
在堂正和劉鍋幾人激烈的辯論聲,她一臉從容淡定抬手指向鬼帝,蔥玉般潔白的手如同視空間無物,跨越數萬丈直達鬼帝的脖子。
“爾敢!”鬼帝大吼一聲,一身狂霸冷冽的氣息衝霄,把身後幾個大能震飛化成一道流光瞬間翻滾至天際邊緣。